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的時間,楚巖都在小木屋裏來回折騰,一會兒躺在牀上,一會兒坐在椅子上,一會兒又來到窗前,眼神深邃的看着外邊的茫茫的夜色。
雖然他前世身爲七星大煉藥師,通天境巔峯高手,心性堅定,資質超絕,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見慣了大場面。
但今天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尤其是那一番匪夷所思的話語,還是令楚巖感到傍徨,感到恐懼。
合計着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有如此的通天手段。
但任憑楚巖想破腦袋,還是沒辦法理解年輕人的行爲,而且越深入那番話,越覺得鑽進了死衚衕,同時那強烈的好奇感,就像百爪撓心一般,這種滋味,實在令人難受。
至於年輕人口中所說的禮物,楚巖倒是端詳了很久,不過卻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
所謂的禮物有兩件,存放於他的意識海中。
第一件是一團明亮的虛影,三尺多長,巴掌寬。仔細觀瞧會發現,在這團虛影的裏面,彷彿有億萬星辰在緩緩的流動。
而且此物鋒利無比,楚巖已經試驗過,鐵匠鋪裏那手臂粗的生鐵,輕而易舉的就被這團虛影斬斷,彷彿切豆腐一樣,切口處光滑無比。
至於第二件,就更讓楚巖摸不着頭腦了。
根據細緻入微的觀察,那應該是一朵蓮花,拳頭大小,乾癟的花骨朵成暗紅色。楚巖利用強大的靈魂之力探查了很久,想看看花骨朵裏面是不是另有乾坤。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看似不起眼、乾癟的血色蓮花,竟然有一種非常奇怪、非常強大的吸力,楚巖的靈魂之力剛剛傳過去,立馬就被吸走了。
要知道,他的靈魂之力,可是七星大煉藥師,同時還有通天境巔峯修爲的境界,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可最後,反倒是楚巖累得面色慘白,喘着粗氣,而血色蓮花內部究竟有什麼東西,卻一無所知。
但儘管如此,他依舊堅信,裏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否則自己的靈魂之力,絕對不會被毫不客氣的吸走。
天矇矇亮的時候,楚巖收回了凌亂的思緒,轉頭看向空蕩蕩的小木屋,心裏頭不是滋味。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僅有的親人劉鐵錘,也被神祕年輕人帶走了,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
想着想着,楚巖突然想起了墨影的邀請,想推薦他去聖靈閣學習。如今最後的牽掛也沒有了,他倒真想去見識見識。
只不過在這之前有件事必須要辦,那就是陳鈺青,這個人必須爲自己做下的惡事,付出沉重的代價。
一想到鐵錘剛剛被送回來,那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樣子,楚巖的心中就會翻起滔天的怒火,彷彿隨時都能將他燒着了似的,難以遏制。
“落葉鎮上的武館,這個時候,陳鈺青應該在那裏。”不自知的嘀咕了兩句,楚巖已經奪門而出,直奔落葉鎮。
一手強悍的靈魂催眠,在衆人的眼中,楚巖活脫脫的變成了一位身材清瘦,劍眉星目的俊朗少年,穿着深藍色的長衫,引來街上女子頻頻側目,大步走進了鎮遠武館。
鐵錘就是在武館的門口,險些命喪陳鈺青之手。
當時這裏的人,沒有一個出言阻止,就算武館的老師徐鎮遠也是一樣,要不是幾個與鐵錘交好的年輕人,偷偷的把他送回了金葉村,恐怕早就已經橫屍街頭。
“你……是什麼人?”
就落葉鎮而言,這間武館不算小,此時那些弟子正在相互競技,其中一人見到楚巖走了進來,面色不善,急衝衝的跑了過來。
“我姓大,名爺,是來拜師的。”儘管兩世爲人,但楚巖這種愛佔便宜的毛病,還是沒能改掉,一不小心就會流露出來。
“大爺……”
那人不自知的嘀咕了一句,楚巖立馬接住話茬,“乖,真乖。”
“你他麼的佔我便宜……”
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被耍了,所以一步竄了上去,揮拳就砸。
一個凡夫俗子,換句話說,此人的身體里根本就沒有鬥魂,雖然身材魁梧,有些蠻力,會些拳腳,但也不被楚巖放在眼裏。
拳頭帶着一股蠻力,眨眼來到楚巖的近前,可是他並沒有閃躲的意思,甚至,臉上還帶着些許的笑意。
在衆目睽睽之下,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人的拳頭突然停止,距離楚巖胸口只有一指的距離,同時雙眼圓睜,彷彿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大家還沒緩過神兒,就見那人竟然猛的趴在地上,瘋狂地舔舐着楚巖的鞋子,不時地嘴裏還“汪汪”叫上兩聲,搖頭晃腦的,乖巧的就像一隻大黃狗,見到了主人一樣。
“乖,真乖。”
楚巖在他的頭上摸了摸,接着一揮手,“滾吧。”
“汪汪汪……”
再次叫了兩聲,那人手腳並用的跑出了武館,看見遠處的一隻母狗,飛一般的跟了上去,接下來……
靈魂催眠……這是楚巖利用自己強大的靈魂之力,讓那人覺得自己是一隻狗,估計沒有三五個月,恐怕是醒不了了。
這還是他手下留了情,否則這輩子那人都會沉淪在催眠當中,永遠無法自拔。
見到如此怪異的一幕,武館裏的年輕人各個目瞪口呆,只有坐在那裏的徐鎮遠,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他想不明白,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靈魂之力居然如此強悍,恐怕身份也十分的尊貴,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請問閣下前來,不知有什麼事?”打定主意,徐鎮遠緩緩的真起身,面帶微笑。
“我是來拜師的。”
楚巖信不走了過來,發現這老頭的實力還可以,四品大地屬性鬥魂,已經是超凡境二品。
雖然落葉鎮不大,但也有幾萬人口,沒有兩把刷子,也不敢在這裏開館授徒。
“請閣下不要開玩笑,憑你的實……”
“誰有空跟你開玩笑。”沒等徐鎮遠說完,就被楚巖不耐煩的打斷。
“這個,這個……”徐鎮遠一時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陳鈺青終於忍不住了,仗着自己的家族在落葉鎮老大的地位,向來囂張跋扈,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眼見楚巖如此的囂張,快不走了出來,冷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以爲拜師是那麼容易的嗎?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那慫樣。”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滿堂的鬨笑,不少人抓住時機,紛紛出言,這可是溜鬚拍馬的好時候,同時對楚巖惡語相向。
“對啊,看看你熊樣,還是趕緊滾吧。”
“我們陳少爺一不小心,再把你打死了,就像前不久那個誰來着……”
“就是那個雜役劉鐵錘,不自量力的草包,估計這會兒早就變成野狗的口中食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充滿了譏諷,蔑視,鑽進楚巖的耳朵裏是那樣的刺耳,尤其是當聽見鐵錘的時候,滿腔的怒火已經徹底將他點燃。
這一刻,血液在沸騰,空氣在燃燒,凜冽的殺意在楚巖的雙瞳之中,猛烈的竄動着。
接着猛然一揮手,如決堤江河般的靈魂之力,猶如實質一般傾瀉而出,將陳鈺青和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籠罩其中。
靈魂束縛,外加靈魂催眠。
在衆人驚愕的注視下,陳鈺青整個人完全僵住了,甚至臉上還帶着上一刻那得意的笑容。
而那幾個溜鬚拍馬之徒,此刻突然變得面目猙獰起來,衝到旁邊陳列各種武器的架子前,也不管是什麼,誰手操起來,然後來到陳鈺青的近前,開始瘋狂蹂躪起他的身體……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陳鈺青就倒在血泊之中,面如白紙,氣息微弱。
但是那幾個人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彷彿眼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次又一次的猛擊下去,眼神充滿了狂熱之色。
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所有人完全驚呆了,嘴巴大張,眼神驚恐。
而徐鎮遠幾次想要上前施救,卻被楚巖那殺意凜然的眼神所震懾,彷彿這眼神有着魔力一般,洞穿了他內心的最深處,直逼最恐懼的地方。
於是,眼看着陳鈺青變成地上的一灘肉泥,楚巖從容離去,徐鎮遠才緩過神兒來,發現貼身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