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子來到陳易身邊就跟警察搜身一樣，在他口袋裏翻個不停。

陳易將他的手拍掉，怒道：“幹啥，幹啥，還動手明搶是吧？”

“嘿嘿，這不是想跟你分享喜悅嘛！”清虛子撓撓光頭皮，訕訕說道。

“分享你大爺，要是你早回來幾十年，當初大地主分田地的首要目標就是你，什麼莊閻王，比你差遠了”，陳易說道。

清虛子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哈哈，有本事被人惦記也叫牛逼。”

陳易想了一下，道：“確實得到些好東西。”

“大兄弟這人品槓槓的，來，讓老哥看看，到底是啥好玩意兒，幫你掌掌眼”，清虛子眉開眼笑。

陳易無奈攤攤手，“吃了。”

“吃了？”

“嗯。”

“那你說個屁啊，忒不地道，道爺都記得分你一半，你倒好，竟然獨吞，沒良心啊沒良心”，清虛子一臉苦大仇深，惡狠狠瞪了陳易一眼， “完了，咱們的交情完了， 以後沒得玩了。”

說着，清虛子還真如受了莫大委屈一樣，轉身就要走，可被陳易一把拉住。

“少扯犢子，我有事兒問你。”陳易把他抓回來，道：“你知道‘度盡衆生，方證菩提， 人天因果，地道輪迴’這句話嗎？”

“當然知道，這有誰不知道啊，在仙島中， 那可是刻在朝元峯上的大字，三歲小孩都知道。”

“朝元峯是個什麼峯？”

“朝元峯就是那個世界最高的山峯，相當於這裏的珠穆朗瑪。又因爲它是仙島之中所有龍脈的發起點，所以便沾了一個‘元’字，至於這朝元山是誰起的，這我就不知道了，自從我進去那日起，它就叫這個名字。”

“哦。”

陳易古怪的緊，又在腦中問向閃電蛭，道：“你不是在那不敗仙油中成長嗎，怎麼跑到朝元山上去了？”

“呀呀，沒有去，在家裏中聽到，那裏有聲音，天天響，我記下了。”閃電蛭不着急也不結巴了，跟陳易解釋道。

陳易又問道：“什麼？你在不敗仙油中聽到，那裏會有聲音，怎麼可能？”

他不明白，那不敗仙油之中怎麼會有聲音，按理來說，那玩意都是液體，是死了幾百萬年甚至上億年生物的屍油，也就是閃電蛭這種奇葩可以生存，其他玩意兒進去就要一命嗚呼，哪怕是生存能力比小強還要強的人類，也要經過特殊處理才能食用。

“呀呀，不知道，不知道，我就能聽到呀。”閃電蛭那萌萌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嘿，你小子搖頭晃腦的幹什麼？你是咋知道這四句話的？”清虛子狐疑地看着陳易，這貨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有好處拿的時候，那是親切稱呼陳易大兄弟，不高興了便直呼“小子”“小混蛋”之類的，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陳易也不在乎，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跟他詳細描述了一遍。白家那幾個人沒有趕過

來， 他們的速度比起見錢眼開的清虛子實在差了不是一個層級。

清虛子愣了愣，道：“還有這種事兒？不好說，不好說。不過，在我看來，閃電蛭生活的那片仙油中必然有寶貝存在，可惜道爺知道晚了，不然非要進去探究一番不可。”

“誰問你寶貝了，我問你，那些七彩光芒是怎麼回事兒！”陳易沒好氣說道。

清虛子斜眼看着陳易，道：“憑什麼告訴你，你們這個世界有句話說的很好，知識就是財富，我告訴你知識就等於給你財富，你拿什麼交換。”

陳易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給我陰神土！”

“嘿，大兄弟，屬狗的啊，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我教你可以讓仙蓕快速生長髮芽的祕術，你分我一半陰神土的，說話不能不算話！”

“老子反悔了，不要你那狗屁祕術，沒有它，我照樣讓仙蓕生長髮芽，快點給我，不然我翻臉不認人。”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得得，先欠着啊，日後找到好玩意不能再獨吞”，清虛子埋怨幾句，又嘀咕道：“跟你做朋友，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黴。”

“給我！”

“我告訴你還不成嗎！”清虛子慫了，連忙轉身，將懷裏那瓦罐死死抱住，生怕陳易真的動手搶走，這才老老實實解釋起來。

陳易真不想跟個孩子一樣耍無賴， 沒辦法，跟這貨相處，若是老老實實，非被他坑死不可，就得各種不要臉的手段接連上他才能老實。

“你說的這七彩光芒其實就是人的慾念，人死意識不消，古人稱其爲靈魂，在這個世界，可能不常見，但在仙島之中，卻是常見的很，每到城郭遺蹟，都會有鬼哭嗚咽聲響起，還會有幻影幻象迷幻世人，道行淺者可使人驚恐，道行深者則讓人瘋癲甚至殞命，哪怕是大圓滿強者都不能逃脫……”

清虛子緩緩解釋着，陳易也靜靜聽着，與他猜測的一樣，那些七彩光芒就是死人沒有消散的意識，不過他也有些震驚，那個世界之中竟然到處都是這種東西，厲害意識碎片竟然可以殺掉大圓滿，這實在匪夷所思。

要知道，每一個大圓滿強者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才能登臨巔峯，用意志如鐵來形容絲毫不爲過，可是他們竟然也抵不過這些意識碎片，可見它們的厲害之處。

或許，到了那個程度的意識碎片就不能真的再被稱爲意識碎片了，叫它們鬼魂恐怕更爲合適。

“你所說的那四句話，仙島之人也有諸多猜測，也有人付諸實際，也得到了些許好處，讓修爲大增，尤其是與你一樣的靈識修士，戰鬥力更是猛增數倍，殺人於千里，可是，凡事有好必有壞，這東西也有它的弊端。”

“什麼弊端？”陳易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清虛子道：“弊端有兩個，第一，那些意識碎片並非單純只靠本能行事，還有不少具有自主思維，當它們得知有人吞噬或者度化它們的同類之後，它們便會羣起而攻之，這些意識無孔不入，鑽入人腦，控制

身體，不僅僅壞了他們的性命，還會做出許多陰毒邪惡之事，比如生父殺親子，兄弟相殘等等，很多人都異常忌憚這一點。”

陳易聽着，心中瞭然，若是互換一下位置，變成人類被吞噬度化，而異類因此增長修爲，那人類必然也會羣起而攻之，這沒有什麼意外的。

他問道，“那第二點呢。”

清虛子道：“這第二點到底是不是它的弊端，在那個世界還沒有定論，只是猜測。”

“仙島之中曾有一批最先過去的人，其中一位叫秦聖蹟的前輩，他精通道家佛家兩門祕法，與你一樣，也是靈識體魄雙修，他也發現了這條路，可以吞噬亡魂以增修行。他的實力強大，儘管那個世界的幾個靈體王者虎視眈眈，但卻都不能耐他如何，而他也順利成爲聖者，只是後來在衝擊永恆的時候，忽然發瘋，滅殺數千人族，最後在朝元山巔引劍自盡。”

“因爲他的變化太快速，時間也久遠，我們已經找不到他意外的緣由，只是猜測，可能是與他吞噬靈體有關，這也是很多人放棄這條路的原因。”

“當然，你小子暫時不用擔心，少許吞噬並無害處，就如人類吃肉喝酒一樣，適量而行，無關緊要，而且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靈體王者，你不需要擔心它們的反撲。”

聽完這些，陳易心中大石頭落地，看來這閃電蛭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沒有在坑他。

“對了，道長，你說的聖者是怎麼回事兒？能跟我仔細講講嗎？”陳易又問道。

清虛子道：“其實就是簡單的分級，大圓滿和天人境也有強弱之分，你剛剛踏入，我們叫做侯，這也是大圓滿和天人境最多的人羣，再往上也就是應家三兄弟那一檔的，稱爲王者，王者就要少了一些，只有侯者的十分之一吧，而王者之上便是聖者，聖者更是稀少，全仙島不足二十位。”

“那你們所說的永恆就是聖者之上了對吧？”陳易問道。

清虛子點點頭，道：“是啊，無數人都奔着這個目標而去，可是能成神永恆的，自古以來，還從未聽說，也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走通，只是在探索之中。”

“哦，多謝了，你的這些話還真能拿去賣錢，以後再找到好東西，一定分你一半。”陳易說道。

“忒，大兄弟，也就是你，別人我才懶得廢話，這筆賬你可不能忘了，以後必須還，不然有利息，驢打滾！”清虛子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

陳易不跟這貨一般見識，白家衆人也在此時過來，其實他們本可以早來，但是見到陳易和清虛子聊得認真，沒敢打擾，就在遠遠看着。

陳易招呼了一聲，白家衆人趕來，白天慶千恩萬謝，陳易這無意之爲，幫他們白馬山莊解決了一個大禍患。

陳易擺手示意無妨，拿了他們祖先的好處，做這點事也算是應該。既然尋龍改脈完成，那就該做該做的事情了。

陳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之前認爲最該做的事情，現在看來，卻成了最無關緊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