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然心情不錯。

去上班的時候特意買了一瓶飲料，遇到林帆的時候，順手遞給他。

林帆接過水，愣道：“這是做什麼？”

陳然平時挺大方的，中午休息這些會買水請客，但是這大早上的，又是冷天，他也不渴啊。

陳然笑道：“你推薦的私廚味道挺不錯，這是謝禮。”

“私廚？”林帆開始沒反應過來。

細細品了一下，整個人登時不好了。

這種比較偏的地方，陳然肯定不可能一個人去，看他這高興的樣子，不用腦袋也能想到。

那地方是他相親的時候去的，結果相親沒成，只記住這傢俬廚味道還可以。

這對比，這反差，讓林帆心有慼慼。

“沒事，沒事，我也能找到那個滿眼都是我的女生。”林帆心裏安慰自己。

可想到自己二十九了，這難過就止都止不住，一直到正式開工才緩過勁兒。

陳然被楊總監叫了過去，是都市頻道節目的事情。

因爲策劃是陳然寫的，那邊想讓陳然過去幫幫忙。

陳然點頭答應了，既然把節目寫出來，肯定希望能夠做好。

都市頻道的動作很快，因爲要改版，節目要加急，真情欄目組一些人過年都沒休息。

陳然是第一次來這個頻道，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少部分只是上班途中見過，比較眼熟。

他不認識別人，可別人認識他。

年會上獲獎，加上這一張挺有辨識度的臉，還是挺容易認出來的。

這裏的老哥們說話倒是挺好聽的，從見到陳然一直在誇。

要不是陳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估計都要飄起來了。

在一番恭維之後，才進入工作。

“其實就是節目的一些問題，節目看點我們知道，也努力朝這個方向做，可就是道德層面上的……”

總策劃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和顧慮。

這算是把人的隱私放到檯面上來說，總會避免不了這些問題。

這個陳然自然考慮過，在地球上這類節目從開播以來在輿論上就處於兩極分化的狀態。

一個是覺得節目挺好，用別人的經歷給予觀衆警示和啓發，避免生活中出現此類矛盾，另一個則是覺得電視臺爲了博眼球將這種個人隱私放到公衆面前，是一種沒道德無底線的行爲。

而當初這類節目也確實偏向了後面一點，沒有做到節目予以警示的初衷，各種打斷，辯論，引導，從開始拋懸念，到讓矛盾激化，將人性陰暗面放大，這些手段也讓節目變了味道。

當年這類被叫停的節目，也不是一個兩個。

對此陳然只能說掌握一個度就好。

之所以選擇真情，是因爲在這類節目裏面掌握一個度掌握挺好的，免不了一些問題，但是沒有越過道德底線。

陳然一整天都在都市頻道，跟欄目組討論劇情。

等到晚上的時候，陳然發現手機沒響，稍微有些失落。

他沒去張家，昨天自己表現有些主動，不想給張繁枝太大壓力，想讓她喘一喘。

可他沒想到，在晚上和張繁枝聊天的時候，得到一個讓他愣神的消息。

“我明天回華海。”

他呼吸都頓住了，等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問道：“不是說，要等公司消息嗎？”

“有新歌，要去看看。”

張繁枝回的很簡潔，陳然看着這幾個字有些發呆。

她這麼快就要離開，這是陳然所沒想到的。

年前在一番思索以後，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打算在年後這段時間，慢慢增加自己在張繁枝心裏的重量。

只是，這才幾天時間？

陳然扯了扯自己頭髮，心裏是有些難受。

是自己這兩天表現有些着急了嗎？

他所認知的張繁枝是一個偏執的人，因爲想要唱歌，從初中高中到了大學一直爲此努力。

所有的努力都是朝着目標前進，這樣的人很少，卻不容易被外物影響。

他沒打算一蹴而就，只是想要藉助這段時間促進兩人的感情。

現在卻覺得自己失算了，新歌可能是真的，但是纔剛開年，除非公司有通告，否則不用急着回去。

是想要逃避嗎？

這個晚上陳然心裏堵了些，有些睡不着，拿起手機想要給張繁枝發消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把手機放在一旁，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同一時刻，張家。

張繁枝也沒睡着，黑暗中她靠在牀頭，看着手機一言不發。

外面張如意在叫門，想要進來，張繁枝只是說睡了，然後再沒吭聲。

“怎麼回事？”張如意稍稍迷茫，不知道自己姐姐怎麼了。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然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討論工作的時候還好，只要閒下來就有些走神。

林帆稍微納悶，這昨天還滿面春風的，今天怎麼就變了。

“怎麼了，今天心情不好？”林帆終於問道。

陳然回過神，搖頭道：“沒有。”

林帆無語，臉上寫滿了心事，這還說沒有。

他思索了一下，覺得陳然可能是跟女朋友鬧矛盾了。

這種情況他見過不少，以前大學的室友跟女友鬧矛盾，也是這幅表情。

林帆安慰道：“和女朋友鬧矛盾很正常，有時候雙方都需要冷靜一下，擱置兩天再去交流，比氣頭上的是時候講理好多了！”

陳然瞥了他一眼，這傢伙哪裏悟出來的道理？

林帆又說道：“真的，人家都說牀頭打架牀尾和，就是這樣，你等她稍微冷靜一下，然後去哄哄就好了。”

“其實跟女人講道理就沒什麼用，你得哄她，畢竟人家是來跟你談戀愛的，不是來找對方辯友的……”

林帆在旁邊說個不停，陳然揉了揉眉心。

這傢伙說的驢頭不對馬嘴，聽他說自己沒談過戀愛，哪裏來的這麼奇奇怪怪的理論。

他越說越離譜，陳然哪怕心情不好，聽起來都覺得好笑。

被他這麼一鬧，心情倒是稍微放鬆了些，只是想到張繁枝要走，免不了有些鬱悶。

其實他思索半晚上，想到現在他也覺得自己思路有些問題，沒有必要這麼着急，讓張繁枝陷入兩難的抉擇裏面。

二選一，非黑即白，這太絕對了。

唱歌和戀愛，甚至於結婚……

如果可以的話，能在其中能夠找到一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