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月看向他。

兩人如今默契十足，不需要說話，甚至不必眼神示意，就知道對方想什麼，隱隱心意相通。

他輕輕點頭。

兩人再次吐氣，宛如石頭般直直下墜，速度極快，便要來到那處碧藍珠子處。

忽然全身汗毛倏的豎起，兩人忙斜往上衝。

剛衝上十米，孽幽龍已經衝到他們原本所在位置，雙爪齊揮，閃動着森森寒芒，差一點兒就抓上二人。

孽幽龍的爪子無異於神兵利器，他們身體雖強仍抗不住，楚離當初差點兒被它剖開兩半。

孽幽龍有闢水之能，無聲無息而動，水波不動，在水下防不勝防。

兩人揮動拳掌，楚離用天王掌，孫明月用大光明拳。

天王掌勁凝成一個水掌排開潭水擊向孽幽龍，大光明拳勁凝成一道旋轉的漩渦擊向孽幽龍，掌印與漩渦撞到孽幽龍上便散開，毫無威力可言。

楚離與孫明月馬上明悟。

孽幽龍既然闢水，掌勁與拳勁凝成的水自然落不到它身上，水中與水外不同，阻力格外強，前世的子彈在水裏的威力也穿不透幾米，更別說他們的掌力。

落到孽幽龍身上，無異於給它撓癢。

感覺到不妙，楚離與孫明月默契十足的拼命吸氣往上衝，速度飛快。

衝出十幾米時，警兆陡起，兩人齊往左側衝去。

孽幽龍的爪子無聲無息從他們頭頂掠過，差之毫釐。

兩人把內力催動到極致，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另外三爪，每一爪都幾乎要落到他們頭上，每一次都差之毫釐，有極大的僥倖成分，再這麼下去，絕躲不開。

捱上孽幽龍一爪，身體很可能被一剖兩半，甚至成爲碎塊，死亡就在方寸間，差上一寸就是粉身碎骨。

生死關頭，兩人把內力催動到極致，直覺達到最細微狀態，他們默契十足，一動俱動，一靜俱靜。

催動到極限的情形下，兩人的速度差距一目瞭然，孫明月遠不如楚離。

楚離忽然猛的推開孫明月，示意她先走，他則轉身衝向孽幽龍，要先纏住它一會兒，待孫明月離開，自己再離開。

孫明月遲疑一下，扭頭便走。

她拼命往上衝的同時，心中翻涌着複雜滋味。

她武功強橫近乎無敵，從來都是她保護別人，除了師父之外，頭一次體會到被保護的滋味。

她不停往回看，楚離速度雖快，卻不如孽幽龍，爪子隨時會落到他身上，危險之極。

她咬咬牙，忽然有些惱怒自己的無用。

孽幽龍無聲無息潛行，楚離蹬動雙腿、揮動雙手，看不清他手腳，唯見水浪翻滾，水花四濺，宛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水面。

他不時轉向避開孽幽龍，憑着直覺而非大圓鏡智。

他在陸地佔優，即使速度不如孽幽龍時，憑着大圓鏡智也能避開它的追殺，但孽幽龍在水裏佔優，到了水裏，即使他速度是當初的數倍，仍被孽幽龍壓得喘不過氣，隨時會被它撕碎。

“譁……”孫明月翻出潭面，躺到旁邊草地上，高聳顫巍的胸脯劇烈起伏，她馬上翻身趴着緊盯水潭，能看清下面情形。

她忽然瞪大眼睛，呼吸驟然沉重，雙手一撐便要跳下去。

強大的理智壓住了她，雙手青筋隱隱，身子顫動，一團鮮紅在水潭裏升起，迅速擴散成一大團紅暈，楚離已然受傷。

楚離催動祕術再次加速，孽幽龍也陡然加快，再次一爪劃過他後背，一團紅霧嫋嫋升到水潭表面，擴散開去，楚離速度不緩，似乎傷的不是他。

孽幽龍緊追不捨，兩人一追一逃，眨眼功夫孽幽龍又一爪落在楚離身上。

孫明月探身，手伸入水中。

楚離猛的一衝握住了孫明月玉手。

“譁……”孫明月用力一扯，兩人同時飛到空中，掠向岸邊。

孽幽龍無聲無息衝出水潭，追向兩人，它已然追得性起，嘴裏嗚嗚發着低嘯，正處於憤怒之中。

“砰砰砰砰……”楚離與孫明月內力融合，威力倍增，兩人身在空中，天王掌與大光明拳不停落到孽幽龍身上。

“嗚……”孽幽龍越發憤怒，吼聲震耳，迴盪在山谷中。

但到了陸地上，楚離的大圓鏡智發揮妙用，孽幽龍便討不了好，一會兒功夫捱了二十幾掌，疼痛入骨，原本的怒火被畏懼所擊潰。

它轉身便跑，尾巴緊貼着地，幾下功夫鑽進了水潭。

水潭波瀾不驚，它彷彿從沒出現過。

孫明月扭頭看向楚離，這一會兒功夫，他後背已然結痂，但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後背。

“進洞！療傷！”孫明月蹙眉道。

楚離笑道：“沒有大礙。”

孫明月瞪他一眼，扭頭便走，溼漉漉的白衫很快被內力弄乾爽，驚心動魄的曼妙曲線也被遮住，兩人進了山洞。

楚離長舒一口氣，軟綿綿坐到木牀上。

孫明月也上了牀，盤膝坐他身後，看到了縱橫四道紅線，與當初那道深淺差不多，但這次是四道，兩道落在肩膀上，另兩道落在腰間。

肩膀上那兩道倒無所謂，腰間兩道卻危險，恰在雙腎的位置，有可能損了腎臟。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攤黑乎乎的藥膏，雙手揉搓了片刻，白玉似掌心變黑，撫上傷口，慢慢塗上，動作溫柔。

楚離笑道：“死不了，小傷。”

“這次算你命大。”孫明月搖頭道：“咱們在水下不是它對手。”

楚離點點頭。

“那藍珠是什麼東西？”孫明月問：“一定要得到？”

楚離緩緩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對咱們非常重要，一定要得到，說不定關係到咱們能不能出去！”

“那好，待修爲更深，再下去試試。”孫明月道：“短時間內是不成了。”

楚離點頭。

孽幽龍在水下極爲可怕，無聲無息而且速度奇快，最要命的便是有闢水之能，想要勝它，唯有修爲再強一倍纔有希望。

“咱們練功吧。”孫明月平靜的道：“你需要療傷。”

楚離慢慢點頭。

兩人寬衣解帶之後緊摟一起，結合成最緊密之勢，動作嫺熟，平靜而從容，絲毫沒有羞澀與艱難。

極致的快感讓孫明月輕顫不止，咬着牙似忍着痛苦，每次修煉皆如是，全靠楚離雙手結印，不時變化手印，主動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