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之後，小木屋塌了，蒼鷹王腦門流着血，站在除夕的夜色裏，淚牛滿面。

身後，傳來一個鬱悶的男聲，“夜鴞，你還有完沒完！”

又不是要死了，至於這樣嗎！

再說，堂堂蒼鷹王，雖然算不上頂級的飛禽，但在天空中，也算是王者了，被人弄成這德性不說，竟然還想尋死！

御妖師凌霄的心裏，此時陰影面積不亞於除夕夜的黑。

夜鴞扭轉頭來，終於化成人形，一身黑衣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傷口從破布之間露出來，臉上沾染着血跡……

好吧，這模樣可真是夠慘。

“回去吧，別在這裏喝風了。”渾身上下裹在黑斗篷當中凌霄，無奈的嘆息一聲，轉身往殘存的西廂房走去。

夜鴞悶悶的，跟在了身後。

進屋之後，合上了門。

見凌霄正坐在蒲團上，默默喝着酒的模樣，夜鴞固執的站在他面前，不肯說話。

即便是低着頭，凌霄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眼中傳來的那種執拗而灼熱的目光。

半晌之後，凌霄終於擡起頭來，露出那種淡漠而俊美的臉龐，擡頭看向眼前目光凌厲卻透着偏執的黑衣少年。

那明明重傷悽慘無比，卻還咄咄逼人顯得自己很強大的樣子，看的他有點好笑。

“爲什麼要去攻擊凌仙閣的結界？你以爲，就憑你那點指套，便能打開一個仙設下的結界了嗎？爲什麼要去惹事？夜鴞，你要再不聽話，便不用留在我身邊了，天高任鳥飛，如今的你，不需要我了。”

凌霄的眼底透着淡漠，明明是疑問的話，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給人一種他並不在意這個答案的感覺。

這種不在意，折磨的對面的少年有種發瘋般的疼痛。

他凌厲的眼眸染上一絲絲傷痛，“既然你不在意，爲何還要來救我，讓我死在哪裏，豈不是最好的結果！”

“……”凌霄微微蹙眉。

許久之後，他丟下酒壺，摔袖進了臥室。

門被砰一聲關上了。

夜鴞扭頭，死死地盯着那扇門，也不管身上的傷勢，彷彿化成了石雕一樣。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才輕聲嘀咕，“我……只想送你一個禮物……”

次日，凌霄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地上昏迷過去，渾身血跡斑斑。

不知爲何，他想起了他昨夜賭氣的話語。

皺了皺眉之後，他面無表情的彎腰，將他抱起來，轉身進了臥室。

這一夜，墨御喝醉了。

他就地坐在蒲團上，雙臂撐着腦袋，趴在旁邊的軟榻上面。

軟榻上，狐小銀沒有喝酒，但卻因爲身體不大舒服，睡得很沉。

地上，是蒼鷹翅膀的骨架，肉被狐小銀和墨御兩人吃的精光，玉卿也吃了一些。

天微微亮，玉卿坐在窗邊，看着微微凌亂的屋裏，揮揮手，將一片狼藉清理掉了。

說好了一起守歲的，墨御和狐小銀這兩個坑爹的，竟然就那麼睡着了，結果到了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在守歲。

直到墨御迷迷糊糊醒來之後，玉卿才道，“昨夜，凌晨之後，臣子們走動很頻繁，泉王和容王被皇上軟禁在皇宮，昨夜國宴的時候，大家也都沒有探出個虛實來，所以，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