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奇怪啊,每天下班回到家裏,她的腦子裏只要空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陳智深的音容笑貌。他斯文英俊的樣子,勤懇誠實的神情,她心裏就會生出一種妹妹憐愛和疼惜哥哥的感情。不,不只是這種感情,而是一種牽掛的,甚至是想親近他的衝動。
是的,白天在班上,她只要看着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就感到說不出的踏實和溫馨。而且她老是想跟他說話,總是想與他對視。有時,她走到他身邊去,或者得到他眷顧的一瞥,她心裏就會說不出的開心,甚至還有那種曖昧的衝動。
她知道,這其實就是一種愛情——危險的婚外情。要是任其發展下去的話,很可能會爆發一場轟轟烈烈的辦公室戀情。
她是有丈夫的,也有孩子,她也想遏制這種不正常的戀愛,可是不行。越遏制,反而越強烈。她丈夫出國進修已經快半年了,她真的好飢渴。可是,晚上夜深人靜,獨睡空牀的時候,她想的不是丈夫,而是陳智深,你說怪不怪?
她真想把他勾過來,主動投入他的懷抱,出軌一次,愛上一場。丈夫在國外,說不定也會出軌的。
關鍵是,她真心喜歡陳智深,而陳智深又成熟穩重,純樸可愛,她真的好想跟他作一次愛,嘗一嘗跟這種純情男人作愛的滋味,或者說是出軌的味道。
有時,她在牀上安慰自己的時候,就是把自己的手指當成他的寶貝,心裏呼喊着他的名字,讓自己達到峯巔的。
可是,她沒想到,辦公室裏那個唯一的女部下陸瑛,漂亮的蘇南女孩,竟然也喜歡陳智深。她跟原來的男朋友吹了以後,居然不顧一個女孩子應有的矜持,一直在主動接近他,甚至還露骨地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思。
然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陳智深的心思卻不在陸瑛身上,更不在她身上,而在蒙麗集團的頭號美女,總裁嚴旭升的絕色小蜜林曉紅身上。
她多次憑一個女人的敏感,發現陳智深在會場上,在人羣中,在走廊裏,跟林曉紅暗送秋波,脈脈對視。
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很可能隱藏着一段不同尋常的情事!
所以,她經過反覆考慮,才決定把這個發現告訴嚴總,目的是把陳智深從林曉紅的心裏拉出來,拉到自己的心裏。在適當的時候,她還要把這個情況告訴陸瑛,讓陸瑛也離開陳智深。這樣,她就能達到獨佔這個好男人的目的!
可她哪裏想到,她是懷着女人的嫉妒心,或者說是獨佔欲,跟嚴總說這件事的,卻不掉這樣一說,事情鬧大了,而且根本不是朝着她想象的方面發展。
是的,嚴旭升聽到這個情況,原來就不安的心更加驚慌了。他看似還在平穩地開着車,頭腦裏卻翻騰起來:
如果陳智深真的與林曉紅有關係,那麼,他們不管是戀人關係,還是曖昧關係,公司裏前段時間出現的那個內鬼,極有可能就是陳智深!
這樣,林曉紅平時的桀驁不馴,對他的百般提防,堅決不肯就範,也就找到了原因。
我的天,他們如果真是一對有戀愛關係的內鬼,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不僅他心愛的小美女要被這個窮光蛋奪走,還會給他的蒙麗集團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害。
他越想越覺得,陳智深就是那個令他萬分驚恐,而又痛恨不已的內鬼!因爲林曉紅知道那兩個假證件的事,是馬小寶告訴她的。她再告訴陳智深,然後就發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所以必須加快追查速度,儘早清除他們。
於是,他談好業務,回到辦公室後,坐在總裁椅上,稍微想了想,就拉起電話打下去:“陳智深,你上來一下。”
他要出其不意地追問他,然後觀察他的反映,再根據情況,採取相應的措施。
一會兒,陳智深上來了:“嚴總,你叫我?”他還是那樣彬彬有禮,神色自然。
“嗯,好長時間沒跟你聊天了。”嚴旭升客氣地指指前面的椅子說,“坐吧,沒什麼大事,找你隨便聊聊。”
陳智深在他面前的那張工作椅上坐下來,心裏有些緊張。他不會無緣無故叫我上來的,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嚴旭升微笑地看着他,稍作停頓,才裝出親切的樣子問:“你女朋友談了嗎?我幫你作個媒怎麼樣?這裏的漂亮女孩很多,你喜歡哪一個?”
陳智深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心裏着實吃了一驚,馬上敏感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是不是他發現了我與林曉紅的關係?
“嚴總,謝謝你的好意。”陳智深做出一副天真和感激的樣子說,“我是有女朋友的。”
“哦,是誰?”嚴旭升眼睛一亮,緊緊盯着他,“她是哪裏的?”
陳智深說:“她在我們蘇北老家,是個鄉辦紡織廠的女工。”
“是嗎?”嚴旭升神情複雜地說,“我聽朱玉娟說,陸瑛對你有那個意思,是不是啊?”
“哪裏呀?”陳智深有些着慌。他知道嚴旭升酒翁之意不在酒,很可能對他與林曉紅的關係有所察覺和懷疑。
“我是一個外地人,怎麼能有這個奢望呢?”陳智深謹慎地說,“女人就是喜歡捕風捉影,根本沒有的事。”
嚴旭升話中有話地說:“不過,我們公司裏確實有不少美女,你又是一個大帥哥,大英雄,她們暗戀上你,然後發生一些曖昧的事情,也未必啊。”
陳智深還是裝出糊塗的樣子說:“不會的。我來公司快半年了,從來沒有發現哪個美女對我有意。”
嚴旭升看着這個越來越神祕莫測的部下,暫時不想把林曉紅的事挑明,因爲挑明,就意味着他在打林曉紅的主意,就會引起他們的警惕。
於是,他含蓄地說:“不知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公司裏,肯定有美女對你有那個意思,也許還不至一個呢。”
陳智深憑經驗知道,朱玉娟這個風流少婦,已經對他有了那種不正常的同事戀情。所以這個情況,肯定是她告訴嚴旭升的。這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而這種嫉妒心,常常是對這個男人有了一定的好感,或者是有了愛情以後才產生的。
這方面的事情,嚴旭升就不再說了,因爲他已經想好了對付陳智深的最有效,也最爲歹毒的辦法:儘快誘惑並佔有林曉紅,讓陳智深發急,然後主動跳出來,這樣,他就可以順利成章地整治他們了。
如果你們真是一對內鬼,那麼,我就要整死你們。哼,我就不信,我一個堂堂集團公司的總裁,搞不過你們兩個窮鬼!
這樣想着,他就更加霸道起來,直截了當地說:“陳智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什麼事?你問吧。”陳智深心裏緊了一下,但臉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公司裏的那個內鬼,直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我心裏很難過,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嚴旭升眯細眼睛盯着他,“這個人非常厲害,暗裏地一直在跟我作對,甚至搗鬼,我卻怎麼也查不出來,這讓我心裏十分不安。”
陳智深的背上發熱起來。
“陳智深,我信任你,才讓你進了我們公司,還提了你當公司的中層幹部,所以我想,你是不會跟我作對的。那你能不能幫我參謀參謀,這個人究竟是誰?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有所見解。”
“這個,我不知道。”陳智深茫然地搖搖頭說:“不知道的事情,是不能瞎說的。”
嚴旭升依然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以前,我懷疑馬小寶和劉林峯,可現在一個辭職走了,一個進了班房。事實證明,他們兩個都不是內鬼。那麼還有誰呢?陳智深,以前你們經營部辦公室裏,就你們三個男人,現在只乘下你了,你說,這讓我怎麼理解?”
陳智深做出萬分吃驚的樣子說:“嚴總,你懷疑我是內鬼?天哪,這不是小事,這是不能沒有憑據地亂懷疑的。我憑什麼要幹這樣的事?你想想,如果是我乾的,我還敢在這裏呆下去嗎?”
嚴旭升逼視着他:“你真的沒幹?”
陳智深說:“絕對沒有。嚴總,要是我乾的,我還會冒險進諫嗎?我的所作所爲,我那樣勤勤懇懇地工作,都是爲了蒙麗好啊。蒙麗集團興旺發達了,我們這些員工出去也光彩,對吧?當然,我也想多掙點工資。”
嚴旭升又迷糊了:“俗話說,明槍好檔,暗箭難防。這個內鬼不清除,我真的坐臥不安啊。”
陳智深象朋友一樣地說:“你的這個心情,我理解。”
嚴旭升一眼不眨地觀察着他的臉色:“陳智深,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最近,公司又出了一件事。馬小寶突然被抓進去,據說,是有人到派出所報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