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帝活着？

這個念頭一起，紫色異獸便再平靜不下來。

同時，他也開始思考聖帝吐出的那四個字‘你來晚了’。

來晚了？

是指自己接受傳承來晚了嗎？

紫色異獸心中念頭起伏，默默思索着，但終究得不到答案，只能收斂心神，恭敬跪伏在地：“聖帝，晚輩不明。”

“不用多想，這僅是我的殘軀殘念。”王座上的聖帝再度開口，那雙眸直視紫色異獸，似乎要將他的一切看透，明瞭他心中所思所想。

紫色異獸心中劇震，再度仔細查看起來，以他如今之實力，終於能察覺，聖帝的氣息雖恢宏浩瀚遠超尋常帝境，但受創恐怕極重，很明顯，就如聖帝所言，這只是他的殘缺殘念。

聖帝，真的隕落了？

紫色異獸若有所思，卻不敢下定論。

他看到聖帝殘缺的甲衣，看到了棒上乾涸的血液，單單那血液便令他感到壓抑，那明顯是至高帝境留下的血液。

帝之血，一滴可斬日月星辰。

而聖帝甲衣和棒上的血液，有着不同氣息，彼此交織匯聚。

很顯然，聖帝是同許多位帝境強者交鋒，並令他們淌血。

“敢問聖帝，你是被人族諸帝圍攻.....傷殘至此了嗎？”紫色異獸再次開口，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了漫長歲月，亦是妖族聯盟歷代強者最大的疑惑。

巫妖之戰太遙遠了，東帝之威難測。

但天帝一劍蕩平諸天，那等場景依舊令今古紀元無數強者爲是神往爲之心顫，諸天萬界之間，無人可敵，被天帝斬殺的帝境，不止一位。

即使瀘水帝君藉助小宇宙之力，亦難抗衡。

而聖帝，同爲至強者，難道會有數位帝境圍攻便隕落？不合常理。

只是，那段歲月痕跡似乎被人爲抹去，只是聖帝未能覆滅人族聯盟確實是真。

紫色異獸心中忐忑。

聖帝卻平靜無比，只是雙眸依舊，注視着紫衣異獸，令它心中愈發不安，擔心自己是否是觸怒了聖帝。

忽的，恍然間。

紫色異獸從聖帝那金色眼眸中，似乎看到了一些畫面，隨即便明悟，那是無盡歲月前屬於聖帝的記憶畫面。

“那是....”紫色異獸有些驚異。

是聖帝。

畫面中的聖帝，雖已踏入至高帝境並統領妖族聯盟，但尚未踏入至強之境，尚未真正成爲那個天地無敵的至高存在。

但，他獨自一個，悍然殺入了人族聯盟疆域。

隻手破開星辰陣，一棍滅殺八十皇，震動諸天萬界，亦震撼了人族聯盟，令當時人族聯盟諸帝傾巢而出。

一幕幕激戰的畫面閃過。

那時一場註定名傳千古的大決戰。

聖帝，尚未成就至強，一人敵五帝，殺的洪荒宇宙紛亂，殺的界海諸宇翻滾，不知多少大世界被毀滅，不知道多少星辰古地化爲虛無。

一戰，轟殺三萬年！

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聖帝，從開始的劣勢越戰越強，最終逆世而起，以手中一棍轟戰五帝，最紅在五帝圍攻中，踏出了關鍵一步，踏入至強之境。

一步登天，天地之別。

再戰。

最終，人族五帝，被斬三帝，僅有兩帝逃脫。

這一戰，輝煌壓古今，成就聖帝無上傳奇，得以和東帝、天帝並列，成爲自開天闢地以來至高的三大至強之一。

隨後，聖帝一步踏出便降臨了火雲洞天。

無人可擋。

終抵聖皇城前。

萬古無聲，無一人敢言，聖皇城，人族至高聖地，亦埋藏着人族最大祕密，若聖皇城破，便代表着人族聯盟的徹底敗亡，但無抵擋聖帝的可能。

但令紫色異獸疑惑，在他所看到的畫面前，聖帝雖來到聖皇城前，卻並未出手，只是身負金甲站在聖皇城外。

這一站，便是九日。

九日後，聖帝飄然離去。

隨後。

人族聯盟承認戰敗，讓出了大片疆域給妖族聯盟，妖族聯盟隨之興盛。

記憶畫面到此爲止。

紫色異獸不解，各類典籍傳說中，都是說聖帝隕亡於人族諸帝圍攻，甚至妖族聯盟許多大能亦是如此說。

但從他所看的記憶片段，聖帝之威，根本不是人族諸帝能匹敵的。

休說人族五帝，縱然是十帝聯手，恐怕也不是踏入至強之境的聖帝敵手。

“除非天帝復生，否則人族聯盟誰能敵過聖帝？”紫色異獸喃喃自語，忍不住望向王座上的聖帝殘軀。

那破碎的金甲，那凌亂披風，無一不證明聖帝經歷了殘酷大戰。

那等大戰，其兇險絕對勝過諸帝之戰十倍百倍不止。

但人族聯盟都非聖帝對手，這混沌諸宇，哪裏還有對手能令聖帝傷到這種地步？

“不用再問，聖帝已回答不了你。”一道清麗聲音響起，緊接着一道紫衣身影從虛空中走出，她站在那裏，霧靄朦朧。

“祕境之靈？”紫色異獸下意識道。

“嗯。”紫衣女子點頭：“我爲祕境之靈，奉聖帝之命，掌控空聖祕境，靜候你的到來，我已等候你近一個紀元。”

“一個紀元？”紫色異獸默默聽着，這和他所推算的時間差不多。

“你是滄帝的孩子，按昔年滄帝安排，若無意外，子啊今古紀元早期就應該來到我這，只是不知爲何到今日纔來。”紫衣女子道：“所以，聖帝說你來晚了。”

“聖帝他....”紫色異獸忍不住望向王座上的聖帝殘軀。

“我不知。”紫衣女子黯然：“自諸帝之戰、聖帝創出空聖祕境後，聖帝曾離開洪荒宇宙前往界海深處消失過一段歲月，待其歸來時便成了這幅模樣，不久便坐化而亡，僅留下殘軀殘念。”

“消失過一段歲月？”紫色異獸愕然。

難道在界海深處真有能傷到聖帝的敵人？

聖帝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不知聖帝去了哪裏，亦不知聖帝遭遇了什麼，我曾詢問過聖帝，但聖帝不言。”紫衣女子輕聲道：“你雖得聖帝傳承，但即使你問聖帝殘念，亦難告訴你什麼。”

“聖帝....終究已逝去。”

紫色異獸黯然。

終究，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嗎？

那個記憶中英雄蓋世，縱橫無敵的偉大存在，終究是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