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終於結束了，大家都走回辦公室，開始找對子打牌。

呂小妮知道今晚要聚餐，已經給媽打了電話，決定住在學校裏。這時還只有八點鐘，陸紅小珊吳興培和宋玉蘭老師來喊她去打牌，她就跟着他們一起向前面的教學大樓走去，然後坐在她的辦公室裏打起了牌。

朱昌盛和邢珊珊陶曉光還有季老師四個人在校長室裏打牌。打到十一點，大家就不打了，明天還要工作。於是，他們一起關了門向宿舍樓走去。小妮發現朱昌盛沒有走出來，她下了樓回頭一看，校長室裏還亮着燈。朱昌盛正站在後窗口往後看着，好象在看她。她的心一陣急跳，連忙轉回頭往前走去。

到了宿舍裏，她正要倒熱水洗臉，放在牀上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朱昌盛的號碼，心裏緊張起來。她不敢接，可是手機一直響。她就只得拿起來，按了OK。

“喂——”是朱昌盛渾厚磁質的聲音。聲音裏帶着一股酒氣和前所未有的膽量，“你，睡了嗎？”

她的心禁不住急跳起來，連喘氣也急促了：“還，還沒有。”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朱昌盛柔聲說，“我想，跟你說說話。”

小妮屏住呼吸，心在嗓子眼裏跳個不停，好久才說：“這麼晚了，還說什麼啊？”

朱昌盛吸了口氣，才霸氣十足地說：“你來吧，我跟你說幾句話，很重要，真的。”

小妮說：“明天說吧，都快十一點半了。”

朱昌盛霸道地說：“就今晚說，你過來不過來？”

小妮猶豫了，希望的陽光剛照進來，你就要把它關在門外嗎？不能關門，今晚就是赴湯蹈火，也得去。這樣想着，她就說：“好吧，我來。”

朱昌盛暗示說：“那我等你，這裏就我一個人。”

小妮合上手機，有些緊張地在牀前轉了一圈，然後去衛生間照鏡子。她看見鏡子裏那張俏麗的臉上，還泛着興奮的紅暈和淡淡的酒色。她挺了挺豐滿的胸脯，扭了扭纖細的腰枝，梳了梳黑亮的頭髮，纔去輕輕關了宿舍門，沿着路燈背後的陰影往教學大樓走去。

走到樓下，她見門房裏的老仇在裏面那間房間裏，才迅速跨上樓梯，向二樓走去。二樓過道里燈光朦朧，最東頭的校長室門裏射出雪白的燈光。

他的門沒有關上，這就好，小妮邊往東走邊想，不知他要跟我說什麼？估計還是扶正的事，肯定還有愛昧的話，甚至愛昧的舉動。你一定要注意，不能讓他太出格，要設法穩住他，哄住她。要是這次你再惹他生氣，你的扶正和前途就徹底泡湯了。只要掌握好這個度，就由着他吧。她拼命勸說着自己，否則你真的沒希望了。

這樣想着，她很快就走到了校長室門口。“朱校長。”她有些怯生生地走進去，“這麼晚了，還要說話啊？”

朱昌盛身上還散發着濃重的酒氣，眼睛裏泛着紅紅的血絲，精神亢奮地看着她，豪爽地說：“對，我就是要跟你說說話，我太興奮了，小妮，我是爲你高興啊。”

說着大大咧咧地向她走過來，伸手將門關上，然後走到她面前，兩眼噴火似地盯着她：“小妮，我真的好喜歡你。”

小妮連連後退，但臉色沒有以前那樣嚴肅，而是帶着笑說：“朱校長，你又來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對我的這種感情，可我們保持純潔的友誼好嗎？”

“純潔的友誼？哧。”朱昌盛咧嘴笑了一下，就猛地張臂抱住她，把熱哄哄的嘴巴湊到她的臉上吻了一口。小妮使勁仰着頭躲閃他，僵硬着身子立在那裏不動。

朱昌盛看着她說：“小妮，我終於抱着你，吻着你了，好開心啊。我的小妮，你只要跟我好，我馬上就給你扶正，然後提你當副校長。”

說着又要吻她。小妮伸手擋住他的嘴巴：“朱校長，不要這樣，這樣不好。”

朱昌盛就吻着她的手說：“等我當了教育局局長，把鈕星星也調過來。他在嚴的手下，是不會有出息的。”

邊說邊騰出右手要在她身上亂。小妮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動：“朱校長，真的不要這樣。你幫助我們，我們會感謝你的。”

“你用什麼謝我？別的，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你人，小妮。”今晚，朱昌盛的色膽特別大，說話也輕飄飄的，特別好說。真是事業壯色膽，酒氣遮羞恥啊。

“朱校長，你怎麼這樣糊塗？”小妮推着他說，“你跟鈕星星是校友，你這樣做，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要笑話我們的。”

朱昌盛兩眼深情地盯着她，激動得呼呼直喘粗氣：“這種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只有你知，我知。”說着拼命抱緊她，尖着嘴巴要吻她櫻紅的脣。

小妮還是躲閃着不讓吻。朱昌盛就把她推貼在牆上，讓她的頭沒地方躲，才俯下頭，將嘴巴湊近她的耳邊說：“親愛的小妮，你真的太漂亮了。你這張俏臉，這個紅脣，不知被我在想象裏吻了千百次了。今天，就讓我真的吻個夠吧。”說着嘴一移……但她卻咬緊牙關，抿住嘴脣，堅決不讓他把舌尖伸進來。這時候，小妮也來了感覺，甚至也有些衝動，體內盪漾起一股電流，讓她的身子震顫不已。

她畢竟也是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精力旺盛的女人。丈夫鈕星星在下面的縣裏，沒有特殊情況，一個星期纔回來一次。那次冷戰以後，他們又恢復了正常的夫妻關係。是她主動投降，向他示好的。她在感情上和生理上都需要他，雖然他沒有給她搞調動，但他還是很愛他。那次跟他吵架以後，他週末躲在下面不回來。下個星期三，她就憋不住給他打電話，讓他這個週末回來。他就真的回來，跟她和好了。那次，他們的性生活質量很高，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她死死地纏住他說：“星星，你沒辦法給我換單位，也不能不回來啊。你不回來，我好想你……”

以後，他們的性生活又正常了。但儘管星星每次週末回來，都能給她滿足，卻畢竟中間要相隔五天。象她這樣的年紀，這五天中，不想過性生活是假的。但她平時都能剋制自己，能用愛來等待丈夫週末回來給她解渴。

所以現在面對另一個愛他的男人的瘋狂追求和愛昧舉動，她思想上還是不能接受，但生理上卻是有些控制不住。她真的很想張開嘴巴，讓他把舌尖伸進來，甚至也想伸出雙臂去摟抱他，跟他親吻，做那種事。她也需要啊，生理上需要，但她的心理上和思想上卻依然不能接受，理智在拼命抗拒自己的情感，壓制自己的衝動，就讓他在臉上吻了一會，下決心用力推開他說：“現在行了，朱校長，不能再深入了。再深入，我們都要犯錯誤了。”

朱昌盛嘻眼笑臉地說：“這算什麼錯誤？這種事，現在是很正常的。”

小妮不解地說：“這種事怎麼能是正常的呢？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這樣做，你對不起鈕星星，我對不起張醫生，對不對？這是背叛，這是出軌，無論是在道德上，還是在感情上，都是不應該的。朱校長，我們以後就作好朋友，不要做這種出軌的事，好不好？”

朱昌盛的熱潮也退了，放開她說：“不管怎麼說，今天你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我好高興。小妮，你只要真正想得開，我會一步步幫助你的。”

小妮整了整衣服說：“朱校長，坦率地說，我也應該扶正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扶正後，我跟鈕星星請你吃飯。”

“吃飯就用不着了，我不在乎的。”朱昌盛有些不快地說，“我需要你實質性的回報。好了，今晚就不說了，等我給你辦好事情，再看你的行動。”

“那朱校長，我先走。”小妮打開門看了看，見過道里沒人，才走了出去。

接下來，朱昌盛真的忙了起來。先是頻頻外出開會，然後帶着一撥撥的人來學校考察，接着就開始制訂建校方案，成立市中等職業技術學校籌建指揮部，由教育局正局長鬍漢興任組長，校長朱昌盛、教育局抓後勤的副局長劉松林任副組長。不久，興隆集團的第一批兩億元建設資金落實到位，於是就開始徵地，打圍牆，興起了轟轟烈烈的建設熱潮。

學校原來的那幢教學大樓沒有拆。這樣，後邊打了一道臨時圍牆，就把學校分成兩個部分，前面進行正常的教學活動，後邊則在熱火朝天地搞建設。按照整體規劃，學校後面的佈局都要進行重新調整。這樣，除了宿舍樓和食堂外，學校後面的其餘建築全部拆除。

事業和愛情的動力讓朱昌盛變得出奇的敏銳，能幹，果斷，高效。他進進出出，風風火火，彷彿變了一個人似地，從原來的清閉到現在的繁忙，每天從早到晚都在高負荷運轉。籌建組長鬍局長除了大事和開會外，平時是不來的，所以籌建工作實際都操縱在朱昌盛手裏。

而他出於多種考察，在接管文件下發不到兩個月，就將邢珊珊的丈夫陶曉光提拔爲學校總務主任，把呂小妮扶正爲教導主任。

對呂小妮的扶正，教師們沒有任何意見。但再次突然提拔陶曉光，將原來的總務主任調走，人們都議論紛紛。可朱昌盛這次接管有功，威信大增，所以沒有在學校裏引起更大的懷疑和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