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雞吧,你讓我吃雞吧,這和我剛纔的話有關係嗎?”小趙同志很是不解,低頭呢喃。
本身郝建的聲音已經夠洪亮的了,且吐字相當清晰,大家都張大了嘴巴,全在愕然之間。這下可好了,大家放碗的放碗,放杯的放杯,全都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俯!
師傅,你好壞!趙原慧這才聽懂了,嬌羞地站了起來,雙手掩着臉逃也似地跑進辦公室去了。
郝建臉也紅了,不過他顯得很淡定,擡眼望了望對面的李夢男,李夢男也正看向他,不過目光是冷峻的,而且還帶着鄙夷的光澤,郝建低下了頭,心涼了。這頓酒,喝的昏天黑地,所有人都喝多了,馮啓坤提議說大家去跳跳舞唱唱歌,正在興頭上的李夢男和吳鵬達都沒有拒絕。
塔山鄉沒有舞廳,爲了豐富幹部們的娛樂生活,李夢男建議在會議室裏裝上旋轉彩燈,又從縣文化局裏要來一套音響設備,會議桌子一搬開,會議室便成了簡易的舞廳,雖然有些簡陋,但並不影響塔山鄉幹部們的興致,聽到馮啓坤的提議,大家便奔到會議室,搬凳子的搬凳子,拖桌子的拖桌子,不一會,一個四十多個平的舞廳便騰出來了。遺憾的是李夢男接到了電話,匆匆地叫上楊宙離開了。
進入舞廳的剎那,郝建看見了很多的人都來,連學校的幾個漂亮女老師也該請來了,鄉政府的男同胞們都來了勁,爭先恐後地邀請女老師,大家把姚麗羣和鄧明圍在中央,盡情地祝福着!
郝建不想成爲今晚的主角,他愣愣地坐在一邊,只要一想到李夢男酒席上的那個眼神,他的酒意便會醒下不少,“師傅,你不跳啊!”趙原慧又回來了,巴巴地守在郝建旁邊,舞也不跳,歌也不唱,郝建笑了笑,我不會啊。
“沒關係的,師傅,不會我教你!大不了你踩我幾腳!”
“謝謝,原慧,我頭有點暈!”
石軍走了過來,客氣地伸手道:“呵呵,到處找你,原慧,你在這兒啊,來我請你跳上一曲!”
“我不會跳!”趙原慧看也沒看地走出了會議室。
這天晚上,他很想去李夢男的辦公室好好解釋一般,可反過來一想,有必要嗎?人家是你什麼人?是你的領導啊,自己憑什麼給領導去解釋一個無聊的玩笑啊?可是,可是不解釋也心有不甘,畢竟看得出,她好像很在意啊!
郝建從來沒有這樣困惑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牀上躺也不安,坐也不安,直感覺到桌上的鬧鐘走得悉悉瑟瑟,下下打在心坎裏,又聽見窗外小鳥打架,喧鬧得耳根出火,一個腦殼兒,總就落不牢枕,沒辦法只好端坐在牀上,雙手合什,學着老僧打坐的模樣,好不容易心平靜了些,忽然一聲怪叫,檐上彷彿兩隻老鼠,只管唧唧怪叫,一時怒從心起,噗地跳下牀來,踏着拖鞋,直闖出屋去。
應該說,短期的目標是完成了,可是,一個大難題擺在了郝建的面前,那就是婚姻問題。
在政界,婚姻是男人成熟的標誌,起碼錶面上是這樣,也就是
說,沒有結婚的男人,總是讓人感覺不成熟,郝建想進一步發展,必須要解決婚姻問題,雖然郝建不贊成這樣的看法,但是,他必須服從這樣的觀點。郝建曾經看過一本書,名字實在是記不起來了,那上面說的一句話,郝建記得很清楚:考慮個人前途,必須要注意到社會發展趨勢,政治婚姻是上升的最大動力,純潔的愛情是滑向深淵的最好潤滑劑。當時,郝建是不大讚同這樣的看法的,不過,郝建慢慢領悟到,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趙原慧和李涵韻都是不錯的女孩,但真正要作爲成家的對象,郝建無法選擇,從目前的情況看,郝建選擇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遭到拒絕,不過,郝建打內心裏不願意,究竟是爲什麼,郝建不清楚,相反,郝建腦海裏不時冒出李夢男那張俏麗的臉。
現在,郝建相對自由一些了,不光順利轉了正,而且還成爲了塔山鄉的計生辦主任,個人的空間便大一些了,但依然還是一名正股級幹部,上面還有一大幫正職和副職壓着呢。隨便哪個人不高興了,就夠郝建喝一壺的,說白了,都是權力的問題,到了一個單位,一定要爬到單位的頂峯,這才叫做君臨天下大丈夫!
突然一道黑影從財務室裏躥出,在大院裏閃過,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財務室就在鄧明鄉長新房隔壁,新婚之夜,那猥瑣的趙志康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時機,潛來聽房了!
郝建笑了笑,也沒在意,看到鄧明房間的燈光暗了,心裏也好受了許多!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也就在這時,李涵韻的電話準時來了。
第二天,郝建起得很暗,早飯也省略了,大院很是安靜,昨天那種喜氣和睦的氣氛一點也沒有了,下着點小雨,刮在臉上還是感覺有些清涼,當他拿着碗來到食堂的時候,柳媽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鍋勺攪着鍋邊,發出康康坑坑的怪響。
“郝主任啊,又不是你新婚,咋也起來得這樣遲啊!”
“呵呵,你這就叫飽漢不知餓漢飢了,晚上睡覺沒一個人暖腿,睡得實麼,你說。”還沒等郝建說話,背後就閃出馮啓坤來。
“呵呵,別給我整些飢不飢飽不飽的,說多了我老柳也聽不懂,我只知道呀,餓了就要吃,別把幾年來的飯當一餐吃了,瞧見了不,還不是要吃到局子裏啦?”柳媽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一邊給郝建舀了一大碗肉。
“柳姐,你說的……”郝建忙問,這時馮啓坤把他拉到了辦公室,關上門。
“郝主任啊,發生大事了,昨晚財務室失竊了,大清早的派出所的就來了,還把趙志康,鄧副鄉長給帶走了……”
“啊?怎麼回事?”
“財務室報案說被盜了十萬元錢,有的人便把鄧副鄉長結婚的事情聯繫了起來,說他剛剛離了婚,家產全判給了妻子,他哪來這麼多錢辦好事,又給姚鄉長買了那麼多好東西,據說他送的那三金,少不得要這個數呢,還有那家電,衣服……”誇張地說着馮啓坤伸出了兩個手指。
“這有什麼不可能,我也是淨身出門,身上還不是有個兩三萬的!”郝建放下了碗,就要出門。
“那是那是,男人中又有幾個像你郝主任這樣的人呢,你這是要去哪兒?”馮啓坤問。
“你相信鄧鄉長麼?”
“相信是相信,可是可是我……”
“還有什麼可是的,快跟我來,咱派出所去!”
馮啓坤屁顛屁顛地跟着郝建來到了派出所,幾輛警車呼嘯着從身邊開走了,派出所只留下了瑟瑟發抖的趙志康和那位漂亮的指導員。
郝建比上次多了一個心眼,看了看牆上的服務欄,方纔知道這位警花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簡丹。
“簡指,鄧鄉犯了什麼罪了,你們就把人給抓啦?”
“簡指?你妹的才簡指呢!我叫簡單,簡單的簡,仁丹的丹!”簡指導員就像根本沒有見過他一樣,伸手朝牆上一指,“認字嗎?”
噗地一聲,馮啓坤給笑了。
“笑什麼笑,鄉政府幹部就這點素質,難怪監守自盜!”
“我的簡單指導,在事情未查明之前,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詞語侮辱我們的兄弟!至少我相信我兄弟是受冤枉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還兄弟,你瞧這江湖氣挺重的嘛,難怪老百姓說你們一個個吃着百姓的血汗,淨幹着傷害老百姓的事!”
“簡警官,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來這裏也不是來和你砸嘴巴的!我想借用你的座機打個電話可以不?”郝建很後悔,走得匆忙,忘記拿手機,這時最應該的是給劉思明打個電話,到了刑偵隊,能讓鄧明少受一點苦!
“砸嘴巴好呀,本指樂意奉陪,你要打電話也可以,只不過我要問你,你怎麼能證明你兄弟不是那樣的人!請出示你的證據!”
“我用人格擔保!”
“屁,人格值幾個錢?四川劉老黑你知道麼,他也用人格擔保沒殺過人呢!”
“想不到你也這麼愛錢?那麼我問你,你們說他偷了錢,你們也拿證據來啊!”說話間,郝建已經抓起了電話,並按下了號碼。
“啊?”簡丹發現上了當,急撲上來搶奪。郝建擡臂相格,正好撞着了她胸前,軟軟的,柔柔的,簡丹自然也是渾身一悚,全身如過了電一般,你要知道,胸長得這麼大,還從來沒一個男人碰觸過呢!
“你流氓!流氓!”
“我的簡指導呀,我劉思明可沒招你惹你,你不會專意打我一個電話,就爲了罵我一句流氓了吧!”聽筒裏一陣濃厚深沉的男中音傳來,俏紅的臉一下變得蛋白。
“給你,叫你搶!”郝建一把將電話塞到她手上。
“劉隊,劉隊,不是這樣的……我可是遭了小人暗算呀!”
“呵呵,誰這麼大膽,連我們的鐵血警花也敢暗算!沒什麼事,我掛啦……”
“別,別,那個小人就在我旁邊,等他……”話沒說完,她氣呼呼地把電話扔給郝建,
“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