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的來說，這個身影似乎又不是秦凡他自己，而是以前的秦凡！

秦凡一直所認爲是自己佔了他的身體的那個廢材秦凡。

在這一刻，這“兩個人”，在秦凡即將要突破到武聖境界的關鍵時刻，直接地對話了！這也是秦凡他一直藏在心中最底下的執念！

雖然秦凡他已經是再也找不到那個“秦凡”在自己身體中的靈魂殘留，但是在秦凡自己的靈魂深處，一直都記得這事情，而且在他的記憶之中，一直有着那個“秦凡”的記憶！

他不可能忘記“他”。

所以在當下秦凡看到這出現在武海之上的那個“秦凡”，他的心神都產生了極大的動搖，一直以來，這是隱藏在他心底下最大的祕密，被魔種還要重要的祕密！

他從來都不敢將這個祕密告訴任何人，包括和他最爲親密的古墨和秦漓兩人，在他們面前，他也都是完全不敢透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甚至在平時他自己也不敢面對這個祕密！

在現在，他被逼要面對自己這個心底下最大的祕密，面對自己心底下最大的執念，面對這個自己心底下最大的矛盾和折磨，面對自己心底最害怕面對的事情。

是的，他很怕讓別人知道這個祕密，特別是秦漓，他不敢去想象秦漓知道了這個祕密後會怎樣。

“秦凡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冒充我，你並不是我，我纔是我！”而就在秦凡心中動盪之時，那個浮現在武海上的“秦凡”虛影，在這個時候大聲地對秦凡憤怒地咆哮着。

“我……”聽到這個聲音，秦凡的臉色十分難看，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事實上，他的確是這樣做了，他是他，但又並不是“他”。

在他的心頭恍惚之時，他腳下的鋼鐵樓船乃是他的精神意志所化，自然是開始更加洶涌地搖晃了起來，看起來隨時都會被四周的大浪所吞沒。

“至少，我替你活得很好……不是嗎？”過了許久，秦凡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靜了一下，然後顫聲着對武海之中的“秦凡”說道。

“哈哈，替我活得很好？那是你自己活得很好！如果不是因爲你的到來，我根本不會死！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殺死了我，是你搶走了我的姐姐！”武海中那個“秦凡”聞言卻是大聲一笑，聲嘶力竭地在天地之間咆哮着。

“你不要再說了！啊——”在這個“秦凡”這一次的衝擊之下，秦凡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口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吶喊，這一刻他承受不住自己內心最尖銳的拷問，他沒法斬殺這個執念！

事實上，這個出現在武海之中的“秦凡”正是秦凡他自己的心魔，他現在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自然就沒法繼續向前，沒法抵達到武道的聖域。

“轟！”

而就在這個時候，滔天的巨浪鋪天蓋地地迎面蓋來，就好像是一頭巨大的遠古兇獸，直接是將秦凡和他腳下的那一艘船直接吞噬了！

“失敗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武宗室外關注着秦凡情況的金陽武聖也是似有所感，口中喃喃地說道：“不過第一次衝擊就堅持了五個月，這已經是十分不錯了，每個人心底都有許多執念，在衝擊武聖的時候首先就要面對這些執念，若是不能斬殺，那麼便不可能會突破到武聖。”

在衝擊武聖之境時，幾乎沒有人能夠一次成功。而且第一次的接觸，一般都會很短，有些人是幾個小時，有些人是幾天，像秦凡這樣一次就持續了五個月，那已經是十分厲害了。

事實上金陽武聖知道秦凡能夠在第一次衝擊就堅持了這麼久，說明秦凡的精神意志足夠強大，一般的執念都能夠比較容易地斬殺，這一次失敗，他估計秦凡應該是到了面對最大的一個執念的時候了。這也說明秦凡離完全跨出那半步已經是很近了，但這卻也是最爲艱難的一段距離！

“秦凡，希望你能夠儘快調整過來進行第二次衝擊吧！雖然一般人三年時間跨過這半步已經算是天才，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更快地跨越。”金陽武聖這時候擡起頭來，看向武宗室之中，似乎是透過山體，看到了裏面的秦凡一般。

此時在武宗室之中的秦凡，在退出了武海之後，卻是一直捂着自己的腦袋，在這一刻，他並沒有來得及感嘆失敗，或者總結和麪對這一次的失敗，在這一刻，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突然頭疼欲裂！

他感覺到在他一直遺忘的記憶之中，在這個時候正有一段記憶在其中被挖掘出來，是因爲他這一次面對自己的心魔失敗後被激發了出來！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真的是我殺死了原來的那個秦凡，而霸佔了他的身體嗎？”這個時候，秦凡捂着腦袋，心中在不斷地掙扎着。

在這一刻，他好像是再次回到了他剛剛“穿越”到這個武天大陸的時候。

不錯，當初他一直不敢對任何人說出是誰重傷了那個“秦凡”，也沒有再追查下去，因爲他一直認爲自己就是那個“殺人兇手”！因爲他的到來，搶奪了身體，原來的“秦凡”纔會死去！

他一直是這樣認爲的！

但是就在下一刻，在那新的記憶涌現出來的時候，秦凡卻又是突然如同雷擊，這一次讓他得到了不一樣的信息。

“不是，我就是我……我沒有霸佔任何人的身體，這是我的身體！不，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秦凡捂着自己的腦袋，大聲地咆哮嘶吼着。

這一段記憶告訴他，他並沒有是侵襲和搶奪任何人的身體！

他是在這個世界上從孃胎中正常誕生的，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只不過是在他十五歲的那一年才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

後來這兩世的記憶融合不完全，才讓給他造成了一種他是在十五歲時候穿越過來的錯覺！

事實上，他並沒有搶奪任何人的身體，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體之中，只不過是因爲他前世的記憶太過強大，纔將這一世的記憶壓了下去，導致他出現了部分的記憶遺忘！

現在在秦凡突破武聖失敗的這一個契機中，這一種記憶再次是涌現了出來，正在他的腦海之中進行十五歲以來的第二次融合！

在記憶中，秦凡“看到”了一個身穿水綠色的衣裙的小女孩，水靈的眼睛，自小就擁有的優雅而成熟的氣質，這是秦漓，然後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一個憂鬱的小男孩，正坐在南豐秦家後山的清水河畔。

“小凡，你怎麼又不修煉來到這裏了？”秦漓也優雅地坐在了他的旁邊，口中柔聲地問道。

“我不想修煉，每次修煉都就會覺得頭很痛。”小時候的秦凡苦惱地開聲說道，將身邊的一塊小石頭扔到清水河中，一圈圈的水波盪開着。

“小凡，你不能這樣，這必須要像個男人一樣，否則以後怎麼辦呢……”秦漓還是柔聲地說道。

“姐姐，我的頭真的很痛，我想我真的不適合修煉，我感覺到我再這樣修煉下去，我的頭就要爆開了……”秦凡這個時候低下頭說道。

“那好吧，以後就讓姐姐保護小凡好了……”秦漓柔柔一笑，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秦凡的頭髮說道。

……“姐姐。”想起這兒時的記憶，秦凡感覺到全身的神經都在微微地顫抖着，他這才明白到爲什麼那個美好的身影會一直這樣藏在自己的心底，沒法抹去了。

原來就算他是暫時那遺忘了兒時的一些事情，但那份情感卻是一直刻在了他的心底！

是的，在小時候因爲他的身體中一直有着另一份記憶，所以是從小一修煉就會感覺到頭疼，久而久之就變得十分不喜歡修煉，而因爲實力一直低微，在秦漓的保護之下，人也漸漸變得有些懦弱。

一直到了十五歲那一年！

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他因爲聽到了有人說秦漓的壞話，然後他便不顧實力與之爭鬥，結果是被打成了遍體鱗傷。但也是那一次以後，秦凡便是十分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實力的問題，開始是不顧頭疼地進行修煉。

而也就是因爲這樣，後來他終於是觸發了前世的記憶，使給他導致重傷倒了在地上，但也從而恢復了前世作爲一個天才煉丹師的記憶！

“真是可笑！原來我一直都是我！我最多算是帶着前世的記憶投胎到了這武天大陸之中，我還要將自己當做是自己的執念和心魔，真是可笑，真是可笑！”下一刻，秦凡笑了，放聲大笑！

他並沒有這一次衝擊武聖之境失敗而傷心，反而感覺到渾身的舒暢和解脫。因爲他覺得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什麼心魔和執念了！

而秦凡唯一還沒有想不明白的是，他爲什麼能夠保留着前世的記憶來到這裏？

“這一次，我一定可以直接踏足武聖之境！”不過他暫時卻是沒有在這事情上深究，而是再次緩緩地閉上雙眼，漸漸進入了準備再次衝擊聖域的狀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