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上了馬車，繼續前行。

踏踏踏！

揚塵滾滾，威壓緩緩盪開，頓時周圍暗處的武道宗師眼前一晃，再一看，馬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愧是百曉生！”

“神出鬼沒，彷彿仙術一般。”

.....

不少人嘆息。

萌妹與胡海寒、墨杜薩都十分低調，反而是因爲教導胡人農的百曉生，名聲鵲起，再加上萌妹瘋狂造謠，以爲馬車中以百曉生爲主。

馬車的顛簸，竟然讓這一位斷臂老人，漸漸陷入昏迷中，彷彿十分疲憊。

小狐狸胡海寒撫摸這個老婦人的蒼老面孔，“這個斷臂老人，沒有任何修爲，她好可憐啊！有生老病死，她才七八十多歲，這就是凡人啊...”

嘩啦！

胡海寒開始用法力，漸漸溫潤她蒼老的身軀，不斷感應，“早年間，似乎有高人溫潤她的身軀，不過曾經受到過重傷，作爲普通人能活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得了，但壽命沒有幾年了。”

“她是誰？”萌妹不由得問百曉生，不相信這個衰老的凡人會那麼普通。

“等價交換。”百曉生開口。

萌妹聞言臉一黑，吐出了一些學識。

這是自己這些年的底蘊，她雖然鹹魚，但不可能真的不研究，這都是她的核心機密，研究成果，但這些天下來，都快要被榨光了...

所以她纔想搞他一波。

百曉生面色清淡，不動聲色的徐徐答道：“柳溫劍，江湖上的最強刺客，殺手榜天字第一號，是一個沒有修爲的普通人。”

“柳溫劍，男孩子的名字？”

萌妹睜大眼睛，驚得站起身，“等等，你這話矛盾！！說她是江湖上的第一刺客，但她怎麼可能是一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

萌妹滿臉不可思議，看着這個老婦人，

連一階武者都不是的普通凡人，還是個斷了手的殘疾人，竟然是江湖天榜第一刺客？

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江湖瘋了嗎！

以普通凡人，暗殺那些紫府、道宮境的武道宗師？

要知道，哪怕是四階紫府，已經是一方強者，換成巫師世界，就是四階巫師....戰鬥的餘波，毀滅一片樹林，普通凡人，怎麼可能能暗殺？

這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巫師世界，還有可能，畢竟巫師是脆弱身軀。

但那些武道宗師，一個個呼吸如龍，肉身堅韌，哪怕是睡着了，也不是普通人能暗殺得了的！拿刀皮膚都刺不穿，一個呼吸，普通人就要被活活吹飛！

這個普通的斷臂老婦人！？？

“一定是那一張紙！”

萌妹眼睛漸漸亮起，上面一定蘊含着讓一個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具備擊殺第五道宮境的逆天祕密！

她眼睛雪亮，似乎明白了等價交換的意義，的確值一個天帝。

她立刻取過了那幾張寫滿字跡的紙，上面，似乎是密密麻麻的鐵匠鑄劍手法，完全看不懂，只見上面寫着一排小字：“病已劍”

似乎是某種兵器的鍛造祕籍。

“病已劍？”

“這是什麼？”

兩個女孩兒，師徒都在震驚之中，在馬車中嘰嘰喳喳討論。

“說起第一刺客？”旁邊的徒弟，小狐狸胡海寒猛然驚道：“這個老婦人，是天字第一號，柳人屠！？”

“乖徒兒，你認識？”萌妹問道。

“天下第一人屠，號稱人屠刺客，怎麼能不認識？最神祕的武道宗師，不知男女，曾經遊走江湖，一夜在睡眠中屠殺了數個門派，其中不少道宮境的頂尖宗師在沉睡中死亡，怎麼不知？”

胡海寒搖頭，“老師，你經常閉關沉睡，我驅車遊走江湖，倒是見過她一面，那是一家南方的酒館中，他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永遠身披黑色斗篷，沒有任何強者氣息存在，彷彿是一個普通人！”

要知道，沒有強者能完美隱藏自己的氣息，必然會被察覺，所以她纔是天下第一刺客。

“或許....第一刺客，她真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氣息。”

萌妹難以置信，覺得可怕，匪夷所思，看向那個女子。

胡海寒繼續開口，“那是一場五十多年前的盛世，當時，陸地神仙段千羽仍未破碎虛空，柳人屠便是第一個要破碎虛空，踏入仙界的人。”

當時，消息沸沸揚揚，震動整個圈內的江湖。

這一位刺客揮劍斬碎虛空，對天怒喝，“敢問，天上是否有仙？”

只是可惜。

柳人屠終究沒有破開那天，而是長劍破碎，血灑大地，重傷不知所蹤。

在當時，成爲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人人都在慶幸他的死亡，也在嘲笑他飛蛾撲火，不知道天高地厚。

“仗着天資卓絕，就如此大逆不道，敢於開天？”

“這柳人屠，的確是江湖第一奇才，可是也隕落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甚至是男是女皆不清楚！”

在那時，人人都畏懼於天。

當時的陸地神仙段千羽，已然兩百歲，隱居五十年不出，算算輩分，所有江湖人士都是他不知道多少倍的重孫子了，他聽聞此事後，似乎與那江湖後代柳人屠曾經相識，有過一面之緣，不由得一嘆，

“柳人屠，欲屠人，先屠己！”

他來到那婉江中，鮮血灑落的斷劍面前，

“我曾經對你說過，你的身軀不足以支持一切，你卻不聽.....你說，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很悲慘，但我不知道爲何，總覺得很徇爛，很美麗，它美得驚心動魄。”

他提起酒杯，灑落地面，“爲兄，大你兩百歲，卻敬你一杯酒，敬你那驚才絕豔一劍，至此塵封蒙塵。”

這一句話，整個江湖都費解。

柳人屠的資質很差？

沒有人相信，一個能給江湖帶來黑暗，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刺客，神龍見首不見尾，會是資質極差的人！

可數年後，段千羽出山，於曾經柳人屠的婉江之上，揮出佩劍，天地雷震，一劍直指蒼穹。

“敢問，可有天否？”

他斬開了天，卻臨仙門而不入。

不顧天上駭然的仙人，轉身飄然離去，似乎在完成當年柳人屠的念想，彷彿隔空傳遞交情。

“原來，這就是段千羽，開仙門的原因？”萌妹有些感慨起來，看向這個斷臂的老婦人，“難道，她就是當年消失已久的柳人屠？”

江湖恩怨，刀光劍影，讓她有些感慨萬分。

神祕到極點的柳人屠，原來真是一個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點修爲的普通人？

那麼，她又如何以普通人的身份，凌駕整個江湖上？

“很詭異，太詭異了，這片江湖，我或許，太小看它了！....現在已經媲美西紀元神話時代，是一個高武世界，或許未來會誕生驚才絕豔的武帝，能戰一尊尊古代西紀元的仙帝，此時已經是那個滿地隱世聖地，各大聖宗，以及一羣天驕爭帝的時代了！”萌妹看向這一位斷臂的老婦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滄桑與老邁，“她身上，到底隱藏着什麼祕密，值得一尊天帝？”

“告訴我，她的全部來歷。”萌妹想起了百曉生。

“等價交換。”百曉生開口。

萌妹臉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