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吳天的身後，出現了一絲靈力化形，而後，逐漸演化，在虛無中，竟然演變出了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軀，那是他的一氣化三清之術，如今重現了，被吳天再度演變出來，雖然不如巔峯時期那般強大，卻也可以帶給他絕對的助力。

“我本以爲，這個術，你需要很長時間去準備，且，要耗費很大的力量。”創武帝意外，沒想到，吳天竟然真的隱藏了底牌。

“不錯，我隱瞞了真相，其實一氣化三清經過我的改進後，已經不同了，無需耗費靈力，他可以催動神魂，主動分出化身，但缺點，則是在短時間內無法重現，如今大戰過後，終於，到了可以再度使用的時機。”

“且，這三個分身和我現在狀態一樣，無法使用仙術，只能苦戰了嗎？”吳天咬牙，緩緩上前，和創武帝交鋒。

此刻，創武帝捏起拳印，雖然不帶靈力，可，畢竟是仙帝身軀，即便只是靠着蠻力，都可以移山填海，兩人的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最終，創武帝佔據了小優勢，將吳天重重打倒，發出了最後的一擊。

可，這一拳破碎了虛空，卻有吳天的分身趕來，擋住了這一拳，被直接粉碎了，化爲了漫天靈氣消散。

此刻，創武帝和吳天的分身，也都消失了，打到了最後一刻，兩位堂堂的無上仙帝，都是精疲力竭，甚至，吳天已經變成了皮包骨頭，因爲他精血流乾了，即便受傷，都沒有血可以流出，這具肉身，到了極限，傷口處露出了潔白的骨茬，看上去十分恐怖懾人。

而對面，創武帝情況更是不好，雖然佔據小優勢，卻喘不上氣來，在戰鬥中，丟掉了右臂，只剩下左手在繼續發動着攻勢，胸口被洞穿了，內臟都被灼燒，半個身子都是焦糊的。

這一幕，若有外人看見，勢必會大跌眼鏡，誰都不會想到，兩位堂堂無上仙帝，有朝一日，也會走到這一步，耗盡了靈力，耗盡了精血，耗盡了體力，什麼都不剩下，甚至，是在比拼身體最後一絲的血肉強度。

“大道無痕，大域無界。”

這一刻，吳天倒下了，躺在地上，仰望着漆黑的天穹，忽然，心中有着什麼感觸，迸發了出來，填滿他的胸膛。

這一刻的他，意識到了某件事情，或許，真正的道，並非有情道，或者是無情道。

也並非，黑暗或者光明，而是融合了天地萬物，光與影，鴻蒙，混沌，那是孕育萬古歲月的源頭。

自己走到這一步後，似乎看不到前路了，自以爲走到了盡頭，其實不然。

自己走到的，只是這條道的盡頭，或許，自己融合黑暗與光明之力，讓自己身軀重建，如此一來，可以重新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

他走的道，是屬於創武帝開闢的，這，就是盡頭。

但他，若能自己創出一條道，結果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我能做到嗎？那要自斬一刀，將這具肉身廢去，重新的修煉，融合光影，凝聚出一具新的肉身，雖然會很快速，有着修爲和心境的基礎還在，可能幾日就能恢復到巔峯，但，也可能會隕落，有着大危險。”吳天呢喃，這一刻，忘卻了自己身處戰場，腦袋中，只有無數清晰的念頭在徘徊着。

他的對面，創武帝一步一顫，走了上來，大口咳血，最後的一點精血，也流盡了，身軀幹癟，不復往日的神光，這一戰，太過慘烈，他和吳天用盡了大神通，而後，又體術互相搏鬥了太久，以至於，恢復的速度跟不上消耗，若繼續下去，這具身軀，會真的消亡。

“終究，是我贏了，我比你多走出了半步啊。”創武帝失神的長笑，舉起重拳，帶着自己感悟的法則之力，向着吳天腦袋，重重的轟了下去。

但，這一刻，吳天卻猛然睜大了眼眸，拖着破敗的軀體，瞬間從創武帝身前消失了。

“什麼？”創武帝愣神，不曾想到，吳天在這個時刻，還能保留一絲絲的靈力運作。

並且，吳天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使用了破碎空間之法，進行瞬移，在創武帝身後出拳，但他沒有選擇終結掉這具殘破不堪的身軀，而是化拳爲掌，將創武帝推開，打飛了。

創武帝重重的摔倒，撞在一方虛無的邊緣，用盡了最後力氣，盯住吳天，張了張嘴，卻並未出聲。

吳天就那樣，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其實從剛纔那一刻開始，他任由創武帝攻擊自己，讓自己落入下風，爲的，就是等待這一個轉機的時刻，積攢一絲絲的靈力，讓自己在創武帝以爲必勝，而後，忽然反擊，在最後一刻逆轉局勢。

但，這一擊之後，他也無法行動了，只能站在原地，大口喘氣，看着創武帝，這一刻的他，甚至連擡手的力氣，都不再剩下了。

良久，創武帝長嘆一聲，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概是幾個時辰之後，才稍微恢復了一些，向着吳天搖頭。

“還要戰嗎？我也剛剛恢復了一些呢。”吳天低着頭，臉頰上染滿鮮血，自己吸收了虛空中浮游的力量，才稍稍恢復些許，或許，也只能勉強行動而已。

“不。”創武帝眼神中，露出一絲莫名的顏色。

“你贏了。”

“嗯？”

吳天看着創武帝，有些意外，那高高在上的創武帝，竟然，也可以淡定自若的說出這句話嗎？那是他千萬年來，第一次認輸，甚至，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的敗績。

而且，自己並沒有贏過他多少，甚至，自己剛纔最後一擊就算命中了，也未必能斬殺掉創武帝，反而會讓自己和創武帝都陷入無法動彈的衰竭局面。

“我們都發出了最後一擊，在那之後，你還站着，而我，倒下了，這就意味着，我輸了。”創武帝一聲長嘆，卻神色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面對失敗，也是十分坦蕩，沒有一丁點要否認的意圖。

最終，吳天的勝利，也只是因爲創武帝的一句，他站着，而創武帝，倒下了嗎？

吳天一聲苦笑，忽然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