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古墨口中輕哼了一聲，臉色一正，然後將手中的長刀朝虛空半舉，下一瞬間，猛然提氣，一股比秦凡剛纔要恐怖百倍千倍的氣勁猝然爆發出來！而他身邊的一丈範圍內全充斥着狂暴之極的氣流，所有的風沙根本無法靠近，全被阻隔在這圓月型的氣流罩之外。

而古墨的雙足，並不像是秦凡那般陷入到黃沙之中，而是有兩股氣旋支撐着，黃沙飛濺，但他卻如履平地，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狂暴，但站在中心的古墨卻是依然平穩如山，巍然不動。

周圍的飛沙開始狂飆，那強大的氣勢直接把秦凡逼出了三丈之遠他纔敢停下，而他雖然退到了三丈之外，但依然感到一股熱浪向他撲來。

“噗！”秦凡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發現手上有些血跡，卻僅僅是那狂飆的飛沙，就在他的臉上打出了幾個淡淡的血印。

“這就是先天的威力？”秦凡的雙眼緊緊盯着前方的古墨背影，內心深處涌現出一股灼熱，對此無比的嚮往，這纔是強者！僅僅一個動作，就能讓人知道是強者！僅僅是氣勢就能讓人無法靠近！

“總有一天，我也能達到這種程度！”秦凡口中喃喃道，他的內心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再看面前的古墨，此時他那有點瘦弱的虛影不知爲何，在此時竟然讓秦凡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突然變得高大了許多似的，就像是一個巨人一般，屹立在黃沙之上，任那風沙再大也無法撼動他一分。

“破月逐雲！”

古墨的口中一聲沉喝，聲音如同悶雷驚起，然後他手中的黑色長刀高舉過頭頂！

秦凡只感到熱浪滾滾，皮膚似乎都要被這一股熱浪灼傷一半，接着他驚訝地發現古墨手中那黑色的長刀此時卻如同剛剛在火爐中拿出來一般，刀身變得通紅起來，紅芒閃耀，讓人無法逼視。

“破！”古墨手中的長刀猛然向下一劈，圓月型的氣流罩被瞬間破開，強大的氣勁同時迅速收束凝聚，一道狂暴之極的巨大刀氣，一往無前斬向虛空！

“轟!”沙漠之上，漫天的黃沙突然被驚起，一個個沙柱，遮蓋了半個天空，壯觀之極。

“轟轟轟！”餘勁未消，緊接着如同陣陣悶雷一般的響聲，不絕於耳，刀氣延綿悠長，卻又霸道未減！

刀氣過後，那黃沙才如密接的雨點般落下，待塵煙散去，便看見此時在古墨的身前出現了一條長有十丈，寬有一丈的巨大溝壑，深不見底！

秦凡看着這一幕，睜大了眼睛，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語！

這就是破月逐雲刀的真正威力！

這就是先天武師的可怕威力！

“啪！”突然，一陣金鐵破裂的聲音傳來，秦凡有些愕然地擡起頭來，便發現古墨手中那把黑色長刀此時刀身上滿是裂紋，隨便被風沙一打到上面，馬上便開始破碎起來，很快這成色還不錯的一把長刀，卻是因爲承受不住古墨的力量而就這樣變成了一地爛鐵。

“這個老變態……”許久，秦凡倒吸了一口氣，口中才吶吶說道。果然是說先天才是修煉的真正開始，纔算是真正脫離凡胎！至少，他可以預感就算自己達到了武師巔峯境界，也不能發揮這一刀的一般威力了。

也就在此時，秦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來，卻是在古墨的這般刺激下，再次萌生了想要快速提升境界的想法，也就是保持了許久的平常心，在此時再次隱隱地鬆動了起來。

“嘿，其實剛纔本武聖還沒有用盡全力的。”這時候古墨把手中的刀柄扔掉，然後突然回過頭來，向着秦凡得意一笑，剛纔形成那高深莫測的氣場，霎時間變得蕩然無存。

秦凡有些無言。

“嘿嘿，剛纔你是不是感覺到一股熱浪衝擊過來，而你使用的時候卻沒有這般威能？”古墨問道，見秦凡點了點頭，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這才繼續說道，“那是因爲在先天開始就能溝通和使用天地的威能，剛纔那便是火元力，不過這只是一點點的火元力，僅僅只能引起空氣中的灼熱而已，但待突破到靈武師，也就是融靈之境，能夠把這天地元靈直接融入到武田之中，和武氣融合後，那麼這一刀劈出，空氣中都能燒出火來！那才叫一個強大無匹！”

“空氣中也能燒出火來？”秦凡心中震撼，如果是那樣的一刀劈下來，真是開山斷水也不在話下。

“嘿嘿，小子，現在是不是很想突破到先天之境呢？”古墨看見秦凡這副樣子，他人老成精，哪裏還不知其心中想的是什麼。

“不想是騙你的。”秦凡嘴角抽了抽，無奈地說道：“雖然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淡定了，但追求更高境界乃是每個修煉者的天性，這怎麼能壓制呢？”

“你怎麼還是不能完全明白呢？”古墨不禁搖了搖頭，收起臉上隨意的神色，正經地說道：“我說的平常心，並不是讓你一直壓制自己的追求和慾望，而是能夠讓你正視和控制自己的慾望，用自己的意志會駕馭它們！就好像面對生死之時，每個人都本能會有一些害怕，但真正的強者能夠壓制下這種恐懼，用自己的意志去改變生死。”

“意志高於一切，不會讓各種負面的情緒去影響你的判斷和思考，見惑不動，處變不驚，心境平靜沒有波瀾，這就是平常心！”古墨淡淡地繼續說道，“待你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以踏入先天之境了，否則心境不穩，最終你不會走到巔峯。”

“先天之境……”秦凡口中輕輕地讀着這幾個字，似有一些明悟：“先天，先天，我爲天先……也就是讓自己不被任何東西左右意志，意志甚至要凌駕在天之上，天變心不變……”

“不錯，在先天之境開始，就要嘗試把真正的天地元氣納入體內，同時溝通天地，但要記住是天地爲我所用，而不是我爲天地所用，如果不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去以意志通天，一旦抵禦不了天地對你的誘惑或者壓迫，那麼你就會迷失在天地之中，從此世間再無你。修煉之路本來就是一條逆天之路，你對天地掌控得越多，你自然就是越強大。”古墨繼續解釋道。

秦凡開始低頭沉思，似有所得，但又差一點沒有抓住，雖然已經感覺到明白了，但心境還是差了一點沒有做到可以掌控自如。

“嘿嘿，離開這裏再說吧，這樣的天氣，看起來似乎很快又要有沙漠風暴了，遲了你又要鑽到沙子下面避風了。”這時見秦凡還在思考，他是過來人，懂得明白是一回事，做到也是一回事，所以便出言提醒他。事實上這一年來他知道秦凡已經做得不錯，只是差最後一線而已，急不來的。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秦凡點了點頭，身形閃動，向着東方繼續奔去。

他和秦進之約，也快到了該了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