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轉過身，彎腰二指抬起趙姨娘的下巴，對上她驚慌失措的眼眸，厭惡道：「姨娘當真以為自己的所為無人知曉嗎？要不要我將三妹妹的身世說與你聽聽？還是要把姨娘和二叔甚至是與趙天佑的關係公諸於眾！」傾城的語氣極盡的嘲弄，每一個字猶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進趙姨娘的心臟，戳的她生疼。

趙姨娘恍若被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了下來，整個人都傻了，她萬萬想不到，二小姐竟然什麼都知道？她竟然還傻傻的去算計她，豈不料二小姐一句話，就足夠讓她們母女永世不得翻身了！

傾城放開她，又坐回到原位，靜靜的並不說話。

半響，趙姨娘才回過神志，顫抖的開口，：「二小姐，是婢妾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二小姐，三小姐好歹是鳳家的女兒，二小姐求您饒了她的性命吧。」趙姨娘再一次重重的磕了個頭，語氣也沒了方才的尖銳。

傾城吸了一口氣，剋制心中的怒氣，她實在不願意提及這件讓父親蒙羞的事情，可趙姨娘太不識抬舉，非得逼著自己出殺手鐧，才肯老實。

「若我想要她的性命，也不會等到今日，只要姨娘乖乖的回趙家，鳳傾歌也順利的嫁給趙天佑為妾，你們母女若是安心的過日子，這件事自然是你與我之間的秘密！我絕不會吐露半分給他人！」鳳傾城咬牙道。

趙姨娘忽然明白了，二小姐此番作為，便是要絕了自己和鳳吟康見不得人的關係，至於以後她在趙家和趙天佑會如何，就不甘靖遠侯府和侯爺的事情了，只要自己離了靖遠侯府，即便以後和趙天佑的關係被曝光，也能保住靖遠侯府和侯爺的顏面。

而且自己和三小姐都在趙家，有自己在一日，便自會好好看管三小姐，不讓她惹出事端，這樣也算兩全其美了！

不得不稱讚，二小姐好手段，好心機，恐怕即使自己不算計她，也沒有幾天安生日子過了。

鳳傾城很明顯看出了趙姨娘的心思，冷然道：「趙姨娘，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能怪你自己，是你不守婦道在先，想要害我在後，我如此對你們母女，算是仁至義盡了！」

「仁至義盡？」趙姨娘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眼角含淚，語氣悲涼：「我十五歲那年就入侯府為妾，到今日已經整整十七年了，除了入府的頭一晚，侯爺破了我的身子，以後便再也不肯踏入我的房門半步，他的心裡只有夫人，對於我們這些妾室們，根本不放在心上！」趙姨娘的神情悲苦，心中的痛楚更是無法言語。

她擦了擦眼淚，繼續說下去，：「侯爺的姨娘並不是只有我一個，四少爺的生母陳姨娘，生育了六小姐的李姨娘都是夫人的陪嫁，而且都是夫人給的臉面抬的姨娘，侯爺看在夫人的份上總會眷顧一二，只有我，侯爺不肯垂憐，既然侯爺不仁，我正值妙齡，為何又要為一個不在意我的人守身如玉呢！」說道最後，趙姨娘已經有些癲狂起來。

「我出身卑微，陰晦之事見的太多了，早已見怪不怪，可嘆是連累了三小姐成了庶出，如此作踐自己，也只是為了給三小姐謀一個好前程，讓她嫁到一個好人家去，我只想讓我的女兒過的好一些，難道這也錯了嗎？」趙姨娘呵呵的笑了起來，但眼中的苦澀怎麼也掩蓋不住。

「夠了，趙姨娘，收起你的眼淚吧，這一招對本小姐沒有用！」傾城並沒有為趙姨娘的話動容，反而眼中的冷意更甚，：「沒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當初入侯府為妾，並不是父親逼你的，既然選擇來做妾，就要有一個妾室的自覺，獨守空房並不是你水性楊花的理由，而且還生下這麼個孽種，你竟然還毫無悔意，將錯處都歸咎於他人，我看你真是瘋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趙姨娘的可憐都是自己造成的，她完全可以嫁一個身份低些的男人做一個正頭娘子，若不是貪圖榮華富貴，非要擠到侯府來做妾，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好好的一個伯府的小姐，與那煙花柳巷的窯姐兒無異，當真活該！

傾城一點也不同情趙姨娘，趙姨娘這種人，心比天高，自以為是，心機頗深，不安於室，想必父親就是看透了她，才會不待見她，像她這樣的女人，一旦得了勢，絕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陳姨娘和李姨娘自小跟著母親，服侍了母親多年，且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基本上活成了透明，只安安分分帶著孩子過日子，父親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才會去個一次半次的。

「二小姐出身高貴，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楚，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求能夠保住三小姐的性命就好。」趙姨娘似乎瞬間蒼老了好多，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的黯然。

「只要你能在趙家管得住鳳傾歌，我自然不會傷了你們母女的性命，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說完，不再與她廢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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