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滄的進步的確快。

他瘋狂，他努力，進步速度和耀眼程度，甚至比曾經的天帝、妖帝們還要快，還要不可思議，一路走來令一位位大能者驚歎。

正因如此，妖帝和東帝纔會選擇將他作爲傳承者。

一人，身負兩大至強者傳承！

更有兩大先天至寶，古神角、護身聖甲。

這兩件先天至寶，古神角歷經了三代古混獸領袖的鍛造，護身聖甲則是妖帝親手煉出的戰甲。

這是兩件堪稱至強的先天至寶。

可以說，盤滄，若不出意外，將來定然能站在諸天萬宇的巔峯，甚至打破禁忌成爲至強神話之一。

但是。

盤滄妖孽。

江寒，修煉速度比他更快，更妖孽，更不可思議。

江寒同樣得到天帝、偉大領袖洪的傳承，更有東帝的兩大至強絕學，天源甲乃七件組成不亞於護身聖甲，天寒刀未來成長至先天至寶威能更是難以想象....

最重要的是，江寒悟出完美道果，

境界上，都已媲美帝境。

到今日，兩兄弟都已成爲各自聯盟的未來，終於不可避免的相遇了。

只是，就像盤滄在空聖祕境那紫衣女子所言：“到那日，你們將揹負各自族羣的命令和榮耀，你們背後站着的是各自聯盟的億萬生靈。”

一語成戳。

今日。

兩兄弟自分別後再度相見，沒有欣喜，沒有溫情，沒有笑容，甚至都難以直接開口述說過往。

因爲，他們如今都已成爲僅次於各自聯盟領袖的偉大存在，都有自己的責任。

只能作爲彼此的敵人。

遙遙對峙。

“小盤，你長大了，都成爲準帝了。”江寒的傳音中帶着一絲笑意，數千年時間，他一直沒有子嗣

曾經相伴的千年，他一直將小盤當成自己的孩子，亦兄亦父。

如今的小盤。

終於是長大了。

盤滄聽着江寒傳音中的那一絲笑意，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老大....真的對不起。”

彼此相處千年，日夜相伴。

如此情感，如何能割捨？

“師尊和我說過，但我一直不敢相信，其實，我早就該想到這一天。”江寒遙望着盤滄。

“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是天生的古混獸，你是天生的妖族聯盟天生的領袖，你的父親滄帝是被天帝殺死，你盤滄古族被佛門所滅.....你向我人族復仇，這是你必須要走的路。”江寒的聲音中再無任何笑意，平靜的向着盤滄傳音。

“老大，你若避讓，我定保你無憂。”盤滄聲音中帶着一絲沙啞：“我真的不想，和你對決。”

不願意。

“我知道你不願，我同樣不願。”江寒道。

“老大，就算你們得到十尊永恆傀儡，你們也贏不了，冥主....他還有大陰謀。”盤滄傳音道。

“我知道冥主有謀劃。”江寒平靜傳音道：“但是，就算是十個冥主，也擋不住我的路。”

“小盤，你若離開妖族聯盟，不參與決戰，我保你無事，如何。”江寒問道。

盤滄沉默。

達到他們這一層次，都是絕對相信自身的。

若是不相信，如何能走到這一層次。

“小盤，你我心中都不願，但是，我們避不開的。”江寒的輕輕一嘆。

殺戮本就不是江寒所願。

像被他所殺的瑤星神皇，漫長歲月一直閉關，幾乎不參與兩大聯盟的征戰，他有什麼錯？

江寒從未見過瑤星神皇。

或者說，在此之前，在場的衆多妖族準帝他僅僅見過幾位，談不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

但是。

江寒從凝聚完美道果後，從兵主、玉帝他們平等對待自己。

江寒就真正醒悟了。

自己不再是一個新生代天才，自己不再是一個可以任性的小輩，自己的背後，再難有誰能替自己遮風擋雨。

人族，這個傳承漫長歲月的族羣，人族疆域中的無數生靈的存亡，自己必須要去承擔一份責任了。

甚至於，在將來某一天，自己更要成爲整個族羣的擎天之柱。

從那時起。

江寒就隱隱明白昔日天帝當年爲何要踏出那樣的一條路，這是一位領袖必須要做出的決斷。

亦是從那時起，江寒下定了決心。

一切擋在前方的敵人，皆要殺！

無論，前方站着的是誰。

.....

兩大陣營的諸多準帝遙遙對峙。

“老大，你相信嗎，我的實力不止展露的這些，若我們傾力一戰，你未必能贏。”盤滄聲音沙啞。

“我相信。”江寒肯定的傳音道。

“好。”盤滄傳音中似乎帶着有一些笑意：“老大，這一次，我退卻。”

“你退？”江寒一怔。

“老大，昔年，你爲了付出無數，我從未報答過，我真的做不到再見面就分生死。”盤滄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苦澀：“或許這樣的舉動，會令我族最終覆滅，但我不會後悔。”

江寒微微一怔。

他想不到，到了如此時刻，盤滄仍然會選擇退卻一次。

“老大，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喊你老大了。”

盤滄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我們再見時，必分生死，若我們敗，你一定要親手殺了我，我的命因你而起，若命中註定，亦要由你而終。”

“分生死？”江寒眼神複雜，最終平靜道：“好，我不會留手的，如果我們敗了，我希望你，毫不猶豫的殺死我。”

盤滄默默聽着。

.....

“諸位。”盤滄的目光掃過敖恆、奕神皇、冰雪女皇、鵬皇的等一位位妖族準帝。

他們都在等待盤滄的命令。

“退。”盤滄平靜吐出了一個字。

“退？”

“退？”

敖恆、奕神皇、鵬皇等一位位準帝眼眸中閃過驚異。

“冰雪女皇實力有缺，廝殺下去不是呂洞賓的對手.....若血戰到底，我們贏的概率不足一成，一旦戰敗，恐怕要全軍覆沒。”盤滄淡淡道：“你們可以上稟諸位領袖，看他們如何決斷。”

十餘位準帝相互對視，皆無言。

“看來幾位領袖都沒有意見。”

盤滄的餘光瞥了眼遠方人族陣營的那一道身影：“回去，準備最終決戰吧，決戰，就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了。”

這話。

既是說給衆多準帝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

ps：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