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是名貴的動物性藥材,也是一種天然香料。尤其是這兩年流行的宮鬥戲之中,麝香出鏡率很高,幫忙墮了不少胎,可謂賺足了眼球。
那麼,天然的麝香不經過加工和調劑,真的很香嗎?
反正在場的人嗅到這股氣息之後,都有點皺眉。香味肯定是有一點的,但是同時還伴着一股腥臊惡臭,跟香味混合在一起,着實古怪,所以,就連一向喜歡小動物的小娃子們,都有點受不了啦。
這個想想是可以理解的,雄麝分泌出來麝香,目的是爲了吸引雌性,完成交配,味道也就可想而知了。而香獐子,每年入秋到入冬這段時間,正是發情期,所以,也是捕獵雄麝,獲取麝香的最佳時期。
薩日根是老獵手,見獵心喜,所以也就下意識的大吼一聲,吼完之後,也摸着自個的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呵呵,別害怕,逗你們玩呢——”
咱們不帶這麼嚇唬人——嚇唬麝的好不好?那幾只雄性香獐子擺擺超短小尾巴,它們的嘴邊,支出來短小的獠牙,瞧着有點滑稽。
田小胖剛纔也有點緊張,還真以爲根子要動粗呢,見他懸崖勒馬,就笑呵呵地湊上去:“麝香是好東西啊,咱們還是要取滴——”
薩日根有些不解:“真宰啊?小胖,咱們還是先養着吧,等繁殖多了,再宰殺不遲。”
沒錯,獵人也有放下屠刀的時候。其實,這些老派的獵人,絕不會濫殺,就算是套到了幼獸和母獸,也會選擇放生。
“俺也沒說殺香獐子啊?”田小胖抓抓後腦勺。
薩日根也蒙圈了,他以前收穫的麝香,都是直接把雄麝宰殺,而且,下手還得快,最好一槍斃命。
因爲如果把雄麝逼得急了,它們也會把臍香直接咬壞,也叫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獵殺雄麝之後,剝取的香囊,外面是一層短毛,被稱爲毛殼。毛殼乾燥之後,裡面的就是麝香了。
傳統收穫麝香的方法,都是這種殺麝取囊,正所謂,麝爲香亡,便是如此。不得不說,這也是野生動物的悲哀。
“根哥啊,你奧特了,現在,已經研究出來活麝取香的技術,可以用特殊的工具,把香囊裡面的麝香慢慢掏出來。這樣呢,麝不用送命,人又能得到麝香,兩全其美。等忙過這兩天,咱們一起動手試試。”
田小胖當然更不會殺麝了,只是聽說過這種方法,也沒嘗試過。
薩日根大喜:“小胖啊,要是真能把裡面的麝香掏出來,那以後年年都可以掏啊,等香獐子繁殖多了,咱們合作社,又多了一項大收入。”
在他們研究的工夫,鹿羣已經吃完了胡蘿蔔,在小霸王的帶領下,呼嘯而去,還真是來去如風。不快點跑不行啊,小命差點交代在這。
人們在大明白和大吵吵的引領下,來到食堂。遊客們早就吃完撤了,剩下的,就是專門招待這些客人的。
以往農村辦喜事,自己家裡放不下這麼多酒席,通常,東西兩院都會佔上,更忙活人。現在有了食堂,就方便不少,多找點人手來幫忙就成。
田小胖去後廚轉轉,跟那些炒菜的、切菜的,還有準備食材的村民都打聲招呼,表達謝意、比如說,包有餘這兩天就爲這事忙活呢,打漁摸蝦逮螃蟹,都忙活壞了。
還有包二奶奶領着一幫嬸子大娘,準備各種青菜,也都沒少費工夫。
“小胖啊,客氣啥,紅白喜事不是一家辦的。”二奶奶笑得很開心,就跟自個孫子娶媳婦似的。
“大夥都辛苦啦,東家有賞——”包大吵吵進來吆喝一聲,然後,阿馬尼胳膊底下夾着幾條煙就拐了進來。挨個發煙,有一個算一個,每人兩盒。大夥也不客氣,都樂呵呵地接過來,這個是喜煙,拿着沾沾喜氣兒。
田小胖又跟包大廚打個招呼,得知一切準備就緒,根本不用他操心,也就退出了廚房,招待親友。
一共十多張桌子,等開席之後,小胖子就樂樂呵呵的,挨桌過去敬酒。他二舅看外甥一口一杯那麼喝,就有點撐不住勁了,把小胖子拽到一邊:“逞瘋呢臭小子,這兩天別喝酒,把身體好好養着。”
旁邊大明白聽到了,插了一句:“老哥哥你甭管涅,小胖子現在這酒量,在座滴,有一個算一個,都趴下了,他都啥事沒有滴。”
“臭小子,酒量見漲啊,先把陪陪二舅試試,你二舅,也是村裡有名的酒仙兒。”他二舅也高興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逞瘋。
田小胖當然不能把孃舅給灌多了,陪着老頭子喝了一杯,就繼續去別桌敬酒。嘮嘮家常,說說婚事的籌備,都其樂融融。
等親友都吃飽之後,安排去了住宿的地方,食堂裡面,就剩下田小胖那幾位大學的同學了,被小胖子拉着,回家邊喝邊嘮。
煮了點螃蟹,炸了點水老癟,啤酒白酒拿上來,哥幾個也不着急,慢慢喝慢慢聊。說起各自的經歷,也都有好有賴,不盡相同。
但是不管好歹,大夥都算是認識到了社會現實的殘酷和無奈,也更加懷念校園的純真。
“老五啊,說實話,俺們最初聽到你到下邊當村支書,還覺得可惜呢,以爲你走了下坡路。結果到這一瞧,尼瑪,你這是神仙日子啊!”黑熊老大也喝得眼睛有點迷離,說的也都是心裡話。
老二瘦猴一邊啃着螃蟹,一邊點着尖下頦:“要不是我老爸非得叫我以後接手家來的公司,我肯定上這給你混,這一天天的,太自在了。”
別看這貨尖嘴猴腮的,跟小白他哥似的,老子卻開着大公司,標準的富二代。
“二哥,你可拉倒吧,好幾個億的家產,你捨得?”說話擠兌他的是老三,剝了一個水老癟扔進嘴裡大嚼,感覺越嚼越香。
老二撇撇嘴:“幾個億算個屁,你知道老五的黑瞎子合作社,一年有多少產值不。現在就輕輕鬆鬆好幾個億,等到將來還了得?”
他是做過功課的,對黑瞎子屯的情況,算是瞭解一些。
老三立刻做流口水狀:“五弟啊,三哥跟你混了,求求你,就收留一下你可憐的三哥吧——”
小六子抄起啤酒瓶子,作勢要往老三腦袋上砸:“三哥,你還裝,這才參加工作幾年,你現在就是正科級了,以後肯定官運亨通。到時候,別忘了弟兄們就成。”
這些人裡面,就老三發展最好,他是屬於雙商比較高的那種人,家裡也有人脈。被揭了老底,也不惱:“哪能呢,苟富貴無相忘。老六啊,乾脆,你把現在的工作辭了算了,給老五打個幫手。都是自家兄弟,相互扶持着點。”
小六子大名叫劉嘉誠,望着田小胖,他是真有點動心了。這哥幾個,就他現在混得最不如意:老二老三就不用說了,黑熊老大更牛,老爹是市裡都能排的上號的領導。還有個沒來的老四,人家現在去國外發展了,說是還要移民。
對於小六子家裡的情況,田小胖再清楚不過,因爲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兩個的家庭情況最爲相近,都不富裕,時常受幾位哥哥的接濟。
於是伸手拍拍老六的肩膀:“小六咂,以後你就在朕身邊伺候着吧。”
小六子也跟着入戲,打了個千兒:“嗻,奴才領旨。以後,是在御膳房啊,還是在敬事房?”
哈哈,哥幾個大笑。雖然好幾年不見,但是,感覺還是原來的好兄弟,一點也沒疏遠。
笑鬧一陣,就把小六子的事兒定下來,反正黑瞎子合作社,現在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自家兄弟,總比不認不識的外人放心。
黑熊老大拿着啤酒瓶子,跟田小胖碰了一下:“老五啊,俺以後也跟你混。”
見他說的鄭重,不像開玩笑,哥幾個也都面色一正。好半天,老三才問了一句:“大哥,家裡有事了?”
“出啥事,倒是有個喜事兒,俺老爹聽說又要往上升一格。”黑熊老大咕嘟嘟的,一口氣就吹了一瓶啤酒。
“那你還——”老三頗爲不解。
黑熊老大又咬開一瓶啤酒:“你們也都知道,俺小的時候,是在農村跟姥姥姥爺一起長大的,所以不喜歡城裡憋了巴屈的生活。到這一瞧見老五這小日子,俺是真歡喜。老五,給個痛快話,歡迎大哥來不?”
老二老三直愣眼:大哥,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田小胖卻是大喜:“黑熊老大,你和老六要是來了,那俺就有了左膀右臂啊。哈哈哈,俺保證,黑熊老大你要是來了,以後天天摟着黑瞎子睡覺都沒問題!”
正所謂人各有志,這哥幾個之中,最對田小胖脾氣的,就是黑熊老大和小六子了,想不到,哥仨在畢業之後,還能再次聚首,做夢都不敢想啊。
推開屋門,就看到外屋地門口站在一個大傢伙,正人立而起,大巴掌舞舞喳喳的,嘴角還直淌哈喇子。
那哥四個本來就喝得腿軟,再一嚇,結果跌倒了兩對兒。黑熊老大看着那小山一般的大馬熊,嘴裡忍不住嘟囔着:“老五啊,你這太危險,俺有點來後悔了,能不能收回剛纔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