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自己的腦漿繼續流失，安德烈·波利不得不聽從唐奇的吩咐，他依舊是一邊蘸着黑血品嚐，一邊講述着萊克特先生的傳奇經歷。

儘管從信息碎片中獲得的消息來看，這位變態殺手，已經脫離了“牧羊人教團”派遣出來的獵犬所追殺，而教團的首領正是萊克特先生，這竟然絲毫沒有影響波利的崇拜心理。

“我加入了暗網之後，曾經近距離的見過萊克特先生一次，他是那麼的優雅迷人，不論在何時何處，都是衆人的焦點，他就像是小說、電影中才會存在的那種紳士，除了這位紳士私底下的一個小愛好，他喜歡人肉，哦不，應該是羔羊肉的味道。”

“而且不能是那種老邁的、殘疾的或是醜陋的羔羊，必須是年輕的、美麗的，他說那樣才能匹配他那堪稱藝術的烹飪手藝……。”

說到這裏，波利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似乎是期待看到驚駭的表情。

可惜，看到的只有漠然的表情。

唐奇和斯坦娜自然能聽出波利話中的“隱喻”，但那已經不算什麼了，相對於其他接觸者，斯坦娜的經歷也足以讓其毫無異色的聽着。

波利頗爲失望的撇了撇嘴，而後才又興奮道：“除了這個愛好之外，萊克特現身還追求藝術，永恆的藝術，爲此他涉獵的範圍極廣，終於有一日，他爲了研究希瓦族的微型人頭製作技巧，決心前往失落叢林進行冒險。”

“可惜這一次冒險因爲飛機失事，導致他意外迷失在了叢林深處，在那裏面他沒有找到希瓦族，卻遇上了另外一個完全與世隔絕，還保留着食人習慣的部落，他幾乎毫無阻礙便融入了那個部落。”

“你們猜，萊克特先生用了什麼身份融入其中的？”

“美食顧問！”

安德烈的打啞謎沒有成功，因爲唐奇瞬間便面無表情揭曉了答案。

他和斯坦娜此時各自搬來了一個椅子，坐在上面，聽着安德烈·波利講述着那位傳奇大亨的隱祕故事。

波利很想狠狠瞪唐奇一眼，他覺得自從遇上這個神祕出現的男巫之後，他的運氣就一直不好，連小小裝逼一下都不行。

好在接下來的故事依舊足夠驚人，所以波利仍舊保持着較強烈的傾訴慾望。

“萊克特先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那個原始部落，同時也快速發現了這個部落的祕密，無比驚人的祕密，這個部落的族長，竟然已經活了超過兩百年，而且外貌依舊年輕，且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因爲這個祕密，萊克特放棄了求救的打算，他留在了那個部落，耗費了數個月時間終於將那祕密打探清楚，就在當夜，他就打開信號發射器，召喚了暗網的支援，一夜之間將部落血洗。那個強大的族長，在現代熱武器的圍殺之下，在擊殺了我們數個同伴之後死亡。”

“而那驚人的、傳奇的祕密，也在那一夜，被萊克特先生分享給了我們所有人。”

“在部落的聖地中，存在一口泉水，被那些土著稱之爲始祖之泉，泉水中蘊含着不可思議的力量，且那力量越來越可怕，只要是生命，一旦靠近都會被瞬間吸乾。”

“奇異的是，萊克特先生卻能靠近，他雖然無法觸碰泉水，卻能摘取生長在泉水邊的始祖之花，那是一種無比美麗、神奇的花，只要吃下一朵，立刻就能獲得怪物般的力量，那個部落每一任族長，都是靠着吞吃偶爾被奇異之風吹拂出來的始祖花來維持統治。”

“可惜的是，那種土著吞吃的始祖花，需要等上數十年乃至於數百年，而直接摘取的始祖花，吃了之後效果更強，副作用也更加可怕，萊克特先生當晚挑選出的實驗者，全部在數分鐘之內自爆死亡。”

“後來，他組建了歌莉婭生物製藥，知道爲什麼叫歌莉婭麼？”

“這其實是萊克特家鄉傳說中，一條喜歡吃人和打扮的邪惡雌性紅龍的名字，那些癡迷於歌莉婭旗下產品的女性們一定不知道，她們在臉上塗塗抹抹的東西，不過都是始祖花提取過程中的邊角料，甚至乾脆就是一些獵犬的代謝物。”

“始祖花的精粹提取物，最終制作成一種特殊藥劑，服用之後可以獲得恐怖的力量、速度以及各方面屬性的提升，副作用則是會漸漸非人化，且產生強烈的食人傾向，且大部分服用者會漸漸自我崩潰，這就是獵犬軍團更新速度極快的原因。”

“我畏懼那種自我崩潰，所以一直沒有盡力參與考覈，一直待在預備役。只是我沒想到，命運最終還是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組織的一次例行檢查中，發現我早已得了癌症，爲了避免發生意外，我將被當成殘次品處理掉。”

“爲了活命，我當夜便潛入實驗室，直接吞吃了一朵始祖花，於是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是不是很可怕，但是我能感受得出來，我也在蛻變，不，我這是在進化，我纔是真正的傳奇……哈哈哈。”

波利講完了故事，然後顯露出本來面目，既自戀又癲狂。

“嘭！”

他又一次撲了過來，滿是血污的手掌捏着欄杆，將自己一張醜陋不堪的臉擠在中間，對着二人陰測測笑着道：

“現在你們知道了一切，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殺了我？知道我體內蘊含着多麼致命的病毒麼，如果沒有我的約束，一旦這具軀體死亡，所有病毒爆發，整個梅瑟市都將淪爲地獄，更可怕的是，還會瘋狂擴散哦。”

“而且，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都將面臨那些獵犬的瘋狂追殺，萊克特是不會放過破壞他計劃的任何人的。”

“不殺我？或許今晚第二頭獵犬就會前來了，它們的狗鼻子可是很靈的，我身上的味道早就被鎖定，把我關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話音落下，波利又一次猖狂大笑起來。

然後，就聽見“咕咚”的一聲，他的軀體不自覺的跪下了。

“剛剛流失的腦漿太多了麼，智商不夠用了？”

唐奇搖搖頭，沒有收回控身咒，繼續讓這個變態殺手跪着。

他其實也在漸漸非人，至少在失去屬於人類的智慧。

將一切“祕密”都說出來，這不是一個有志氣的反派應該做的事。

最關鍵的是，他完全錯誤估計了形勢。

第一條，如果唐奇真的想殺他，熔爐之力之下，連“邪神之腸”這種東西都要跪，區區一具病毒體，根本等不到擴散的那一秒。

好在，此時唐奇的打算，並不是殺了他。

斯坦娜還有些沉浸在“故事”中，裏面的信息量實在是過於巨大。

“昨晚我不在這裏有些遺憾，不過今晚，我想見識一下第二頭獵犬，至於戰場？不如……就我家吧！”

驀地，唐奇做出決斷，輕飄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