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你這人真是！哈哈，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大老闆，大畫家？”病人笑嘻嘻地看着李騰。

看起來這病人不像是在撒謊，李騰在這個劇本里的身份確實是一名畫家。

大老闆是什麼意思？

“我以前也是這裏的病人嗎？”李騰向那病人試探了一句。

“什麼病人啊？我們不是病人，我們都是天才！其他人不理解我們這些天才，跟不上我們的思路，纔會稱呼我們是病人。”病人有些不高興了。

“嗯，我們都是天才。”李騰瞅了瞅身後的女演員們，然後回了病人一句。

“她們是不是還纏着你？”病人小聲向李騰問了幾句。

“你說什麼？”李騰不是很明白。

“那些冤魂，可怕的冤魂。”病人湊到李騰的耳邊。

“你說她們是冤魂？”李騰瞅了瞅身後的女演員們。

“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趕走她們的，別放棄努力！你一定能行！”病人使勁拍了拍李騰的肩膀。

李騰瞅了這病人好半天，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不只是這個病人，還有那個醫生。

他們，好像都看不到他身邊的七個女演員？

“艾莎……”李騰附到艾莎的耳邊向她耳語了幾句。

“嘿嘿嘿嘿，大白天她們不可能出現的，你別嚇我。”病人瞅着正耳語的李騰發出奇怪的笑聲。

艾莎把手伸到了病人的眼前，然後在他面前晃了晃。

病人毫無反應。

艾莎抽了這病人一個耳光。

病人捂着自己的臉，很驚恐地看向了艾莎，但目光卻是沒有聚焦。

“不關我的事啊！都是他害死的你們！別找我啊！”病人一臉恐懼地喊了幾聲之後跑去了牆角。

然後蹲在牆角埋下了頭，嘴裏好象在念叨着什麼。

其他病人向這邊看了一眼，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又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他看不到你們，可能那個醫生也看不到你們。”李騰得出了結論。

“這是什麼意思？”女演員們有些懵。

“他說你們是冤魂，是被我害死的，這意味着你們現在都是鬼……嗯，這樣說不準確，這意味着你們在這部戲裏，演的是一羣鬼，一羣纏着我的鬼。”李騰皺起了眉頭。

“然後呢？”衆女等着李騰繼續分析。

“我先再帶着你們去其他人面前轉轉吧，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看不到你們。”李騰現在心裏對這次的劇情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但還不是很確定。

出了門，外面走廊裏就有一名護工，剛好從遠處走過來。

一位中年女護工。

李騰向她走了過去。

“你能看到她們嗎？”李騰直接開口向那女護工問了一聲。

“能啊，老闆。”女護工堆了一臉笑回答了李騰。

“我是這個康復中心的老闆？”李騰一邊繼續問着，一邊向艾莎示意。

艾莎走了過來，把手在女護工面前晃了晃，女護工毫無反應。換了其他女演員做同樣的事情，也都是一樣的結果。

“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老闆，感謝您收留我們，您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女護工很恭敬地回答了李騰。

“行吧，你去忙吧。”李騰向女護工擺了擺手。

“好的。”女護工向遠處走開了。

向走廊裏又走了一會兒之後，迎面遇到了一名年輕醫生。

“你好。”年輕醫生主動向李騰打了聲招呼。

李騰一邊和他說着話，一邊讓艾莎等人做了試驗。

果然，他也是看不到她們的。

艾莎踹了醫生一腳。

醫生看向了艾莎的方向，然後很驚恐地向遠處逃開了。

……

“我是這家康復中心的老闆，樹林裏的那棟玻璃別墅也是我的，你們都是被我害死的，現在你們都是冤魂，一直都纏着我。”李騰把他收集到的信息簡要地向女演員們總結了一番。

“同時，我還是個神經病。因爲總是和空氣說話，所以，算是精神分裂吧？”李騰又補了幾句。

“我們扮演的都是冤魂，那，第五個女生呢？那個臉上全是黑點的，總是纏着我們的，她又是什麼？”王敏向李騰提了個問題。

“線索太少……對了，這裏是一家重度偏執型人格研究康復中心，是我投資建設的，說明我患的精神病，應該與偏執型人格有關。”李騰又想到了一點。

衆人還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我是一個畫家，同時我還是一個大老闆，我在兩年前買下了這個荒島，這個荒島在很多年前有一座精神病院，只運營了五年就關閉了，新修好的這個康復中心連續有病人失蹤，兩名警方人員上島調查，結果精神失常……”

“大部分人員撤離了荒島，只有少部分病人和醫護人員還在等待撤離。”

李騰取出他收集的那些資料，又仔細研判了一番。

“這個老闆、畫家很好色，他修建的玻璃別墅，爲什麼會分隔成那樣的房間，是他用那個房間關押了藝術學院的兩名女老師、四名學生和一名女模特……咦？不對啊！女模特在哪兒？”李騰突然象是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柳茵。

“我的身份……是學生啊。”柳茵連忙提醒了李騰。

衆人也都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柳茵。

因爲柳茵一直跟在李騰的身邊，讓人下意識地忘記了她的學生身份。

甚至有些忽略了她的存在。

那麼，他們八人之中，出現了五名學生？

那個女模特呢？

爲什麼會犯這種記憶錯誤？

這種集體性的記憶錯誤，居然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人察覺！

李騰拿出了在遊艇上找到的那張合影照。

報紙上刊登的黑白合影照。

柳茵的身份確實標明瞭是學生，楊藝茱、劉詩娜、黃婷婷、範文蝶等四人的身份也都標明瞭是學生。

問題是，出發的時候，導演夏芷卉明明告訴他們，是一名畫家，帶着兩名老師、四名學生和一個模特前往某海島寫生的啊！

李騰甚至還記得袁強導演在和他講劇情的時候，也提到了有一名女模特。

這張照片有問題！

這五名學生之中，有一名是假冒的！

或者說，被劇情給替換了！

披頭散髮、臉上有黑點的，不是第五名女生。

第五名女生，一直跟在他們身邊！

衆人想明白這件事之後，大白天的，後背都不由得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