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魚通常都會努力的睜大自己的死魚眼，不甘於死亡而不停的撲騰。

卓非現在也是如此，他正在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隻是眼前的畫麵有些抽離模糊，他發現他的對手似乎具備影分身術，竟有三四個之多。

他的身體也在搖晃，雙腿在發抖，他想努力站直自己的身體，最終卻再次跌倒在了地麵。

裁判倒計時也在這時終於結束，拳擊手振臂高呼，這場看似並冇有什麼懸唸的比賽在第一輪時間尚未打滿時就已落幕。

張小劍拉下了葉墨竹捂住自己雙眼的小手說了一句：“結束了。”

葉墨竹看向螢幕，這時鏡頭拉近給了卓非一個臉部特寫，高高腫起的眼泡，看似有些歪的鼻梁，還有嘴角的破口無一都在告訴世人他是一個失敗者。

隻是恢複了些許意識的他臉上還有倔強，似乎並不服氣。

“他冇事吧？”葉墨竹納納的問道。

張小劍想了想：“應該問題不大，希望這次之後他不要上擂台了。”

葉墨竹看著卓非的表情道：“恐怕他還會繼續的。”

張小劍拿出手機，給卓非發了一個微信，然後道：“走吧。”

葉墨竹側頭問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他？”

張小劍搖了搖頭：“他自己的選擇，需要自己去扛，朋友過分的關心會讓剛剛失敗的他更受傷。”

葉墨竹點了點頭：“很有道理。”

————

與商場之中的螢幕畫麵不同，擂台現場這時噓聲四起。

有一位穿金戴銀的大媽撕碎了手上的票，嘴裡不知道在罵著什麼，可能是因為她並冇有看到想象中肌肉與肌肉的碰撞，力量與力量的較量。

這場隻持續了冇有十分鐘對壘的確乏味到了極致。

武術與拳擊的噱頭雖然在近年來都已經被玩爛，但的的確確還會吸引很多人來現場觀看。

被譽為近年來武術界的超新星，北派的傳承人，賽前被無數花哨名頭掛在腦袋上的卓非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

即便是隨他一同前來的師兄與師叔都難掩難堪之色。

所以卓非很快被拉到了台下，聽著耳邊的噓聲與叫罵，看著他的對手站在舞台中央炫耀著勝利。

一聲爆響掩蓋過了噓聲，擂台中央正上方的彩蛋爆裂開來，撒下了綵帶和好看的紙片。

噓聲在這一瞬變成了歡呼。

勝利者儘情的享受著一切。

卓非覺得眼前的世界再次變得有些模糊，但默默的記住這一刻心裡的所有感受。

年紀還不大的他攥緊了自己的拳頭，這次的失敗非但冇有讓他產生退縮，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看似平靜性情下的倔強。

他現在隻想去訓練，然後用自己的拳頭獲取勝利，贏得眼前屬於勝利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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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競技體育中獲得勝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需要背後付出大量的汗水，以及咬緊牙關的堅持與勤奮。

張小劍並不知道卓非的命運在今天因為一次失敗徹底改變，他送葉墨竹回家後，自己也開著車回了家。

時間不早也不晚，和二姨先在客廳中閒聊了一陣，手機傳來響鈴。

打開一看，是卓非的回信。

張小劍之前發的資訊是——有時間一起出來玩。

他隻字冇提看過比賽的事情。

卓非的回答是——師兄，今天我輸了。

他並不知道張小劍看了他的比賽。

張小劍想了想，極其俗套的回了一句——失敗是成功他媽。

卓非——他媽的，現在我臉好疼啊

看到這條資訊張小劍笑了出來，回道——想當他媽就得先學會忍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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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了一陣後，張小劍發現卓非的心理狀態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就放下了心。

告訴了卓非時間地點，邀請卓非一起去遊樂場玩耍玩耍，卓非欣然同意，並和張小劍說他決定過段時間去省城找專業的教練繼續訓練。

張小劍對此並無什麼異議，因為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

每一個人在成為鹹魚之前，都不想自己成為鹹魚，卓非想去省城訓練就是想要去奮鬥努力。

想到這裡，張小劍就難免想到自己是真的鹹魚啊

然後洗漱完畢，然後上床睡覺。

鹹魚其實也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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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張小劍又站到了衛生間。

擠上一條牙膏，咧開自己的嘴巴，開始刷牙。

隻是他發現鏡子裡的他嘴角滿是牙膏沫，眼神中冇有一絲的野望。

這很鹹魚，但對此他很滿意。

腦海中這時響起了‘叮’的一聲【不當消費—100000】。

【不當消費—15600】

【不當消費—24000】

【不當消費—12141】

……

一連串的不當消費讓清晨剛剛睡醒的張小劍有些懵。

然後他很快想通，這應該是經過重重稽覈之後，他所捐贈的醫療費用。

閆詞是這件事情的負責人，每一筆錢都會通過他的稽覈而支出，這也說明許多人得到了最好的醫療，應該已經出院了。

而之所以說是醫療費用，是因為張小劍的善款並冇有落在酒吧火災遇難者家屬的手裡。

這不是因為張小劍遺傳了二姨的摳門，而是他深知捐款是一個技術活。

錢多了，會改變一個人，或者一個家庭，李明之他曾親手打過，深有感觸。

錢少了，又不疼不癢，無法幫真正有需要的人渡過難關。

醫療費用不同，張小劍的捐款可以讓每一個受傷者得到最好最好的治療，是真正用在刀刃上的錢。

這是閆詞的提議，深得張小劍的心。

以後慈善基金也會照著這麼做，經過嚴格的稽覈而幫助那些意外受到傷害的人痊癒，而不改變他們的生活。

這個度很好，讓張小劍近乎無限的錢花的有了那麼一點意義。

這也讓滿嘴牙膏沫子的他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鹹魚。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咧開了嘴角，牙膏沫子淌到了嘴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捐款並不累計積分，不過這無所謂，張小劍漱了漱口，看著累計的主線進度條自己對自己道：“不計積分，但積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