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馬正陽被郭碧成一舉毀了武道根基,不僅餘生再也不能碰武,還要承受那日復一日的折磨。
馬正陽自然深知郭碧成是怎樣一個陰狠小人。
兒子好不容易有了這天級境界,一旦被郭碧成得知,那恐怕絕對不會有個什麼好下場。
這些年,馬正陽一直窩在陪都這順天街道深巷之中,不問世事的專心教導兒子武學,未嘗不是沒有着希望兒子能完成自己這輩子的夙願,順便殺上霖九峯,一報當年之仇。
然而這當口要是郭碧成再次故技重施,那老天對他馬家何其不公啊。
聽見範登龍的話,馬正陽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希翼的目光。
自古以來能坐穩江湖盟主之位的無不是德高望重、武藝超羣之人,儘管以前沒有聽說過範登龍的事蹟,但單觀其入主儋侯院之後江湖依舊是一片承平氣象就能見一斑。
“不知盟主要如何才願意保我馬家平安?”
馬正陽一改之前的臉色,變得有那麼一點殷切了。
“馬前輩既知後天之上有先天,又可知先天也不過是起點?”
馬正陽連同在旁邊打算做個旁觀者的錦鯉抄眼睛都在須臾間瞪的老大,後天再他們眼中就是一代宗師了,先天更是近百年沒有出過了,範登龍說先天不過是起點,對於他們來說是推翻了以前所有的認知也不爲過。
“馬前輩久居陪都老巷當然是不清楚如今江湖局勢,就說武道魁首武當派,現如今就有不少人順利突破後天壁障,進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煉氣之下盡皆螻蟻,這句話用在眼前的江湖是最爲合適的。”
馬正陽苦笑一聲,範登龍這樣的人當然是沒必要浪費口舌來編謊話騙自己,也就是說自己以前確實有那麼一點井底之蛙了。
“不知道盟主此次前來究竟是何打算?”
揭了自己三十年前的陳年往事舊瘡,還連恐帶嚇的,最後更是搬出先天之上還有其他境界這等說法,心裏面究竟想什麼其實馬正陽很清楚,只是範登龍這彎彎繞繞的實在沒必要,還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說來的爽快。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直說了,不知道馬前輩肯不肯將令郎交給我,我向你承諾最多隻需兩年時間,你和霖九峯那邊的事情必定可以做個了結。”
馬正陽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盟主,說句大實話,我和您還是第一次見面。”
“嘿嘿,其實也就是有人舉薦了令郎,說他資質不錯,我打算收進門內做個外門弟子之類的。”
範登龍笑了笑,馬正陽卻是霍然起身,隨後又朝範登龍鞠了一躬,很是感激的說道:“盟主大恩,馬正陽沒齒難忘,若有來生必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範登龍連忙拉住馬正陽,順便一手純正的靈氣渡了過去。
馬正陽臉上露出一絲異色,嘴巴蠕動了片刻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在嘴邊卻嚥了下去。
靈氣入體,沒多久,一直折磨着馬正陽的陰寒之氣便被排除出體外。
在馬正陽體內三十多年的陰寒之氣居然直接讓周邊的東西起了一層寒霜,錦鯉抄眉毛都成了花白的,活脫脫像個小老頭。
“等令郎回來之後就叫他去朱家衝,那裏會有人安排他的。”
彷彿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將手抽回,範登龍淡淡的說道。
馬正陽舊疾以了,原本風燭殘年的形象瞬間改變,雖然還是頭髮花白,但眉宇間卻難以掩飾一種精悍的氣息。
“古有塞翁失馬,相信此次對於馬前輩來說未嘗不是一番際遇。”
範登龍勸慰了一句,馬正陽卻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兒子成爲範登龍的外門弟子,自己身上的舊疾也沒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和霖九峯上下的帳了。
馬正陽心存感激,信誓旦旦的說馬上就給兒子打電話叫他去朱家衝報道,並且要範登龍代爲嚴加管教,敢不聽話就直接大耳刮子抽云云。
這般熱情讓範登龍真有些受不了,乾脆找了一個藉口就提出告辭,連馬正陽說要請他們去吃一頓好好表示感謝都拒絕了。
出了院子,範登龍是鬆了一口氣。
“一聲不響就讓你拐了個得力干將,範總,今晚上少不得要請喝酒樂呵一下啊。”
從老巷中走出來錦鯉抄就開始打趣的說道,能讓範登龍親自來說,又是天級武者,在錦鯉抄眼中當然覺得是一員干將了。
“喝酒可以啊,不過有句話說前頭,我這人要麼不喝,要麼就是一醉方休的。”
“嘿,行,只要您請客,我一定捨命陪君子。”
錦鯉抄這是無知者自然無謂,居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今天初到陪都,晚上還要陪爸媽出去遊玩,明天中午,地點隨你挑。”
範登龍眉頭一挑,很是爽快的說道。
錦鯉抄樂滋滋的請範登龍上了車,一路上也開始說一些陪都的見聞和一些風光景色,這傢伙來陪都有個把月了,對這裏也差不多是逛得很清楚了。
回到酒店,錦鯉抄很是乖巧的開着出租車離開了,範登龍雙手插在口袋裏面踱着步子回了房間。
“看你這樣子,這次還算順利吧。”
孫倩在房間裏面連瑜伽,見丈夫這樣子便知道事情是成了。
“那必須的啊,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誰。”
範登龍嘿嘿的笑着,不過隨即卻是將門口遇見錦鯉抄的事情說了一遍,少不得都是一陣皺眉。
“算了,索性人家也是好意,跟着就是了。”
最後還是孫倩說道。
“嗯,這小子還不知死活的要挑戰我的酒量,看樣子來之前黃龍是有很多事情沒交代清楚啊。”
一想起這個,範登龍就是一陣哈哈大笑。
或許是想起明天那情形,孫倩也是忍俊不禁。
“今晚上咱們去秦河上看一下,這風月可是天下一絕啊。”
摸着孫倩那已經有一定規模的肚子,範登龍眼神之中又多了幾許柔情。
一想起再過幾月他就要爲人父了,頓時也有那麼一點躊躇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