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靜靜聽着，雖然他作爲紫衣聖境，在人族中勉強算是一高層，能夠了解許多訊息。

但對於中古紀元之前的時代，封神塔中的訊息講述的都極少。

界木軀幹上形成的臉龐，五官都十分清晰，只見他的眼神複雜，有着追憶之色，開口道：“我所知道的，都是老主人，即永月仙皇告訴我的...太古時代，諸天萬界還是一個整體，被稱爲洪荒，在洪荒的中央，有着一樹一山，樹爲界木，山爲不周，兩者皆臣服於東帝，托起了妖族天庭，並鎮壓了洪荒天地，令浩瀚洪荒可以完整存在，不至於分裂開來。”

“有界木和不周山，整個洪荒纔不至於分裂？”江寒頗爲震驚。

“傳說，在盤古開天之後、鴻蒙初判之後，整個天地同樣發生過多次浩劫，令洪荒崩潰成諸多世界。”界木冷靜道：“後來東帝太一，以界木重定洪荒，纔開啓了太古紀元最繁盛的時代。”

江寒點頭，太一治世，乃是和盤古開天、鴻蒙初判並稱的偉業。

東帝，不愧其太古第一帝的稱謂。

“妖掌天，巫管地，兩大天地至強族，最終爆發了一場席捲洪荒的浩劫之戰...對這一戰，我瞭解不多，永月仙皇也未多說，只知道，在這一戰中，不周山倒塌，界木破碎，曾經威壓洪荒的巫妖兩族盡皆衰落...”界木道。

江寒點頭，若非巫妖大戰，太古時代弱小的人族又豈有機會崛起，更不可能開啓後來十帝同輝的盛世。

“界木破碎，它的本源界木芯大多在激戰中被毀滅，僅留下少數的幾塊存留了下來...而我，可能是它的界木之芯的一部分。”界木道。

“可能？你不確定？”江寒疑惑道。

“巫妖之戰，毀滅的不止兩個族羣，更是一個時代，多少傳承斷滅，多少繁華只剩下殘垣，當時的諸天僅有一株界木...除了東帝和界木自身，誰又能瞭解？”界木搖頭道：“我源自界木芯，還是永月仙皇的推測。”

江寒點頭。

“不過，永月仙皇的推測，可以說正確，又可以說錯誤。”界木輕嘆道：“當我覺醒成爲真正的界木，得到關於界木的部分傳承訊息，我便清楚了，準確來說，我最初的，應該是界木神魂之芯的一部分。”

“神魂之芯？”江寒疑惑。

“嗯，界木和普通的樹木不同，其本源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生命之芯，一部分是神魂之芯，就如同你的肉身和你神魂的關係一般。”界木道：“昔日永月仙皇得到界木殘片，用盡辦法卻無法喚醒界木芯的靈智，更別談化爲界木種子乃至幼苗，直到後來，永月仙皇開闢真實界，將界木芯和他的那世界樹融合，才使我真正誕生，能施展出界木的一些手段。”

江寒明白了。

說起來，之前的月木，並不是真正的界木芯，它只是融合了界木芯部分碎片的一株特殊的世界樹。

“雖然那一截界木芯只是界木的一部分神魂之芯，但卻令世界樹不斷蛻變，令永月仙皇的實力不斷強大，再加上其他一些特殊機緣，令永月仙皇真正窺探到了至高的一步...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帝境。”界木道。

“帝境？永月仙皇窺探到了？”江寒震驚。

帝，古往今來真正的至高，能夠稱帝者，無一不是橫推諸天，站在萬界絕巔的人物。

“窺探到一絲而已，遠遠談不上跨入那個至高境界...別的不說，永月仙皇曾說過，論實力，人族的兵主早已站在帝境門檻，在某些方面甚至不亞於帝境強者，可漫長歲月，他依舊未能踏入帝境。”界木唏噓道。

“兵主？我的那位師尊？”江寒心中一緊。

雖然師兄羅刀神將曾說過一些有關兵主的事，但羅刀神將終究只是一仙神，而永月仙皇，卻是窺探到了一絲帝境，他的話更可能。

“更何況，永月仙皇是在中古隕落，那時候，我的這位師尊就站在帝境門檻...如今又已過去足足一個紀元都不止，他的實力如何？”江寒越想就越震撼，據他的瞭解，即使是大能，在以紀元爲單位的時光中都會逐漸走向衰亡。

而兵主呢？

上古時代，中古時代...

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經歷的第三個紀元。

“再往後來的事，你應該就瞭解一些，一場浩劫席捲，永月仙皇被迫參戰...最終隕落了...而在最後時刻，他也只能保存下世界樹的本源精華——樹芯殘片，讓我的靈智留存在殘片上，等待將來。”界木低沉道：“而這一等待，便是超過一個紀元。”

“浩劫？參戰？你當初不是說，是‘他們’來將永月仙皇殺死了嗎？”江寒疑惑道，他依舊清晰記得當年第一次和月木碰面時月木說過的話。

“確實是他們...都是一場陰謀，倘若不是他們聯手攻殺，憑藉永月仙皇當時的實力，又豈會在短短時間隕落？”界木憤恨道：“我敢肯定，圍攻永月仙皇的強者中...帝境，就不止一位。”

“不止一位帝境？”江寒心中暗驚。

“中古時代，那是人族最繁盛的時代，十帝同輝的大世，何等璀璨？論整體實力甚至還要超過太古時代的巫妖，也就沒有東帝那等蓋世強者。”界木道：“而在當時能和人族斗的幾大勢力，實力又能弱到哪裏。”

江寒恍然。

對啊！

中古時代的人族雖強，但也不是沒有敵人，而敢和人族鬥，在最頂尖戰力上即使有差距，可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

人族有十帝，對方肯定也有帝境。

對這些祕密，江寒算是有一些瞭解和猜測，他突然問道：“界木，你說是諸多強者圍攻永月仙皇...是哪些強者呢？有人族的帝境嗎？”

即使當時的天地強者如林，但稱帝者，站在諸天萬界之巔，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而且，既然是一場浩劫，作爲天地霸主的人族，絕對首當其中。

甚至...這所謂浩劫，就是當時人族發動的也未必沒有可能...而人族十帝時代終結，或許也和這場浩劫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