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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貴公子 -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藥字體大小: A+
     

    咬咬牙,程咬金道:“真能掙錢?好,算老夫一個。”

    他這時倒是痛快了,雖是擔心,可現在家裏這麼幾萬貫錢,眼看着日益貶值,留在家裏,每日都是虧啊。

    一萬貫不是小錢,而且陳正泰顯然不是善茬,天知道又會拿出什麼把戲,將自己的錢吞了。

    可猶豫再三,實在是沒有路走了。

    他瞪了張公謹一眼,卻又咧嘴朝陳正泰笑着道:“這事,只怕還要你費心了。哈哈……明日我便讓人將錢送來。來人,來人啊,都麻利地將行李給裝回去,咱們打道回府。真是的……”

    他一腳踹了身後一個家將,怒道:“你們還真想住在這裏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們不要臉,老夫還要臉呢,走,走啦。賢侄,老夫告辭,告辭啦。”

    陳正泰:“……”

    好不容易將人送走,陳正泰只能鬆一口氣。

    他竟差點忘了,程咬金當初可是瓦崗寨出身的,這瓦崗寨雖說叫義軍,可反隋雖是目標,平日裏就是一羣土匪!

    惹不起,惹不起啊!

    回去抽他那在培訓班裏的兒子去。

    到了次日,君無戲言,越王李泰果然要就藩了。

    雖說千個萬個不願意,但皇帝再三下旨催促,李泰已經無法拒絕,只好悻悻然的上了車駕!

    拜別了李世民,出了長安,在這長安東驛,許多人紛紛來相送!

    李泰淚水打溼了衣襟,只是他在人羣之中,卻見着了陳正泰!

    陳正泰帶着微笑上前道:“李泰師弟,一路好走。”

    李泰只能朝他作揖:“有勞師兄照顧小王的父親。”

    陳正泰乾笑道:“師弟到了江南,一定要多修書來,我會惦念師弟的。”

    李泰只點點頭,隨即上了停泊在運河上的船隻,在所有人的目送下,順水而去。

    看着李泰小師弟走遠,陳正泰心裏卻沉甸甸的!

    什麼叫底蘊,這就是底蘊啊,這樣作死還是親王,玩砸了哭着喊着還能去就藩,節制二十六州,還是揚州和越州這樣的江南富庶之地。

    江南經過了東吳和東晉的大開發,此後歷經了南朝,雖然遠離長安和洛陽這樣的政治中心,現如今,卻也算是可以和關中媲美的天下穀倉,尤其是在大運河修建之後,江南的商業也越發的提高起來。

    其中李泰所就藩的越王府所在的揚州,在當下不但地理條件優越,最重要的卻是當初隋煬帝締造的重鎮!

    揚州在那時候被稱之爲江都,隋煬帝曾在那裏呆過相當一段時間,直至死亡。

    因此,隋煬帝曾在江都營造了大量的宮室,這也是爲何李世民要將自己的兒子放在揚州的原因,因爲越王府,本就是隋朝時的行宮改建的,規格很高。

    這李泰……雖然現在哭哭啼啼的,可實際上……他真的可以活得很滋潤啊。

    回了長安,長安城裏明顯熱鬧起來。

    現在市場上的銅錢氾濫,雖然副作用很大,卻也促成了一定的煩惱,許多商家都在門前張貼了招募人工的牌子,萬物齊漲,歸根到底,是貨物不足!

    大家都在求購各種物資,那麼生產物資,恰恰成了香餑餑。

    尤其是手工業,現在卻一下子變得熱門起來,哪怕是長安城裏的一個織布的織女,也不必再去愁生產出來的布匹的銷路。

    從前整個長安,雖是表面看起來繁榮,可其實猶如一潭死水,所有人都奉行自給自足,極力想要進行儲蓄,大量的銅錢,天知道藏在哪裏!

    這種農業的經濟,除了必要的交換之外,任何的商業活動,其實都是鳳毛麟角的。

    整個文明,這數百年來,幾乎都是如此,而如今,這突如其來的通貨膨脹,瞬間讓人開始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人心的恐懼,造就了市場更大的恐慌。

    作爲始作俑者的陳正泰,此時正騎着馬,悠哉悠哉的領着幾個護衛回了府!

    府邸門前有些冷清,門子見了陳正泰,卻是歡天喜地的上前道:“遂安公主殿下到了。”

    陳正泰落馬:“師妹來的好,我正想念着她呢。”

    若不是師兄妹,你若說想念她,十之八九是被別人認爲是耍liumang,可因爲有了一層關係,便顯得陳正泰的喜真性情了。

    於是快步進了府裏,果然見遂安公主在廳裏已經坐着喝茶了!

    她對陳家已經十分熟悉了,並不覺得不自在。

    一見陳正泰進來,遂安公主便起身道:“師兄……”

    陳正泰笑道:“你許多日子不來了。”

    “我……我……”遂安公主道:“娘娘身子不好,染了風寒,迄今還沒有好,反而更重了,母親讓我好生去照料,盡一盡做子女的責任。”

    陳正泰心裏想,你還真實在啊,你娘讓你幹啥就幹啥,好在你娘比較聰明,曉得讓你討好長孫皇后!

    可你到處嚷嚷這是你娘讓你乾的,這不是腦子有包嘛?

    陳正泰道:“一個月前就聽說師母身體不適,怎麼到現在,身子還不適呢?”

    遂安公主幽幽道:“自生下了皇弟李治之後,她身子便不大好,這些日子染了風寒,一直咳,不見好,夜裏也總是反覆高燒不退。”

    陳正泰心裏想,長孫皇后確實一向體弱多病,不過歷史上,長孫皇后一直患有‘氣疾’,一直不見好,反覆發作,直到貞觀十年的時候,便因爲這病死了。

    這氣疾在古代看上去很可怕,可實際上……不過是常見的呼吸系統疾病而已,不算什麼大病,只是在醫療技術低下的唐朝,就顯得嚴重了。

    陳正泰懷疑這十之八九是慢性支氣管炎,如此反覆不見好,又沒辦法對症下藥,時間一久,是要出大問題的。

    他想了想,便問到:“師母的病,可是天涼下來,便反覆發作的?”

    遂安公主立馬點頭道:“正是呢,去歲也是如此。”

    這就難怪了。

    難怪李承乾和李世民雖有那麼些擔憂,卻都不甚緊張,畢竟這病一直反覆,大家雖然擔心,卻已習慣了。

    不過李承乾那個狗東西,像是很沒良心的樣子啊,自己娘生病,他還能成日遊手好閒。

    陳正泰笑了笑道:“待會兒我送一些藥你,你可以給師母試一試,不過……我得事先說好,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可不能怪到我頭上。我們大唐沒有治不好病,就殺大夫的傳統吧。”

    遂安公主想了想:“這也說不好。”

    陳正泰臉色微變。

    遂安公主便又道:“不過娘娘向來賢良淑德,她不會見怪的。”

    “這還差不多。”陳正泰鬆了口氣!

    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好心,反而丟了自己的命!

    隨後,他想到什麼事似的,便歡喜地道:“好啦,你今兒來了正好,我得告訴你,你要發財了,開心不開心!”

    遂安公主一點也不驚訝:“我早知道我要發財的呀。”

    陳正泰看她面上古井無波的樣子,反而有些要抑鬱了。

    遂安公主就篤定的樣子道:“我只曉得師兄說要帶我做買賣,就肯定要賺大錢的。”

    陳正泰一攤手,這話聽着喜歡。

    而後二人便聊了當下一些宮裏的瑣事,又聽說陛下試圖給遂安公主的公主府選址!

    顯然,是要準備營造公主府,將來爲遂安公主成年後出宮做打算了!

    陳正泰就笑道:“我倒是聽說,有一個地方,乃是洞天福地,大家對那地方都是交口稱讚,個個都說那地方不得了,說來也巧,恰好是在二皮溝那兒。”

    遂安公主俏臉飛紅:“呀,真的嘛?”

    陳正泰立馬道:“當然是真的,師兄還會騙你,你去問那慈恩寺的玄淨法師,還有……”

    遂安公主便道:“師兄說好,那一定是極好的了。我去和母親說,到時讓母親和父皇說。”

    陳正泰道:“恩師……經常尋你母親嗎……咳咳……”

    “這是當然,尤其是這些日子,除了去照顧長孫娘娘,經常要去我母親那裏的,父皇真是節儉,他這些日子,連新衣都捨不得穿了,說是百姓們還在遭罪受苦,今年又遇到了蝗災,他恨不得衣服打上補丁穿十年。”

    陳正泰就不禁感慨道:“我最佩服恩師的一點就是他雖貴爲天子,還如此勤儉,這是何等的美德啊,這一點,我真真遠遠不如。”

    遂安公主連連點頭。

    回去的時候,陳正泰讓遂安公主等候了片刻,他偷偷去取了一些藥來,將這些小藥丸混雜着其他的藥方,一併送到遂安公主的面前,囑咐道:“你記得按方子煎藥,而後再將這些藥丸也放在藥湯裏,讓長孫娘娘服下,味道可能會有些苦,不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對不對?”

    “嗯嗯,知道了。”遂安公主點着頭,仔細的記下。

    當日,遂安公主回宮,便徑直先回了自己和母親的住處!

    周妃見女兒回來,便吵嚷嚷着要煎藥,倒是奇怪,忍不住問:“你從哪裏得來的方子,這可不是玩笑的事,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要吃罪不起的。”

    周妃在宮中日漸得寵,可因爲此前宮女的經歷,所以一向謹言慎行,這自然也就傳遞給了自己的親女兒遂安公主。

    遂安公主道:“是師兄教的。”

    一聽遂安公主說是師兄,周妃便再無二話了!

    她雖然從來沒見過陳正泰,卻也知道,因爲這陳正泰,自己和女兒纔在宮中有了起色,她心裏也認準了這陳正泰是個有本事的人,於是便道:“母妃來助你。”

    周妃當年是宮女,這些粗笨的事,倒是很熟悉,何況她覺得這事關重大,不能假手於人,自己親自煎藥才放心。

    母女二人煎了藥,遂安公主便將陳正泰交她的幾顆藥丸丟進了藥湯裏!

    這藥湯熱騰騰的,瞬間消融了,而後才取了食盒,拎着到了長孫皇后的寢宮。

    長孫皇后的臉色不甚好,她這些日子都沒有睡好,總是咳嗽,覺得無法呼吸,這幾日又總是高熱不斷,顯然病情變得越發的沉重了。

    長樂公主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盡心伺候,其他公主也都會來。

    只是長孫皇后的兩個幾乎要成年的兒子,一個是越王李泰,今日就藩去了揚州,另一個是太子,因爲皇子長大的緣故,這後宮重地,哪怕是要見母親,也需要經過繁瑣的程序。

    長孫皇后聽說了李泰要就藩後,居然心情好了些許。

    她是母親,自然希望自己的二兒子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可長孫皇后不是一般人,她很清楚若是二兒子繼續留在長安,會引發多麼嚴重的後果。

    而且她感覺得到,陛下似乎在太子和李泰之間有過猶豫,而這種猶豫是極容易讓李泰生出非分之想的,他留在長安越久,在越王身邊的人便越發會在他身邊鼓動他,最後兄弟之間,彼此產生敵意,甚至可能最後釀成不共戴天的仇恨。

    玄武門之變的血跡,還未乾涸,長孫皇后怎麼忍心看着自己的兒子最終也走到那一步呢?

    當初她在李世民的面前,就再三的勸說過,便是希望李泰速速離開長安,太子將來乃是陛下的繼承人,而李泰依舊還是太子的血親兄弟,被封在富庶的揚州和越州,享受着榮華富貴,這是最好的安排。

    而如今……陛下終於下了旨意,李泰哭哭啼啼的去了揚州,這令本是病中的長孫皇后很是不捨,可她卻又清楚,若無今日之痛,他日可能醞釀更大的災禍,那纔是她這個母親最大的痛苦!

    長樂公主本是在宮中被人如衆星捧月一般驕縱慣了的,可現在母親病重,這麼多時日也不見好,她成日在此伺候,心裏也不禁抑鬱,多了幾分心事。

    李世民批閱了奏疏,也是來了,他先是將御醫們叫到一邊,大抵詢問了病情。

    此病常見,不過御醫們說這是頑疾,只能好生調養。

    這調養,哪裏有這般的容易?

    天氣有些寒,因而寢宮裏多了幾個炭盆,使得宮中暖呵呵的。

    可李世民卻覺得這個冬天多了幾分寒意。

    此時,有宦官來稟報:“陛下、娘娘,遂安公主求見。”

    李世民坐在一旁不動,還在想着心事。

    鳳榻上的長孫皇后半夢半醒,聽了動靜,她勉強對坐在榻前的長樂公主道:“快叫進來,你們是姐妹,去迎一迎,她這些日子……也很辛苦,咳咳……咳咳……”

    長樂公主一聽母后咳嗽,心裏便難受,連忙點頭,稱了一聲是,便快步出了寢宮,很快就迎了遂安公主進來。

    遂安公主先是行禮道:“母后,兒臣給您煎了一些藥來。”

    長樂公主不由疑惑道:“從哪兒來的藥,母后已吃過了藥了啊。”

    李世民擡頭,也覺得奇怪。

    遂安公主便道:“兒臣今日出了宮,去見了師兄,師兄聽聞母后病了,憂心如焚,說是有什麼祕方,可以舒緩母后的病情,兒臣是以……是以……”

    一聽陳正泰煎的藥,長樂公主就道:“就是那個鍊銅的師兄,是嗎?他會治這樣的病?不是聽說他擅長骨科嗎?何況,他也沒來診問……”

    顯然,長樂公主帶着疑慮。

    接骨和內科是不一樣的,長樂公主一開始聽父皇能接骨,也覺得新奇,後來一看父皇所謂的接骨,是帶着釘錘進去,而後乒乓作響……

    再者說了,人都沒見到,還沒有診病呢,就這般的下藥,長樂公主是關心則亂,生恐有一點的疏失。

    遂安公主不善言辭,她頓時踟躕,只好道:“我……我……兒臣……不是的……”

    李世民卻站起來,看了一眼遂安公主,卻是問:“他這幾日在做什麼?”

    “兒臣不知。”

    因爲長孫皇后的病,再加上近日物價的暴漲,讓李世民操碎了心!

    他沒心思顧着宮外的事,現在突然提起了陳正泰,李世民繼續道:“朕聽說,他請了許多道人和僧人還有術士去二皮溝做什麼法事,做的是什麼法事?”

    遂安公主想了片刻:“兒臣沒有問,不過……可能是因爲母后病重的緣故吧。”

    李世民聽了,一愣,不禁感慨道:“這真是有孝心的孩子啊,這樣說來,朕反而不如他了。取藥過來,朕來看看。”

    遂安公主依言,便將食盒遞上!

    李世民揭開,裏頭只是尋常的藥湯,一樣溢着一股子苦澀味,並沒什麼稀奇!

    不過這藥湯還散發着溫熱,李世民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他也是有心了,這藥……”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了一旁的御醫:“你們怎麼看?”

    幾個擅治內科的御醫心裏說,我們哪裏敢怎麼看,這病我們治了一個月也不見好,一直的反覆發作,現在是戴罪之身,唯一能想的,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腿呢!

    於是這些御醫紛紛模棱兩可地道:“陛下,這藥是不能亂吃的,若是亂吃了,只恐要出事。”

    這當然是提出警告,意思是到時候吃錯了藥,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擔責任的。

    隨即又道:“不過久聞陳郡公頗懂醫理,也未必沒有妙方,這個嘛,這個嘛……”

    後一句的意思是,吃,趕緊餵給娘娘吃吧,反正吃好了大家至少無過,吃壞了就把一切責任都推給陳郡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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