他沒多說一句，她的臉色就更蒼白一分，纖瘦的身子，看上去幾乎搖搖欲墜。這些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再一次的凌遲着她。

“楚臨，我當初說這些話，是有苦衷的。”她急急地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所釋放出來的恨意，是那麼的明顯，也是那麼的讓她無法承受。

“苦衷？”他嗤笑一聲，“穆暖曦，17歲的事情，你到了29歲纔對我說你有苦衷，你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嗎？還是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傻小子，可以任由你搓一揉捏扁？任由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她的心中一沉，而他眼中的恨意，幾乎讓她快要站不穩。她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我沒有想過要對你怎麼樣，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這麼的……恨我。”她有些艱澀地說着。

“恨你，我當然要恨你了！”他道，雙眼死死的盯着低着頭的她，一場大病後的她，看起來更加的弱質芊芊，彷彿一陣風就可以把她給吹倒了。

這個女人，在17歲的時候，把他從天堂打入了地獄，這麼多年，她都一直在漠視着他，可是現在，卻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說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再打着什麼主意呢？

“怎麼，你死裏逃生之後，是覺得當年對我的狠還不夠，還要再來補上一腳嗎？”他問道。

她猛地擡頭，只見他站起身，朝着她走過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道。

“那是覺得後悔了？覺得我還適合繼續陪你玩戀愛遊戲，所以想要我來和你再玩一次嗎？”他道。

她一窒，辯解地道，“我沒有把戀愛當成遊戲。”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信你嗎？”他道。

她苦澀的迎向着他的嘲諷的目光，是啊，現在的他，就算她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吧，他根本就不會信她的話，14年的感情，12年的恨，又豈是幾句話可以抵消的呢。

“我明白了，抱歉打擾你了，我回去了。”她道。

可是他的手，卻突然攬住了她的腰，“就這樣回去，不覺得可惜了些嗎？我倒是並不介意，再和你玩一次戀愛遊戲。”

他說着，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臉頰，他的手指，輕輕撫着她的眉眼，她的脣瓣……

她整個人呆住了，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他的脣親吻着她的肌膚，她才猛然回神。

“別這樣，楚臨，你現在已經有了柳希兒，你……”

“那又怎麼樣，希兒不會介意的。”楚臨滿不在乎地道。

穆暖曦掙扎着往後退開，想要避開他的親吻，卻一個踉蹌，腳後跟撞到了沙發椅上，頓時整個人跌坐在了沙發上。

下一刻，楚臨整個人也跟着覆了上來。

他的手開始撕扯着她的衣服，身體的肌膚一點點的曝露在了空氣中，讓她升起着陣陣的寒意。

這一幕，又讓她想到了當年，她和他見面的最後一晚，在他的房間裏，他也曾經這樣的強迫着她，只是那時候，他對她是滿滿的愛，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她。

可是現在，同樣的事情，他對她的感覺，有的卻只是恨意而已。

“楚臨，停下來，住手！”穆暖曦道，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了這樣。

他卻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依然在不斷的親吻着她。

當他的脣吻向她脣的那一剎那，她猛地別開了頭，不願意讓他吻上她。可是下一刻，他卻是用手指扣着她的下顎，硬生生的吻上了她的脣。

他的手指壓着她的兩頰處，甚至讓她的牙齒都無法合攏，他的舌擠進着她的口中，掠奪着她口中的一切。

她吃痛地唔嚥着，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脣終於離開了她的口中，她拼命的喘着氣，只是他的手指依然緊緊的扣着她的下顎，令得她的臉無法轉動分毫。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在顫動着，他的氣息，不斷的噴灑在她的臉上，短短的時間，卻像是千年萬年。

“穆暖曦，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他的聲音倏然的響起。

她的心驟然一驚，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

“我恨不得可以時光倒流，回到3歲的時候，那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去認識你，更不會對你放那麼多的感情。不過好在，17歲的時候，你敲醒了我，讓我知道我有多白癡，有多自作多情。我這一生，還從來沒有一跤，是摔得那麼狠、那麼慘烈的，甚至讓我差點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現在你卻輕飄飄的來上一句，讓我不要恨你，你覺得可能嗎？”

她的心在擰痛着。

他的恨意，從他這些話中展露無遺。

“不過穆暖曦，如果你只是想要再玩一場戀愛遊戲的話，那麼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你大可以放心，現在的我可沒以前那麼纏人，什麼時候你要是不想玩了，只要說一聲就行了。”他輕笑着道，漆黑的雙眸緩緩睜開，卻是那麼的冰冷。

穆暖曦的身體顫了顫，是她太過天真，卻忘了當初她所親手造成的傷痛有多少。

“對不起，楚臨。”她喃喃着道，“也許就像你說的，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回到3歲的時候，也許你沒有認識我，會好許多。”

只是……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話，她卻依然還想要保留有關於他的所有記憶。即使這些記憶，是傷是痛，也不想要失去。

他的神情有些怔然，定定的凝視着她。

“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你現在要怎麼恨我，都是我該受的，可是我來，並不是想要和你玩什麼戀愛遊戲，所以，請你放開我。”這一刻，她的口吻是平靜的，甚至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平靜的。只有她自己明白，心中的苦澀有多少。

這樣的她，讓他怔忡着，就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她對他說着要分手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