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見過我孫女兒嗎？」

老人攙扶著老太太，老夫婦兩人走到了那算命攤位前。

開口叫住老夫婦兩人的那算命老頭還老神在在的坐著，

旁邊那算命老頭轉過頭看了看，再轉回了頭，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老大哥，老大姐先坐。」

等著老夫婦兩人開口詢問，那坐著的，老神在在的算命老頭才再出聲說道。

「謝謝師傅。」

老太太低下些頭，望了望算命攤位前擺著的幾張矮凳子，

道了聲謝，卻只是搖了搖頭，沒坐下來，

「……師傅有見到過我孫女兒嗎？」

再抬起頭，老太太將手裡捏著的照片朝著那老神在在的算命老頭遞了過去，望著算命老頭，再詢問著。

攙扶著老太太的老人，也抬起著些頭，朝著那算命老頭望著。

「看小姑娘面相，應該走丟了許多年了吧？」

算命老頭伸著頭過去望了望，再坐回了身，老神在在的再說道。

老夫婦兩人聽著，沉默著，只是點了點頭。

抬著頭，算命老頭打量打量了這對老夫婦，似乎見兩人沒說話，停頓了下，

又再接著出聲說了下去，

「……兩位也是心疼孫女的人啊，走丟了這麼些年，還這麼鍥而不捨的找，也是難得，恐怕就是些父母，小孩丟這麼多年了，也難接著找下去……」

觀察著老夫婦兩人的神色，轉動著目光，算命老頭一句句說著。

只是老夫婦兩人都沉默著，也沒出聲說話。

「……老大哥和老大姐這心實在是讓人佩服……今天遇上兩位也是緣分。」

「……我幫兩位起一卦吧，看能不能有個什麼啟示，也算是幫幫老大哥和老大姐。」

算命老頭說著話，再止住了聲，只是再看著這對老夫婦。

老夫婦兩人站在這算命攤位前，佝僂著些身子，

那算命攤位上樹木枝葉在燈光影影綽綽的影子映在老夫婦兩人身上。

將手裡捏著，遞出的照片再收回來些，再沉默了陣，

老太太只是點了點頭，

「……勞煩師傅了。」

老太太出聲說了句，再沉默下來。

「……不勞煩，不勞煩。」

算命老頭眼底流露出些笑意，很快又收斂，應了聲，

再伸出手，似乎掐算起來，嘴唇微動著，似乎念念有詞著些含糊不清的話，再反覆打量著這對老夫婦。

手裡捏著那張照片，老人攙扶著老太太在攤位前站著，

再抬起些目光，沉默著，望著那算命老頭，

沒作聲，臉上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老太太手裡捏著照片的手還是緊了一下。

「……不好意思，老道這卦術實在是有限。怕是也沒算出來個什麼有用的東西。」

算命老頭再掐了陣指，嘴裡含糊著念了陣，再停下了動作，看著這對夫婦，先是搖了搖頭，再出聲說道，

「……只是算出，天機留一線，吉在心之所向……也就是說，老大哥和老大姐按著現在的路接著找下去，總有天能找到……」

算命老頭說著話，再老神在在的坐回了身。

聽著算命老頭的話，老人和老太太兩人再沉默了下，

「……謝謝師傅了。」

老太太只是道了聲謝。

老人停頓了下動作，等著老太太站穩了些，

再伸出手，將縫在褲子裡面的內兜翻了出來，伸手摸索著。

那坐著的，老神在在的算命老頭也不禁轉過頭，朝著那兜里望了過去。

老人翻了翻內兜，停頓了下，從兜里那把齊的很整齊的把錢里抽出兩張百元鈔票。

將剩下的重新放回了內兜你，將內兜重新理好，

再伸手攙扶著自己老伴，老人沉默著，將那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了這算命老頭，

「客氣了，老大哥和老大姐實在是客氣了。」

滿臉笑容，算命老頭接過了錢，揣進了兜里。

老人收回了手，搖了搖頭，又再沉默了下，

「……師傅，這是我們的電話……您常在這兒，要是有看到我們孫女兒，勞煩您給打個電話……」

停頓了下，老人再從兜里摸出了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個電話號碼，和老人的名字，他要找的孫女的名字。

將小紙條遞給了那算命啊老頭，老人張了張嘴出聲說道。

「……成，成……」

算命老頭隨手接過紙條，滿口答應著。

老人收回了手，攙扶著自己老伴，

老夫婦兩人再站了站，轉過了身，從那算命攤位前走開，順著這條街道，

再和之前一樣，挨個詢問著街邊的一個個行人，也往著廉歌兩人這側漸近。

……

「……你看到過他們孫女兒？」

再送走了個停在算命攤位前，說了些家長里短的老婦人。

旁邊那算命老頭轉過頭，望了望那已經走遠的老夫婦，再看向那還高興著的算命老頭，出聲問了句，

「……嘿，所以講啊，你這還是得多學學。」

那高興著的算命老頭望了望那走遠的老夫婦，伸手將兜里那兩張百元鈔票拿出來抖了抖，

「……你看，你像這種來算命的，你就是隨便說點什麼……他就是知道你在騙他，他還是會給你錢……你肯定也能想到是為什麼。」

「……而且，像是這種人啊，往往沒什麼錢，但也是最有錢的。因為啊，他們這出來找人，肯定是把屋裡所有錢都帶在身上了，而且，為了找人，也捨得花錢……也就是你剛才還在給別人算命，不然咱兩打個配合，那哪只就這兩百塊錢啊……」

笑著，那算命老頭說著，將錢重新揣回了兜里。

旁邊那另一個算命老頭看著這笑著的算命老頭，頓了頓動作，轉回了頭，

「算了，這種錢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喪良心。」

出聲說著，轉過了身，另一個算命老頭站起來身，伸手收著鋪著的攤子，

「……嘿，怎麼說話的呢……這正是賺錢的時候，你就收攤了。」

那笑著的算命老頭提高了些聲音，說了句，再看了看另一個算命老頭的動作，出聲說道。

另一個算命老頭沒應聲，只是低著身，捲起了攤子上鋪著的布，捏在了手裡。

「……我歲數大了，但還沒糊塗，好歹還是知道的。這種喪良心的錢，你自己掙吧。」

收拾了攤子，另一個算命老頭再出聲說了句。

再直起些身，拿著自己的東西，另一個算命老頭，頭也沒回便徑直走了。

「……你不掙錢我掙，活該就是個沒錢的命。」

那還坐著的算命老頭看著那另一個算命老頭走遠，罵了句，

再轉過身，老神在在的坐在那算命攤位后。

……

聽著隨著陣陣拂過清風，在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

坐在長椅上，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那街尾拐角，樹底下還坐在攤位后的算命老頭，停頓了下目光。

「先生……」

長椅另一側坐著，直起了身的陳姓老人，抬著些頭，望著那對順著街往著這側漸近老夫婦，

隨著那對老夫婦裝著頭，轉動著些目光。

看著那對老夫婦已經快走近到近前，不禁再轉過些頭，看向廉歌，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