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難道不是這樣嗎？”

“唉……”第五夜嘆了口氣，“三公子，聽我一句話，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了，否則的話你會有性命之憂。”

“什麼……難道張耀庭和李貴鑫敢殺我？”蔣明宇實在不敢相信。

“他們是不敢，不過有人敢。”

見到蔣明宇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第五夜猶豫了好久，還是開了口。

“三公子，現在誰都知道地皇神教到了冊立教主接班人的時候。在三位公子之中，教主最疼愛你，喜歡你，所以你就成了二公子和大公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着，第五夜頓了頓，看了蔣明宇一眼，“現在教主閉關，教內的一切事物都掌控在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及大長老的手上。如果你什麼也不做，就像原來那樣，也許還能保住性命，否則的話他們一定會除掉你。”

“可是……可是我沒想爭奪教主之位啊？”蔣明宇詫異的說道：“我只是想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任務，根本就沒想對付誰？”

“你這話他們會相信嗎？”第五夜說道：“教主把徹查外門的事情交給了你，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用意嗎？”

“什麼用意？”蔣明宇一怔，“父親不就是希望我找到張耀庭和李貴鑫的罪證，然後公諸於世，依教規嚴懲嗎？”

“三公子，你錯了，你完全弄錯了教主的意思。”第五夜直言道：“教主是想你利用這個機會，拉攏地皇神教的外門，你懂不懂？”

“拉攏他們？”蔣明宇真的傻了，“父親最痛恨的就是中飽私囊，爲什麼要我拉攏他們？”

“因爲他想把教主之位傳給你。”

第五夜猜的一點都沒錯，其實蔣經天就是這個意思，他真的想把教主之位傳給蔣明宇。

蔣明樓和蔣明彥是大長老的外孫，而大長老在教內又德高望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三人勾結在一起，暗結朋黨，其勢力已經非常龐大，六位長老，九名護法，以及四層的內門弟子，都是大長老那邊的人。就算是蔣經天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連根拔起，而且就算真的成功了，地皇神教也將元氣大傷。

所以，在閉關之前，蔣經天藉着徹查外門事情，想蔣明宇與他們搞好關係，這樣一來，蔣明宇就有了自己的擁護者，再加上田家和蔣經天，就足以與大長老抗衡，然後再想辦法削弱大長老的實力，這樣一來不出十年，隱患就可以消除，蔣明宇才能坐穩教主的位子。

至於張耀庭和李貴鑫的那點事兒，蔣經天早就心知肚明，而且也有充足的證據，可以治他們的罪。但這點事與目前的局面來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所以才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

這些話蔣經天沒有跟蔣明宇說，因爲要是連這一層都想不到，那蔣明宇也根本不配掌管地皇神教，被大長老殺了也是活該。

蔣明宇徹底傻了眼，他實在沒想到父親的真正意圖，竟然不是要除掉張耀庭和李貴鑫，而是要他去接近他們，拉攏他們。

“三公子……”第五夜變得嚴肅起來，“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考慮之後在回答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蔣明宇深吸了兩口氣，“不管外邊的傳言如何，不過我真的沒有想過爭奪教主之位，這種事全憑父親一言而定。”

“現在不是你想，還是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第五夜思忖道：“我可以告訴三公子你，如果教主之位被大長老那邊奪去了，別說是你，恐怕連教主和你的母親，往後也將凶多吉少。”

“不會的，他們不會這麼做的。”蔣明宇連連搖頭。

“好啊，既然如此我們就拭目以待，希望我猜錯了。”

說完，第五夜起身就要離開，卻不料蔣明宇一步竄了上去，躬身道：“先生你不要走，我…我信。可是以後該怎麼做，還望先生教我。”

說實話，第五夜不想管這事，因爲和她的關係不大，她的目的只有劫域。不過蔣明宇對她一直很不錯，而且現在也真的是蔣明宇最危險的時候，所以想了好久，今天才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現在教主閉關，大長老把持教務，殺了三公子你派出去的人，一定是他的主意。所以，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依我看我們目前要做的有幾件事……”

說着，第五夜想了想，“第一，不能再追着張耀庭和李貴鑫不放；第二，藉助田家的勢力，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第三，三公子你現在要像以前那樣，每天只管吃喝玩樂，讓大長老以爲你已經怕了，懂嗎？”

聞言，蔣明宇想了好久，“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我可以答應你，第一件絕對不行。”

“那還說個屁啊……”第五夜非常生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繼續追查下去，我們一切的計劃都將是空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想死的話，就別再來找我。”

“咣噹”一聲，房門被重重的關上，第五夜走了，只剩下心事重重的蔣明宇。

朽木不可雕也，爛泥糊不上牆……第五夜在心裏把蔣明宇罵了個遍，合計着自己真是多事，反正早晚都要死，就讓他自生自滅吧，省得自己還生氣。

第五夜一路走着，正好看見了楚巖從後山回來，不由壞壞的笑了笑，迎了上去。

“前輩，這是幹嘛去啊？”第五夜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因爲他已經知道這老頭就是楚巖，不由自鳴得意，把蔣明宇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楚巖也很得意，因爲第五夜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哪裏知道，真正被矇在鼓裏的卻是他自己。

“原來是你啊。”楚巖笑了笑，“看你你今天挺高興啊，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啊。”

“哪有，都快被氣死了。”在楚巖的面前，第五夜越來越放鬆。

說這話，兩人來到一處亭子坐下，第五夜把蔣明宇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前輩你說，蔣明宇是不是太傻了，我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可他就是不明白，真是懶得管他。”

對於地皇神教目前的局勢，楚巖也知道一點，不得不說，第五夜的睿智深深的折服了他，楚巖實在沒想到第五夜看的竟然如此透測，這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對於第五夜給蔣明宇的意見，楚巖似乎並不贊同，一直思索着，沒有接話。

第五夜是何等聰明，知道楚巖智謀超絕，所以想了想，問道：“前輩，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啊？”

“啊……”

楚巖一怔，隨即搖了搖頭，“老夫在地皇神教只是個閒人，並不像參與三位公子之間的爭鬥，不過既然你問起，老夫就所幸跟你說一說。”

第五夜也一下子來了精神頭，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只見楚巖想了想，說道：“其實公子給蔣明宇的建議都很對，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第五夜追問。

“一個人本性。”楚巖正了正色，“正常來說，除非一個人經歷過難以想象的事情，甚至是生死，否則絕對不會突然就改變自己的性格，除非是裝出來的。”

頓了頓，楚巖接着說道：“正如公子你剛剛所說的，讓蔣明宇不要再繼續追查地皇神教的外門，你是好心，怕他引來殺身之禍，可是這樣做就真的安全了嗎？就真的能瞞過大公子和二公子，還有老謀深算的大長老嗎？”

第五夜眉頭緊鎖，合計着自己的確是失算了。

開始的時候蔣明宇大張旗鼓的調查張耀庭和李貴鑫，誓要找出他們罪證治罪，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偃旗息鼓，沒了動靜，這更加會引起大長老他們的懷疑，認爲蔣明宇是在韜光養晦，懂得忍隱的人，似乎比橫衝直撞的人更可怕。

大長老城府極深，絕對不會看不出來的。

想到此處，第五夜猛地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楚巖，覺得他還是比自己厲害，雖然第五夜一直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楚巖似乎比她想的更全面，更周到。

看着第五夜那微恙的眼神，楚巖急忙看向別處，“公子，如今你是想幫助三公子奪得教主之位了？”

“還沒想好。”

第五夜搖了搖頭，然後玩味的看向楚巖，“前輩覺得呢，我該不該幫他？”

“不算明智。”楚巖說道：“蔣明樓身爲大公子，又是大長老的外孫，按說是最有實力的人選。而二公子蔣明彥爲人城府極深，口碑也很不錯，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要比蔣明宇強。”

“沒有挑戰性贏了也沒意思。”

說着，第五夜看向楚巖，“前輩，你會幫我的哦？”

“老夫只是個閒人，幫不上你什麼忙。”楚巖呵呵笑着，“不過既然公子想出人頭地，老夫倒是願意相助，只是不知道公子有什麼計劃？”

“前輩你覺得呢？”第五夜微笑着，“是不是前輩已經想到了辦法？”

“辦法到沒有，不過倒是有個方向。”楚巖想了想，“公子，你覺得殺害那些收集兩家罪證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