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沒有開口，他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小尼爾森。
“我覺得孫的價值，比科比更高。”
小尼爾森開口回道。
和老尼爾森相比，小尼爾森明顯是個更冷靜的人。
雖然之前老尼爾森也沒和他說過這個事情，他聽到之後內心也極力反對，但他還是挑最有用的話說。
“孫的市場價值，還有他的球場表現穩定性都要比科比更高，甚至個人形象方面，孫也更像一個‘小牛’。”
小尼爾森接着的話，算是把重點的全都說了。
庫班點點頭，不過沒說話。
他知道小尼爾森和孫昊關係好，這個回答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接着把目光望向約翰遜。
約翰遜的觀點纔是他比較在意的。
從私交來說，約翰遜和孫昊幾乎沒有；
從球場來說，約翰遜和孫昊搭檔的還不錯，但也不像老尼爾森來的那麼親密；
“我覺得各有利弊。”
約翰遜看到庫班在看自己，跟着也說了自己的觀點。
“孫對球隊更熟悉，能力也不弱，但身體天賦上比科比要差，上限會更低一些，但是交易科比過來有可能會出現磨合不好的可能性，而且科比的性格是個隱患。”
約翰遜說的，聽起來比較客觀。
庫班聽完之後也是點點頭。
“我知道了。”
庫班也沒在繼續說什麼，在聽完兩人的意見之後，接着就示意兩個人可以走了。
等支走了兩人，庫班接着就拿起了電話給小巴斯回了過去。
……
小尼爾森出了辦公室之後，和約翰遜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看着離開的小尼爾森，約翰遜嘆了口氣。
這支小牛隊和孫昊關係好的人太多了，只有他能做到公正說話了。
……
小尼爾森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給老尼爾森打了個電話，把庫班找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能感覺到，馬克應該是準備要交易了。”
小尼爾森說了自己的判斷。
雖然庫班沒說，但他畢竟也在管理層幹了不少時間，察言觀色還是會的。
庫班明顯無視了他的意見，這說明庫班心中其實已經有決定了。
找他們，更多的是走個形式。
換句話說，現在唯一能夠阻止交易發生的人，就只有老尼爾森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老尼爾森到了球館。
他和小尼爾森打了個照面，接着就直奔庫班的辦公室。
“馬克，你還是要交易孫？！”
老尼爾森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去氣沖沖地質問道。
一年的瑞士陪護讓他的暴脾氣收斂不少，但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庫班直接無視他的意見，而且這次連商量都不和他商量就直接做了決定，這讓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脾氣了。
庫班的眉頭皺起。
如果換做是之前，他覺得老尼爾森這麼直接推門進來的行爲也還好。
畢竟老尼爾森的暴脾氣整個達拉斯都知道，他當然也知道。
人無完人，要用人，就得學會接受對方的一些小毛病。
但是聽了小巴斯說過的那些話之後，庫班覺得眼前的老尼爾森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試問除了在小牛隊，還有哪個球隊的主教練敢這麼和球隊老闆說話？
庫班板着個臉，沒說話。
氣氛有些沉悶。
老尼爾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衝動。
他咳嗽兩聲潤了潤嗓子，然後走到庫班對面坐下。
“馬克，達拉斯的球迷不會想球隊把孫送走的，真把他送走了，我們的球市會下滑的。”
老尼爾森緩和了一下語氣。
他知道之前說過的那些說辭庫班肯定沒興趣再聽，他換了一些新的。
“我不這麼覺得，我們會失去的僅僅是中國市場，但那實際上並沒有幫助到我們多少，而科比能夠給我們帶來本土市場的提升，是看得見的。”
歷史中姚明在休斯頓成功的條件太多了，那裏面就有對城市的要求。
達拉斯這座城市一言難盡，哪怕有孫昊多年的積累和努力，華人市場還是有限。
“孫是最符合球隊戰術體系的後衛，科比的個人進攻慾望太強。”
老尼爾森接着說道。
庫班這時候突然笑了笑。
“唐，好的教練是因材施教，爲不同的球員選擇不同的戰術，而不是用戰術去挑球員，我覺得過去你在這方面做得很好，怎麼突然在孫的事情上就犯糊塗了？”
庫班沒說的是，其實他覺得如果在約翰遜的體系裏，科比會更加如魚得水。
錯位單打這種事，現在這個聯盟誰能比科比做的更好？
“唐，我知道你對孫很喜愛，就像當初對史蒂夫那樣，但你要清楚你不單單是主教練，還是總經理。”
看到老尼爾森還想說，庫班這次直接用話堵住他的嘴了。
這句話是讓老尼爾森顧全大局，同時也是在敲打他。
庫班當老闆的時間畢竟不長，小巴斯的提醒很及時，他可以對下面的人好，但同時也要樹立好威望。
要不然老尼爾森之後，小尼爾森也這樣，那他這個老闆就真的顏面無存了。
老尼爾森，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很明顯怔了一下。
他知道有些東西，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已經變了，變得和他去歐洲前不同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陣，辦公室裏也沉默了一陣。
最後老尼爾森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我覺得孫現在的作用是科比無法替代的，如果你執教要那麼做，那麼我辭職。”
納什的時候他最後選擇了退讓，但是孫昊這一次他不會了。
這是他個人情感方面的。
還有戰術層面的，科比也不適合他的體系。
就算他現在不這麼說，科比和他合作一段時間，最後也會鬧得不歡而散。
所以他選擇了賭。
他賭自己在球隊做的貢獻，能夠讓庫班改變主意。
這也是他所能給出的最大賭注。
庫班的臉色，很不好。
老尼爾森，這是在威脅他。
他被小巴斯撩撥之後，現在內心完全無法接受老尼爾森的這種態度。
“我會和湖人隊交易。”
庫班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其實已經表達的足夠明白。
如果老尼爾森真的要辭職，那就辭職吧！
老尼爾森聽完之後站起身，最後看了庫班一眼，轉身出了庫班的辦公室。
等出去之後，他忍不住在走廊裏放聲大笑。
他自1996年入主小牛，當了一個賽季總經理之後就成爲球隊主教練。
雖然開始幾年戰績不佳，但自從2000年選中孫昊之後，他帶領球隊一年一個腳步，最終幫助小牛隊奪得了歷史上第一個總冠軍獎盃。
8年時間一閃而過，但是現在，庫班卻無視了他的辭職威脅。
這終歸是個商業聯盟。
小尼爾森聽到笑聲嚇得不輕，他的印象中老尼爾森從未有過這樣的反應。
他快步走到自己父親面前，交流了一陣之後，他也感到震驚。
他印象中庫班並不是那麼絕情的老闆。
一定是和過去一樣，他父親和庫班之間又吵翻了。
“我去和馬克說說！”
小尼爾森說着就要走。
“不，我累了。”
老尼爾森拉住了自己的兒子。
“那我也回家吧！”
小尼爾森看到老尼爾森的反應，接着說道。
如果老尼爾森就這麼被逼走的話，那他也沒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不，我是我，你是你，你有自己的事業。”
老尼爾森第一時間拒絕了小尼爾森的提議。
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兒子只是依附着自己的存在。
過去的這一年他不在，小尼爾森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總經理了。
“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估計等會兒馬克就要讓你去弄談判的事情了。”
老尼爾森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接着轉身往球館外走去。
小尼爾森看着老尼爾森的背影，他突然發現那個大腹便便，無比高大的父親，這會兒也有點兒駝背了。
……
老尼爾森走到球館門口，他並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回家，而是打了個車，去了孫昊的“進化之家”。
孫昊，在和一個小孩在單挑。
那個小孩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老庫裏的兒子。
“斯蒂芬，你還是跟着貝爾一起加練一點力量吧。”
在把庫裏按在地上一頓爆錘之後，孫昊忍不住開口。
雖說庫裏現在年齡還小，但對抗確實太差了。
歷史中他進NBA之後那麼容易受傷，除了發力方式之外，對抗也是一大因素。
庫裏點點頭，孫昊叔叔說的話，他還是很聽的。
就在這時，杜蘭特吹了個口哨，然後對孫昊使了個顏色。
孫昊轉頭，才發現是老尼爾森來了。
他突然有些預感。
這幾天，他也沒少和富保羅交流。
富保羅自然也把湖人隊和奇才隊在和小牛隊談判的事情和他說了。
“有空嗎？出去喝兩杯？”
老尼爾森擠出一絲笑容。
孫昊頓了一下。
這大白天的出去喝酒，老尼爾森不是酒癮犯了，就是真的有事。
“凱文，等我回來。”
孫昊轉頭又對杜蘭特喊道。
和貝爾的一對一已經玩的夠多了，他現在的娛樂項目就是蹂躪庫裏和杜蘭特。
杜蘭特點點頭。
雖然都是被蹂躪，但是被蹂躪之後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
孫昊和老尼爾森打車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西餐廳。
兩人隨便點了些小吃，最主要的，當然是酒，而且還是啤酒。
又特麼的是黑啤。
他是真的不喜歡黑啤的那種苦味。
不過老尼爾森想喝，他也跟着喝了。
老尼爾森和他邊喝邊聊，聊的基本上都是在瑞士的一些經歷。
比如瑞士的巧克力是真的好吃，比他在美國吃到過的所有都好吃。
再比如瑞士那邊買手錶是真的便宜，可惜的是那邊不然多帶，不然他也準備給孫昊買個。
“那個國家風景真的很不錯，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和斯嘉麗去那裏玩下。”
老尼爾森這是自動化身爲導遊了。
孫昊聽完之後笑着點頭。
“斯嘉麗，是洛杉磯人吧？”
也就在這時，老尼爾森喝了一大口脾氣之後，看着他問道。
孫昊點點頭，他好奇怎麼老尼爾森突然問起這個。
難道……
“你準備把我送到洛杉磯去？”
孫昊笑着問道。
老尼爾森沒想到孫昊會這麼問，愣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
“孫，我已經辭職了。”
等笑完之後，他突然開口說道。
這一次輪到孫昊猝不及防了，本來到嘴邊的酒杯，愣是又重新放下了。
“辭職？爲什麼？”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沒什麼，我累了，你知道我已經是個快70歲的老傢伙了！”
老尼爾森大笑着說道。
孫昊當然能看得出老尼爾森是有話沒說，但是老尼爾森既然選擇不說，肯定有不說的理由。
“是和我有關嗎？”
孫昊接着問道。
“想什麼呢，主要還是安妮，過去一年我看明白了，家人比什麼都重要。”
老尼爾森說了一句很有感觸的話。
孫昊點點頭。
確實，老尼爾森已經和歷史中的不一樣了，冠軍也拿了，關注的重心自然也不一樣了。
“所以我想說，能夠多陪陪斯嘉麗也是好的。”
老尼爾森，終究還是沒說交易的事情。
因爲他覺得這事情孫昊早一點知道，和晚一點知道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來，接着喝酒，現在我退休了，你可別拿聯盟那一套來堵我，該找你喝酒還是得喝的。”
老尼爾森想通了，覺得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在意一件事情，所感受到的壓力也越大。
但是一旦選擇放下之後，會發現比任何時候都要輕鬆。
……
就在老尼爾森和孫昊在喝酒的時候，這邊小尼爾森已經被庫班叫到辦公室去，商量交易的事情了。
湖人隊和科比是首選。
但，絕不僅限於湖人，甚至也不僅限於湖人和奇才。
庫班要小尼爾森做的，是去有可能的球隊那裏都去問一圈。
交易，自然是要比價的。
至於消息泄露也不用擔心，因爲庫班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是跟哪一家交易，他都準備在今天就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