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姐!請坐請坐!」
費子路熱絡的打招呼,把武媚迎到了跟程思安緊鄰的座位。
五媚娘在片場見過費子路,聽說不少關於他的傳言,雖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其實對他已經有了七七八八的了解。
「謝謝費少。」
五媚娘不動聲色打量完在場的人,最後目光多看了程墨安兩眼,直覺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探究的意味。
很像一台透視機器,能隔著她的皮肉直接看穿內在,她最怕跟程墨安正面接觸,但一刻不可避免。
萬幸,程墨安什麼也沒說,他是默認?還是準備找個機會戳穿?
同時,五媚娘面對陸輕晚,也有那麼一點心虛,她讓陸亦琛編造了假的簡歷背景,到現在陸輕晚也沒認出她是誰。
這個機靈鬼不是很有眼力見的嗎?還是她偽裝的太好?
費子路繼續熱情招呼大美人,顯然把她當成了未來大嫂,「武小姐,你喜歡吃什麼?菜單在這裡呢,你看看。」
陸輕晚吞下魚肉,笑吟吟伸出爪子,「你要不要嘗一下龍利魚,不油膩,不發胖。」
說完還不忘看看大哥的臉色,希望大哥不會再用討伐的眼神看她,真心受不了,萬幸,大哥和程墨安正聊著什麼,沒搭理他們。
「好啊,看起來很好棒,晚晚你喜歡吃魚?」
「喜歡啊!吃魚聰明。」
「這麼說我要多吃點補補腦,最近智商不太夠用,要不……咱們再點一份?」
「嗯嗯,好滴!那就再來一份魚湯好了,這裡中餐西餐都好吃,你喜歡吃什麼西餐?中西搭配也沒什麼的,反正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謝謝你,晚晚。」五媚娘輕輕按了按陸輕晚的手背,什麼意思,只有她們女人知道。
「不客氣哦,自己人,自己人。」
五媚娘裙子短,白天為了吸引程思安的注意,穿的蠻拼,這會兒襯衣在後面,她還沒來得及解下來換方向。
手才摸到打的結,一條毯子憑空飛過來,恰好蓋住她的腿,嚴嚴實實,一點縫兒都沒露出。
而做完這些的程思安,還在事不關己的跟二弟閑聊。
五媚娘眉梢一抬,心裡蹦出兩個字——悶騷。
還有,暖暖的感動和幸福。
程墨安給晚晚剝蝦,一顆一顆肥碩的阿根廷紅蝦,擺在小盤子里,蘸了海鮮醬,再送到妻子嘴巴里。
陸輕晚則享受被照顧的福利。
「謝謝老公,么么噠!」
程墨安手騰不出空,便用微笑回應,「還要吃嗎?」
「要!」
五媚娘和程思安坐的最近,但飯吃了十幾分鐘,沒有一句交流。
這樣下去怎麼行?五媚娘決定給自己開闢出路,哎,誰讓她愛上了一個悶葫蘆呢?
「程先生,能幫我夾點筍絲嗎?我夠不著。」
她選了距離自己最遠的那盤菜,不站起來的話夠不著,站起來的話,就顯得太沒餐桌禮儀,於是彎著眼睛求助。
陸輕晚偷笑,這個武媚,還挺會撒嬌的嘛。
程思安胳膊長,輕易就夾了好幾塊,放武媚碟子里。
陸輕晚及時插話,「武小姐,你喜歡吃荷蘭豆嗎?很嫩很脆。」
荷蘭豆跟筍絲並排放,也很遠。
五媚娘見到台階,趕緊下,「好啊!那……程先生,你再幫我一下?」
程思安沒說話,夾了幾片給她。
一副「你還想吃什麼一次說完」的表情。
五媚娘抿著唇,「程先生,沒想到你這麼溫柔。」
這邊的程墨安,嘴角明顯抽了抽。
費子路受不了,「我說你們四個,能不能不要撒狗糧?大哥,你叫我來吃飯,怎麼不做個預警,我應該帶速效救心丸什麼的,下次再搞四人約會,求不要帶上我,你們不缺觀眾,就不要虐狗了吧。」
哪怕讓孟西洲那傢伙來受虐也好啊!老天爺啊,他的小心臟。
程思安凌空瞪他,「胡說什麼!吃你的飯,吃飯還堵不住嘴?」
費子路可憐的扁扁嘴,「堵不住……我喝點酒壓壓驚,太刺激了,沒想到大哥你談戀愛的時候這麼溫柔,真膩歪。」
程思安氣的吹鬍子,「費子路,你小子欠揍是不是?皮癢了?哥給你開個小課,練死你!」
費子路體驗過拍戲前的軍訓,太特么痛苦,「別別別,大哥你不要生氣,當我在放屁。」
吃晚飯,陸輕晚和程墨安都不說走,五媚娘更不想這麼早離開,程思安則坐在沙發上喝茶。
費子路察言觀色,憑著超高的悟性看出了內涵,「天宮有KTV,就在樓上,咱們去唱歌唄!好久沒唱歌了,而且……大哥你在軍隊,肯定會唱很多軍歌哦!」
陸輕晚一聽,哎呀機會來了,「墨安,我們也去,咱們去唱《知心愛人》!」
於是,五個人到了頂層的KTV,最大包廂。
天宮娛樂一體化,K歌房也比外面高大上,優雅的環境,璀璨的燈光,坐進去幾個顏值身段都優越的人,更是金碧輝煌。
程思安很少來這種唱歌,部隊唱歌都是清唱,哪兒需要配樂,等費子路鬼哭狼嚎唱完《離歌》,他煙癮犯了,先去外面抽煙。
大哥一走,費子路終於捂著心臟消停下來,「卧槽,老程,咱們大哥今天怎麼了?一直黑著臉,我沒欠他錢啊。」
五媚娘托腮,沉思,程思安那麼嫌棄她嗎?不至於吧?
那他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麼?
程思安靠著陽台,撕開嶄新的香煙包裝盒,取出一隻,剛要送到唇邊,被程墨安捏走了。
「煙癮犯了,沒帶煙。」
程思安白他,「想說什麼?」
點燃了煙,兄弟倆吞雲吐霧,殊不知這樣的風景,已經賽過了窗外皎潔明月和萬里墨空。
程墨安吁了一團煙雲,「跟自己鬥氣呢?」
「有話直接說。」
「看上了吧?」
程墨安餘光往包間看,暗指武媚。
「不知道。」程思安彈了彈煙灰。
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人,辦事講究清楚明朗乾脆利落,從來不糾結,不拖沓,不糾纏,可是今天,他心情沒來由的複雜。
一團糟。
程墨安長指彈了下煙,一團灰飄入煙灰缸,「還記得我怎麼染上煙癮的嗎?」
他話題這麼轉,有點陡。
「以前不知道,但推算Neil出生的時間,大概是你和晚晚分開后,想她想的?」
程墨安夾著煙,沒再抽,目光放到很遠的地方,「幾年後我才知道,那種滋味就是愛情。」
「……」程思安擰眉,「愛情?」
「愛情這東西,就是讓你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懷疑自己一無是處又感覺即將擁有全世界,同時……也快要失去全世界。」程墨安猛抽了幾口,煙還剩下小半截,他不抽了。
程思安還在愣神,「你給我說明白點。」
「不用明說,今晚你睡覺的時候,琢磨琢磨,是不是想睡她,不是睡一次,而是晚上睡了,早上起來還想見到。」
然後,程墨安大步流星走了,「我去陪晚晚唱《知心愛人》,你慢慢想。」
程思安:「……」
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