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瑞彩，風雪瀟瀟，蒼山之巔，天外飛仙！”

少年一字一頓的將這十六個字吐完，眼中忽然浮現出一抹奇異之色，然後……他突然間變得安靜了，低下頭看着地面，不知在思索什麼。 ．

“風公子，你怎麼了？”月如雪還以爲他出了什麼事呢，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能有什麼事？頂多就是能量耗盡，使得這具身外化身塵歸塵土歸土罷了。”葉楓有點不爽的翻了翻白眼。

“唿！”

正在這時，少年忽然擡起頭來，眸子裏隨之閃過一抹極爲震驚之色，失聲道：“曾經，在那遠古的夢裏……我看到過這句話。這是一個……預言！”

“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葉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色微微一變，“這麼說……你是看到了那所謂的命運？”

“命運？”

少年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無比，口中喃喃着：“若那就是所謂的命運，豈不是說……不，那不是命運，那終究只是一個預言罷了！”

說到最後，少年的眼中閃爍着一絲憤怒之色，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怒吼道：“命運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的命運我做主！即便過去的預言成真了又如何？不到最後一刻，我是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你……”

少年的反常行爲立刻引起了葉楓的注意，他不由得在心中思索起來：這個傢伙從始至終都是那麼的冷漠，高傲的，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種大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也是讓敵人極爲忌憚的執着。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定力如山之人，竟然會狀態大變，甚至像瘋子似的歇斯底里起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怪異的事情。

所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件事中必定透露着妖異。

想到此，葉楓的眼珠子微微一轉，忽然笑了：“當年，在那遠古的夢裏，你看到了一個預言。如今，那預言成真了，你卻瘋狂了。其實……”

葉楓的眼中忽然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精芒，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奇異之色，頓了頓後接着說道：“其實，那個預言還有後半部分，那就是……”

“夠了！”

少年閃身來到葉楓身前，隨即面目猙獰的伸出雙手，一把向着葉楓的脖子抓去。奈何他的身體是虛幻的，雖然看起來宛如實質一般，但是最後……依然沒有在葉楓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你失態了……”葉楓眸光閃爍，冷聲說道。

“是啊……”

猶如醍醐灌頂，少年在一瞬間恍然大悟，他慌忙退後數步，站立在葉楓的對立面，然後目光急劇的閃爍了幾下，悠悠道：“是啊，我失態了，我竟然失態了！多少年了……這是我第二次失態吧。”

“當年……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葉楓忍不住問道。

“我……”

少年的臉色急劇的變換了數下，然後便見那一對眸子忽然變得深邃異常，如兩道微微旋轉的黑洞，要吞噬掉任何能夠看到的東西。

“你怎麼了？”葉楓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仍然如此問道。

“唉……”

少年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落寞之色，接着他有點孤獨的搖了搖頭，輕輕道：“當年……那個夢裏……我看到了……死亡的眼睛……”

“那是誰的眼睛？是你的？還是我的？”葉楓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

“我不知道……”

少年痛苦的抱着頭蹲在了地上，小聲道：“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我的。當然，還有可能……是完整體的……總而言之，我看到了死亡……”

“我明白了！”

葉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當年，你在夢裏沿着決戰之地看到了決戰的你我……當時，你懷着好奇心看到了最後，然後……你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一幕。”

“那就是，你倒下了，然後……你靜靜的躺在地上，用一對無神的眼睛默默的注視着天空，那就是死亡的眼睛！”

“不錯，我正是看到了那一幕！”少年的雙眼立刻紅了起來，口中更是咆哮道，“但是，那又如何？我從來都不相信那些所謂的命運軌跡？我這一生，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沒有人能夠干涉我的命運！”

“你錯了！”

葉楓忽然間變得鄭重起來，他從少年反常的行爲中，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於是說道：“當年，在那一場遠古的夢境裏，你看到的並不是所謂的預言，你看到的……其實是一尊魔！”

“你說……魔？”

少年的臉色一變，不相信道：“我的意志力何其強大，怎麼會連進入魔的幻境裏都無法察覺呢？你一定是在說謊，想要藉此來給我種下一顆魔心，不過，我纔不會上當呢！”

“你又錯了！”

葉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深邃而漆黑的雙眼看着天空，悠悠道：“你當年進入的那個夢境，若是換了我……我看到的也會是相似的場景。”

“唯一的區別便是……地上倒下的那個少年，會變成我！我倒在地上，用空洞而黯淡的眼睛注視着天空，死不瞑目！而所有的這一切……是如此的逼真和不可思議，會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但是說到底麼……這其實只是心魔的小伎倆罷了。”

說到這裏，葉楓收回看向天際盡頭的目光，然後靜靜的注視着對面那個少年，輕輕道：“現在，你明白了麼？若是你還不明白，那麼最後倒下的那個人，便會真的是你。”

“若是我明白了呢……”少年忽然擡起頭來，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聞言，葉楓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他真的明白了，於是輕輕說道：“若是你明白了，那麼最終的結果……鹿死誰手現在無法定論，這要看到時候我們雙方的真才實學了。”

“我明白了！”

少年的眼中忽然迸射出一抹奇異的色彩，周身的氣息也來了個大變樣，像是一個戰意高昂的鬥士，即將展現出自己的絕世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