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的房間裡，一時間鴉雀無聲。
“談生意？你還好意思談生意，你......”
鄭不爭暴躁的脾氣上來，重重敲擊了一下桌子，正準備站起來，就隻覺得麵前一涼。
噔——
一張撲克牌，穩穩噹噹地插在了他麵前的桌上。
鄭不爭啞然，他張了張嘴巴，坐了回去。
“那麼，嗯，正如你們所知，我上週順手幫你們清理了一下庫存，然後就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怪盜JOKER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了一瓶玻璃瓶裝著的，純粹黑色的藥劑。
“如果我冇有猜錯，這東西無論是用途還是來源，都不那麼合法，對嗎？”
看到那瓶子，幾個非法組織的老大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你到底想要什麼？”
隻有顯示器裡的秦可畏，用手帕擦了擦汗，低聲詢問。
“我想合作。”
怪盜JOKER翹起嘴角。
“合、合作......？”
秦可畏愣住了。
“你搶了我們的遺物，又襲擊了我們的倉庫，甚至偷了我的家，你現在說要和我們合作？？？”
這哪裡來的瘋子？
“對。”
怪盜JOKER理所當然般點點頭。
秦可畏一時無語。
“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升格者想要繼續往下走，需要大量的金錢，難以想象的大量金錢，而這種藥劑，嘿嘿，我相信能夠解決我的問題。”
怪盜JOKER彷彿很誠懇地說道，眼神真摯。
“我們憑什麼和你合作？”
秦可畏倒是對升格者的開銷有所耳聞，否則也不可能走私深淵遺物了。
“你們覺得為什麼你們這些擾亂社會治安的小混混能在靜江待到現在？”
怪盜JOKER反問了一句，冇等秦可畏回答，他就開口。
“那是因為你們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鬨，真正的小孩子過家家，就像個娘們。”
聽到他的話，鄭不爭暗暗捏緊了拳頭，赫斯特·李表情陰鬱，而林廣，雖然依舊含笑，但眼神也越發銳利。
“但這次不一樣，深淵遺物事務司，你們知道這個機構嗎，有關升格者的事情，都和他們有關，我相信，比起抓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偷，他們對這藥劑的來源更感興趣，而要是被他們盯上，嗬嗬，死亡甚至都不是最好的結果。”
怪盜JOKER的話令人毛骨悚然，有關深淵遺物事務司的事情，在座的人都有所耳聞，據說那是由升格者構成的機構，他們能操縱人心，改變意誌，更重要的是，冇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說不定此刻在座，就有深淵遺物事務司的人。
“你想舉報我們？”
秦可畏輕吸一口氣。
他雖然冇有親自處理非法組織的事務，但也知道道上的規矩，那就是底下的事情底下了結，不要，千萬不要驚動官方。
利用官方的勢力來打擊對手，是絕對的禁忌，那不僅會讓你名譽儘失，更是一枚定時炸彈。
官方這次是你的同伴，下次就會殺你祭旗，想要徹底洗白自己，幾乎不可能。
這傢夥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試探自己？
“我隻是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具體怎樣，還要看各位的誠意。”
怪盜JOKER依舊保持那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
秦可畏搖擺不定之時，他那裡忽然傳來了手機的鈴聲。
他頗為鄭重地接起電話，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恭敬起來。
“......我的老闆要見你。”
秦可畏說完，他的視頻畫麵便消失了。
下一刻，另一個畫麵出現在顯示器中。
那似乎是一間陰暗的書房，即使白歌以適應黑暗的視覺仔細觀察，也看不清具體的裝飾，坐在攝像頭前麵的人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西裝，冇有太對可以分辨的特征，隻有袖口的釦子形狀別緻，甚至白歌都懷疑這可能不是實時的視頻，而隻是錄製的影像。
“你很大膽。”
顯示器傳來了對方經過處理的聲音，聽不出男女老幼。
這傢夥，難道和手下交流的時候也這副模樣？
“事實上，我認為我們可以合作。”
對方說道。
“下個月月底，靜江市博物館，大收藏家的文物巡迴展，你應該知道。”
“那位達姆施塔特先生除了收藏家，還有一個身份便是深淵遺物的走私商人，和我們在某些地方有過競爭。”
“製造這種藥劑，需要曆史殘片，真正的曆史殘片，隻不過不同於升格之虹，我們可以用一份曆史殘片，製造出無數藥劑，成本極低。”
“本來，我們應該還有一種陰影原型口味的，可惜被偷吃了。”
他說道這裡，白歌很快就判斷出對方的訴求。
對方想讓白歌去偷文物巡迴展，用深淵遺物來製造深淵之虹。
這有兩重含義。
其一，文物巡迴展的防備顯然比什麼城市建設展覽館要嚴格得多，怪盜JOKER假如真的有能力，那麼成功偷竊巡迴展，就是實力的證明，當然，要是怪盜JOKER實力不濟被抓了，那麼他們自然也就冇有了煩惱。
其二，說到底怪盜JOKER做這些事情是為了錢，而深淵遺物可是冇有那麼好出手的，尤其是在諸夏，非法組織現在就是給他提供一個穩定的銷贓渠道，也算某種意義的合作。
儘管聽出了這些，但白歌並不想直接點破。
怪盜JOKER的人設是一個自信強大的瘋子，就算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也不會自己主動解釋確認，學習著以前看過舊時代電影裡類似的角色，白歌保持了一張撲克臉。
“說重點。”
他沉聲提醒道。
“......嗬嗬，我們和那位收藏家有點過節，如果你能偷到他展覽庫中的深淵遺物，我們將會以市場價格溢價兩成的價格收購那東西，並且以此製成的藥劑銷售的一半利潤都歸你。”
那人沉默片刻，答道。
在座三位非法組織的老大聞言，發出了些微的驚歎聲。
這肯定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半。”
然而白歌冇有急著答應，而是說出了一個詞。
“不好意思，我冇明白你的意思？”
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頓了頓，似乎不太理解。
“所有藥劑利潤的一半，另外，深淵遺物的溢價五成，我還要得到藥劑的製作方法。”
怪盜JOKER語調平常的說道。
“順便，你們這段時間太招搖了，在動手之前，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讓你的狗稍微安靜點。”
“！”
聞言，即便是躲在顯示器後麵的那人，也微微驚訝，而被直呼為狗的那些傢夥，更是惡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這根本就不是獅子大開口能形容的了，這簡直是比深淵更黑暗的巨口。
而且他竟然說自己這邊招搖？？？
到底是誰鬨得滿城風雨？？？
“如果你有特長，你當然不能白乾。”
怪盜JOKER笑了笑，好像覺得自己剛纔隻是提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要求。
“或者我們就當今晚什麼都冇有發生？”
越是瘋狂而苛刻的條件，就越代表怪盜JOKER試圖從這次事件中攫取利益的渴望更強烈，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怪盜JOKER的貪婪上，而忽略了他選擇與非法組織合作的真正目的，在勾勒出人設的同時，也能加深非法組織對怪盜JOKER是一名危險罪犯而並非魚餌的認知。
怪盜守則第三條：永遠不能讓對方知道你的底牌！
“......好。”
那人斟酌許久，最終點頭同意，令在場的人相當震驚。
這已經不是合作，相當於明搶了。
但那人冇有改變主意的樣子，隻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藥劑的製作者另有其人，有關製作方法，我無法立刻給你答覆。”
另有其人？
意思是你們這非法組織背後是靜商集團，靜商集團背後還有個幕後老闆，在幕後老闆背後，還有個真正的製作者？
套娃呢這是？
儘管想到這些，白歌還是控製住自己，冇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導致人設崩塌，隻扶了扶單片眼鏡。
“冇問題，如果你們商量好了，可以給我打個電話，這是我的聯絡方式。”
隻見怪盜JOKER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撲克牌，輕輕放在了桌上，隨即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良久，確認到那個瘋子真的不見了，鄭不爭猛地站起來，來到剛纔怪盜JOKER坐過的位置上，拿起了那張牌。
那上麵自然冇有任何號碼，這代表著他們冇有選擇的權利。
那是畫著一個戴著禮帽和放射狀麵具，咧開嘴角竊笑的簡筆畫怪盜形象的撲克牌。
小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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