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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座山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憑什麼字體大小: A+
     

    于飛坐起來,撓撓頭對石芳訕訕的說到:“你啥時候來的?”

    石芳面無表情的說到:“在你要吃草莓的時候我就來了。”

    “剛纔那顆草莓還是芳芳阿姨餵你吃的呢。”果果一本正經的說到。

    這話一出頓時令石芳破功了,趕緊拉着倆小姑娘往另一邊走去,于飛咧了咧嘴,自己還敢稱呼石芳爲閨女,不知道這件事要是被石頭叔聽說了,會不會過來揍他。

    “哎,小飛。”石芳領着兩個小姑娘一邊吃草莓一邊說到:“我剛纔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騎三輪摩托的上壩子後又下去了,估計是去河邊上的,我看他們車上有網,應該是去逮魚的吧?”

    于飛把雙手放在腦袋後面躺在沙發上說到:“很有可能,不過這天還有點冷,這個時候下河要麼是年輕人爲了玩,要麼就是年紀大的爲了賺點錢。”

    “還真被你給說着了。”石芳說到:“我看他們就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兩口子,這大冷天的還真不容易。”

    “掙錢如針挑土,花錢如風吹沙,賺錢哪有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世界上就沒有窮人了。”于飛說到:“正因爲掙錢不易,所以聖人才會教導世人理當節儉。”

    “就你的歪理多。”石芳說到:“就是逮個魚讓愣是讓你說出這麼多的大道理,你這麼能,咋就沒見你考上大學呢?”

    “要不是當初差了那麼點分數我就上了北大清華了。”于飛一本正經的說到。

    “說的好像你上過高中似的?”石芳鄙夷的說到。

    兩個小姑娘在旁邊跟着笑了起來,于飛頓時就坐不住了,這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的過日子了?

    “走了,不跟你在這瞎咧咧了,我去體驗一把掙錢難的活計去。”

    于飛說着就往外走去。

    “爸爸你要去捉魚嗎?”果果問道。

    “我先去看看人家有沒有收穫再說。”于飛說到:“要是能捉的多,我就去買網,以後咱們家也以捉魚爲生。”

    “去去去。”石芳對他揮揮手說到:“就你,還捉魚爲生,到時候還不得餓死。”

    又中了一槍的于飛頓時覺得這個屋裏已經待不下去了,對着正在吃草莓的大小仨美女揮揮手就出了農場,上了堤壩。

    ……

    這個時節雖說有風,但也不像冬季那樣刮臉了,反而有一種清爽的感覺,堤壩下面到處都是一片片綠油油或者嫩黃色的野草,這正是它們野蠻生長的季節。

    石芳說的那輛三輪車就停在河邊的不遠處,一對大約五十來歲的夫婦正在河邊上忙活着,男的正往河裏拖着一個小小的鐵皮船。

    這個東西在於飛小的時候經常見,就跟一個大元寶似的,裏面只能坐一個人,而且必須要有很好技巧才能掌控,不然就會翻船。

    不過同樣也有着它的優點,那就是輕巧,一個人就可以搬上搬下的,在河裏也比較容易掉頭,最主要的是它比較便宜,就跟買個大點的玩具差不多。

    那個婦女則用繩子在兩棵距離比較近的樹上拴起兩個活釦,然後穿進去一個竹竿後,把長長的粘網掛在上面,做下河前最後的準備。

    于飛瞅着那幾個袋子裏面都裝的鼓囊囊的,看來最少也得有着二三十貼粘網,這是準備幹大事啊。

    於是他走上前去開玩笑道:“你們這是打算把河裏的魚都給逮光啊。”

    那個婦女看樣子對應付這種情況比較有經驗,一邊忙活着手裏的活計一邊說到:“這要是能逮光了,那我們就發財了,這一輩子逮一次就夠了。”

    于飛笑了笑說到:“看你這架勢有這個打算啊。”

    婦女又從袋子裏面拿了一貼粘網說到:“別看這麼多的網子,等到起網的時候有時候一貼網可能也就是三五個魚粘在上面,加起來還不到一斤呢。”

    于飛伸手扯開一個網說到:“你這是插四的網啊,隨便上個魚那就得三四兩甚至半斤,怎麼不用插三或者插二的網呢,那樣一兩左右的鯽魚也能逮的到。”

    那個男的把船收拾好之後,也上前幫他媳婦的忙,回過頭對於飛說到:“那樣的小鯽魚現在不好賣了,也就是那種大板鯽還能賣上點價錢。”

    “再說了,現在這個季節活動的大板鯽比較多,要再等暖和一點,那種插三插二的網子才能用的上。”

    于飛點點頭,到底是吃這碗飯的,對鯽魚的習性比較瞭解。

    ……

    等兩人整理出來十幾貼粘網後,那個男的就提着上船了,粘網的寬度雖然只有一米多,但長度一般都在二三十米開外,特別是他們這種專業捕魚的,那都是買的超長的。

    粘網又分爲浮漂和沉底的,顧名思義,浮漂的就是在粘網上隔不遠就有一個泡沫製成的浮漂,然後在網底鉛墜的作用下使整張網都在水層下面一點張開,那是專門捉一些上層魚的。

    還有一種就是沉底的,只有在粘網的兩頭各有一個大大泡沫浮漂,有時候繫上兩個空瓶子的效果也是一樣的,這樣就會在水底形成一個U形的形狀,這是專門捕捉底層魚用的。

    這兩人帶來的都是沉底粘網,所以他從一下河就開始把繫有泡沫的一頭給放到水裏,然後一邊往河對岸划船一邊慢慢的放着網子,等劃到對岸,整張網也就放完了。

    看來他們來來這條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然選擇網子的長度不會那麼的湊巧。

    第一帖粘網下好之後,他就像撒歡的一般,斜着下,溜邊下,一直下到很遠一段距離,直到粘網下完才返航。

    上岸拿了他媳婦剛整理好的粘網換了一個方向重複着剛纔的動作,于飛注意到他的手都已經凍的通紅了,不過他好像沒有知覺一般。

    來回下粘網還有划船的時候難免會把手給打溼,這個天氣再經過風一吹,那絕不是什麼享受的事情,于飛的心底對這對夫婦又多了幾分敬意。

    比起那些大城市裏面動不動就往車前面一趟,開口就要十萬八萬的老人,眼前這對夫婦要比他們強的太多了,不!拿那些人跟他們倆比就算是一種侮辱。

    由此于飛又想到關於是老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的說法,諸如:

    大學教授地鐵猥褻毆打女乘客。

    老人高鐵嗑瓜子故意弄髒車廂。

    廣場舞老人和年輕人搶籃球場動手打人。

    遠的新聞就不說了,比如“老人倒地訛詐扶起的年輕人”等等,於是很多人說,老人變壞了。

    這樣的負面新聞總能博得眼球,說明老人的表現“違背”了大多數人的期待,因爲老人沒有體現出德高望重和老有所尊的品質,在很多操守上甚至還不如年輕人,這樣的新聞再次讓人們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可是,還有一方觀點是,壞人變老了,即有些人從小就壞,只不過慢慢隨着時間變老了,在合適的時機和場合,他們的壞就會迸發出來。

    到底是老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

    簡單地說某一類人“變壞”了,有隨意貼標籤的嫌疑,也容易讓我們犯以偏概全的錯。

    《孟子·梁惠王上》中有一句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這句話前半段的意思就是說年輕人不光要尊重老年人,還要像尊重自己老爹老媽那樣,尊重其他老年人。

    很多人肯定也會想問爲什麼?就因爲這話是祖上傳下來的,所以大家根本不用去想,就必須遵守?

    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多了去了,文物、文化、文明,都毀得乾乾淨淨了,一句尊老愛幼卻必須要切切實實地繼承下去。

    憑什麼?

    特別是現在的那些老人,正是他們在年輕的時候打着正義的大旗,瘋狂的做着毀滅數千年中華文化文物文明的事情。

    到了他們老去的今天反而理直氣壯的要求現在的年輕人去尊老愛幼,希望得到年輕人的尊重。

    憑什麼?

    于飛記得在某本小說還是雜誌上面看到過一篇不是笑話的笑話,說是一個大學生到一個偏遠的鄉村做調查,那裏那裏至今保存着大量完好的舊式木質榫卯結構建築,還有村民居住。

    但是,建築構件上幾乎所有雕花、人物、瑞獸、詳雲、故事都被人爲毀壞,砸的砸了、剁的剁了,那個大學生問一位坐在門坎上的八旬老人有沒有參與過破壞。

    老人心痛地搖搖頭說:那是年輕人造的孽。

    大學生又問剛從地裏回來的四十歲的壯漢,他同樣搖頭說:那是老一輩人乾的……

    那麼,現在的老人們,當你年輕的時候,你尊重過老年人嗎?你尊重過你的老校長、老教師嗎?你尊重過你嘴裏動不動就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嗎?如果你年輕時沒有尊重過老人,而你老了我們就必須尊重你?

    憑什麼?

    ……

    “哎哎,小夥子,你沒事吧?”

    就在於飛的腦子在開飛機的時候,一聲擔憂的問聲傳來,打斷他的飛翔。

    于飛擡頭看着一臉擔憂的婦女,笑了笑說到:“沒事,我就是有一些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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