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好像虛弱的食草動物見到了兇猛的食肉動物，二伯的神色極度惶恐起來。當心中的一個猜測最終成爲現實時，他感受到了無限的恐懼和絕望。
“呵呵，你是一個聾子嗎？我說的話，你不是聽不清楚，你只是單純的害怕，且害怕到了極致，對不對？”
葉楓的神色很是放鬆，眼中盡是戲謔之色。他盯着二伯，就像是注視着一圈養的小白鼠，自己是實驗者，可隨時掌控其生死。
“你你你……”
二伯的身子不停的哆嗦着，眼中的光芒明滅不定，那入侵到二伯身子裏的靈魂，也在一瞬間變得極度不安起來，隨時都有可能離去，被原本的神魂所迴歸意識。
“怎麼？”葉楓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奇異。
“你你你……你剛纔到底說了什麼，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雖然葉楓的話被其聽了個清清楚楚。可其心中仍然攜帶着最後一絲的僥倖，若是有可能，他多麼希望葉楓只是在信口胡謅的。
“好吧，如你所願……今天，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也讓你徹底明白，這個世界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
葉楓淡淡一笑，他的頭顱微微擡起，身子輕輕上浮，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平靜的俯視着下方的二伯，道：“你豎起耳朵聽清楚了，這一次，我只說一次，最後一次！”
“若是我們的世界只是一本書，而我們的命運也早已被書寫……那麼，我們的反抗，是否還有意義？”
說完，葉楓眼中的光芒更加的濃郁。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眸子深處折射出一絲又一絲的光芒，就好像夜空下兩顆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呼……”
二伯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複雜也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變得無比的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可怕，一掃天空上那無限的陰霾，藍天白雲，祥雲飄舞，那是一片的祥和。
“我終於知道你是什麼人了……”二伯平靜道，“當年，在天地間還沒有天的時候，我便在思考着這樣的一個問題。天地從何而來？爲何會誕生生命？生命爲何又擁有着生老病死？爲何能夠修煉到長生不老的生命，卻是少之又少？”
“我曾苦苦的追尋，欲要追尋到這個世界中所謂的真相。最後卻驚駭的發現，這個世界的本質，竟然是一片的絕望。”
“我苦苦的追尋，想要挖掘出世界的本質，最後絕望的得出了一個無比恐懼的真理……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永遠不要相信你的眼睛，因爲……你的眼睛會欺騙你！”
“修煉到了修真的極限，修煉到了法則的盡頭，最終站在了輪迴的盡頭，達到了天地的絕巔，但……那又如何？衆人皆醉我獨醒是一種慶幸，還是一種悲哀呢？”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更加驚悚的真相……原來，我並不是這片天地間第一個登臨到絕巔的人。在我之前，至少有三個與我境界一致的人，在萬分的悲痛和無奈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們都是自殺的！一個用手掌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一個用法術擊碎了自己的神魂，還有一個，直接強行坐化，從此塵歸塵土歸土。三個人從那虛幻的世界中而來，最後又重新回到了那虛幻之中。”
說到這裏，二伯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一對平靜的眸子，忽然變得無比的深邃。有日月輪轉，有星辰幻滅，有生命的輪迴不止，也有大世界的起起落落，那就是一雙……掌控之眼，輪迴之眼。
“你變了，呵呵，不過，這纔是真正的你啊。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啊，不知道你是否還能記得，我當初那兩隻平靜的眼。”
說完，葉楓的神色也變得無比的平靜，眸子裏古井無波，臉上處之泰然，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靜靜的注視着對面的那個人。
“那兩隻平靜的眼……”
二伯眼中的深邃和輪迴光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回憶什麼，要從記憶的最深處挖掘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那兩隻眼睛……”
驀然間，二伯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起來，眼睛深處更是折射着一絲又一絲的光芒，他終於想起了當年的那兩道可怕的眸光，還有其他幾位死去先賢留在世間的最後話語。
“縱然無敵於天下，成爲天地間的最強者，然並卵！縱然是現在世界的邊緣，擁有了開天闢地的神祕偉力，也會悲哀的發現。冥冥中有一對可怕的眼睛在掌控一切，那纔是……真正的主宰！”
“好了，你能想起來卻是最好不過了。”葉楓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我若是親自出手的話，由於力量過於強大，可能會對世界產生不可磨滅的破壞。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也是你不想看到的。”
“所以呢？你是想要讓我出手嗎？”二伯輕輕道，“天道的力量再強，然最終還是來源於這個世界。但是你不同，你曾一念間創造了這個世界，自然也能在一念間將之徹底的摧毀掉。”
“不錯！雖然只是拯救一個人，但我出手後引起的因果波動過於強烈，很可能會對整個世界的體系產生不利的影響，但若是你出手的話，一切又都不一樣了。”葉楓似有些欣慰，眼中露出期待。
“你是想要……讓這個人死而復生嗎？”二伯的眼睛微微眯起，“此人的身體早已虛弱的不成樣子了，你若是不出手，就算令之復活了，也只會成爲一個病鴨子，你希望這樣嗎？”
“你只管令之復活便可，至於他的身體問題麼……活都活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辦到嗎？”葉楓輕輕笑道。
“呵呵。”
二伯輕輕一笑，一隻手輕輕擡起，緩緩落在葉楓父親的屍體上，眸子中閃爍着一絲奇異之芒，但並沒有出手，而是緩緩轉過身來。
“救活他可以，但是……你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