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昌的傷口開始化膿,創口附近紅腫發炎。
這症狀,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傷口感染了。這個時候,正常的治療辦法,就是清洗傷口,然後用藥,包紮……
畢竟索菲亞留下的碘酒也好,消炎藥也好,繃帶也好,都是齊全的。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清洗傷口就會有血液暴露在空氣之中,吸引大量的跳蝻過來,然後只怕傷口沒清理到哪裏去,不光侯德昌自己,木屋裏面的所有人就被吃成一堆白骨了。
要知道,有了血腥味,那些所謂的汁液就擋不住跳蝻和飛蝗了,它們會變得奮不顧身!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問題也非常的嚴重。
現在他只是傷口感染,要是任由細菌繼續繁衍,由局部感染,變爲全身感染的話,侯德昌的小命,只怕就要完蛋了。
相信大家都聽說過破傷風,這破傷風,實際是破傷風梭菌經由皮膚或黏膜傷口侵入人體,在缺氧環境下生長繁殖,產生毒素而引起肌痙攣的一種特異性感染。
呂皖、思瑤和唐櫻三個人都不顧一切地要給侯德昌清洗傷口。
“滾開!”侯德昌憋着一口氣,大吼一聲,“你們想全部都死啊?”
“昌哥哥,我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你死!”思瑤哭得梨花帶雨,非常傷心。
“那你就閉着眼睛!”侯德昌續了一口氣,語氣強硬。
“德昌,我平時雖然很討厭你,你就是一個登徒子!”呂皖居然也是淚如雨下,“如果可以,我願意替你去死!”
“我願意替你去死!”侯德昌聽到呂皖這話,心裏一陣暖流通過。
他勉強伸手去摸了摸呂皖的的臉,放低了聲音:“別說傻話了!用我一個人換你們四個人活下去,我覺得賺了!你們必須給我好好活下去!”
衆人哭着一團,連黑妹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非常傷心,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演的。
但是,衆人悲傷的情緒,並不會使屋外面的威脅減弱半分!
隨着時間的流逝,外面的飛蝗和跳蝻越來越多了起來。
那“嗚嗚”的翅膀振動聲,已經大得出奇,這聲音既讓大家擔驚受怕,又讓人煩躁不已。
侯德昌勉強起身,透過縫隙觀察着屋外的情形。
這些飛蝗和跳蝻想必是食肉動物,一開始它們只吃肉,現在有些餓的慌了,甚至開始吃一些植物了,甚至是同類相食。
不過,有一點好的,這些飛蝗和跳蝻不會打洞,島上的很多動物,早就躲避到了地下,去避開這場災難……
侯德昌不敢想象,他的血液一旦暴露在空氣中,那些飢餓的飛蝗和跳蝻,會蜂擁而來,把大家的小木屋變成什麼樣的悽慘模樣。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侯德昌的腿越來越疼了起來,
侯德昌又有了胸悶,噁心,頭暈頭痛,意識模糊等等症狀。
侯德昌想他可能已經全身性感染了,也不知道那跳蝻的毒液裏面,有什麼病菌,這病發的速度也太快了。
侯德昌讓思瑤給侯德昌打了幾針抗生素,不過好像並沒有起什麼作用。
“終於,這一次我還是要死了嗎?”侯德昌不爭氣的想到,心底也覺得非常傷心和遺憾。
這島上的醫療條件太差了,即便是小感冒,都可能要人命,更何況是全身性病毒感染這種大病呢?
幾個女孩們見侯德昌的情況不妙,一個個也幾乎都是以淚洗面。
讓侯德昌意外的是,呂皖居然主動把侯德昌的腦袋,放到了她的身上給他取暖。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味,讓侯德昌感覺非常舒服。
侯德昌心底一陣苦笑,也許呂皖說的是真的,自己真是個變態吧,眼看命都要沒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侯德昌很艱難的鼓起力氣,朝呂皖微微一笑,說道:“皖姐,你看我這都要死了,我跟你提一個要求好不好?”
呂皖正哭的不成樣子,傷心欲絕呢,她聽侯德昌說話,連忙就哽咽的喊道,“你說,你快說!只要你不死,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親我一口吧,反正我都要死了!”侯德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就想讓你親我一下!”
其實侯德昌是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沒想真的讓呂皖親她,畢竟,呂皖臉皮最薄。
但是讓侯德昌沒有想到的是,呂皖聽侯德昌這樣一說,俏臉雖然通紅,但卻毫不猶豫的將她柔軟的紅脣送到了侯德昌的嘴邊。
她的嘴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侯德昌很喜歡。
“能和我的女總裁接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侯德昌開玩笑的想到。
黑暗卻突然如同潮水一般從意識深處涌上來,侯德昌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
沉睡之中,侯德昌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侯德昌夢見自己拿着一串珍珠項鍊,站在一個冰涼的祭壇上,侯德昌的四周是一個個匍匐衣着古怪的人,他們崇拜而且恐懼的看着侯德昌,侯德昌似乎是一名土著部落的祭司。
一會兒,侯德昌又夢見他被綁在了冰涼的石柱上,被他們用火油一樣的植物汁液潑在身上,然後被點燃,在烈火中痛苦的哀嚎。
後來,侯德昌又夢到自己成爲了一具屍體,被木棺封住,長埋在了地底,無盡的黑暗將他籠罩,無比的壓抑……
在這樣的怪夢之中,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侯德昌猛地的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之後,侯德昌擡頭一看,卻見自己正躺在樹屋的小木牀上,此刻正是夜晚十分。
唐櫻和其他幾個女孩都靠在牀邊上睡着了,讓侯德昌意外的是,其他幾個女孩也就罷了,就連黑妹,居然也將腦袋枕在侯德昌的腿上,睡在侯德昌的病牀邊上。
看她們憔悴的神色,顯然照顧了侯德昌很久。
侯德昌仔細聆聽窗外,那種振聾發聵的“嗚嗚”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屋外面倒是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乍一聽,這雨聲還不小呢!
“下雨了嗎?這麼說,血雨腥風已經過去了?我到底睡了幾天?我沒死?”侯德昌皺着眉頭思索着,心中有一千個疑問。
因爲,侯德昌發現,自己除了肚子餓,身體有些虛弱之外,居然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之感,不像是一個大病過後的人。
“昌哥,你醒了?”半睡半醒的唐櫻忽然發現侯德昌醒來了,頓時驚喜的喊了起來。
其他幾個女孩也驚醒過來,全都驚喜的圍着侯德昌,思瑤甚至高興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我病了幾天了,怎麼活下來的?”侯德昌忍不住問道。
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開始說了起來,聽了她們的敘述,侯德昌知道了,原來他已經睡過去三天多了。
這三天來,她們給侯德昌打了一些抗生素,又找來了一些清熱解毒的中草藥,竭盡了一切辦法來救侯德昌。
前兩天侯德昌的病情非常嚴重,幾次可能都高燒了四十多度,但是後來,不知怎麼的,侯德昌還是漸漸好了起來。
幾個女孩都覺得這是奇蹟發生了,或許是侯德昌的身體抵抗力太好了,加上那些抗生素和中草藥,最終侯德昌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