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蘇酒和周寶錦在太極殿外說話,金玄音突然找了來。
少女身量高挑,麥色肌膚令她充滿異域美。
她微笑,「雍王妃的表演非常精彩,香葯更是曠世難得。願賭服輸,我是來兌現諾言的。你可以對我提一個問題,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酒:「任何問題?」
「是。如果我不知道答案,雍王妃可以再換一個。」
蘇酒認真想了想,問道:「我想知道宿潤墨來長安的真實目的。」
「抱歉,我和宿國師交情泛泛,並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蘇酒意料之中。
宿潤墨當年能夠潛伏大齊朝堂數年而不被人發現,可見心性謹慎,他要做什麼必定不會告知其他人。
她又道:「公主是否知道宿大人的過往?」
「不知。」
蘇酒想知道的金玄音都回答不了,沉默片刻,只得挑了個她能夠回答的,「公主對我有敵意,是否是因為容徵?」
「不錯。當年我來長安,貴國容公子對我一見傾心。只是我生在北涼,只想嫁給北涼的英雄,對他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毫無興緻。可是等我回到北涼,卻突然發現我似乎也挺喜歡他。這趟前來,正是為了表明心意。聽說他曾愛過你,我難免對你有些敵意。」
她的豪邁直爽讓蘇酒另眼相看。
她道:「容徵已經迎娶元拂雪,公主怕是晚了一步。」
金玄音滿不在乎地趴在扶欄上。
微風吹起她的長發,她笑容野蠻,「是我的終究是我的,旁人搶不走。容徵是我認定的男人,這趟前往長安,哪怕他娶了家室,哪怕要為他對上西北肅王的千軍萬馬,本宮亦無所畏懼。」
「三公主當真是性情中人,蘇酒敬佩。」蘇酒酒窩深深,「我有一計,不知三公主是否有興趣聽?」
「何計?」
「容家雖然被罷官,但底蘊深沉,在長安城仍舊是不可小覷的世家。再加上元拂雪出身高貴,肅王雖然返回涼州,卻為她在長安城留了不少侍衛。所以只要在長安城,公主永遠占不了上風。我以為,公主不如直接擄走容徵,讓他成為北涼皇廷的駙馬。」
蘇酒輕搖摺扇,笑意柔柔。
容徵不死,對她而言終究是個隱患。
她怕太后從五台山修行歸來后,會馬上扶持容家東山再起。
所以,想辦法把容徵弄走,是最穩妥的辦法。
金玄音挑了挑眉。
她從來只知道正面迎敵,打算光明正大地從元拂雪那裡搶走容徵。
可是蘇酒的主意,卻叫她眼前一亮。
少女眼底流光溢彩,忽然朝蘇酒露出笑容,「人人都說雍王妃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謝了!」
她瀟洒離開。
周寶錦眨了眨眼,「蘇蘇,我比較笨,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嗎?」
蘇酒捏了把她嫩滑的小臉蛋,笑而不語。
國宴到夜裡才結束。
蘇酒和蕭廷琛返回雍王府,白露已經收拾好明日去皇家獵場要穿的衣裳和物件。
七國會盟,來的都是各國的精英。
他們難得聚在一起,狩獵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個項目,因為可以盡情展示自己國家的雄厚武力,讓別國刮目相看。
明日狩獵,蕭廷琛也要參加。
蘇酒在耳房沐過身,進來瞧見他身著寢衣,靠坐在床頭翻看兵書。
她踢掉繡花鞋上了床,順勢從他手裡拿過書卷,「平時不見你用功,現在倒是忙起來了。明天你要進山狩獵,還不知要消耗多少體力,不抓緊時間睡覺,看什麼呢?」
蕭廷琛低笑,順勢攬住少女的纖腰「妹妹吃醋了?」
蘇酒好笑,「我吃哪門子醋?」
「我光顧著看書。」
蘇酒無言以對。
她望著男人俊美戲謔的面容,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蕭廷琛,自戀也該有個度。」
蕭廷琛握住她的小手,「你喊我什麼?」
蘇酒察覺到男人的危險,連忙改口,「哥哥!我喊你哥哥呢!」
「嘖,妹妹慣會見風使舵,該罰。」
蘇酒哭了!
……
翌日。
天色微明,蘇酒就被蕭廷琛從暖呼呼的被窩挖了出來。
用罷早膳,她喝了每天都要喝一碗的補湯,然後坐在梳妝台前,拿珍珠膏小心翼翼遮掩住眼底青黑,又帶著怨氣瞅一眼蕭廷琛。
始終想不明白,這個狗男人到底哪裡來的精力,明明折騰了大半夜,卻一點都不疲倦。
「妹妹在看什麼?」
蕭廷琛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翻了頁書。
蘇酒氣悶。
狗男人腦袋後面長眼睛了嘛,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看他?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蕭廷琛又慢吞吞道:「妹妹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放的屁是什麼味道。」
蘇酒:「……」
太不雅了……
她把桃木梳砸向蕭廷琛。
對方連頭都沒回,隨意接住。
精緻的桃花木梳在手中轉了個來回,他放在鼻尖輕嗅,「妹妹今兒用了玫瑰香膏潤發,清甜清甜的,真好聞。不過妹妹很好聞,我怎麼都聞不膩——」
房中伺候的婢女紛紛竊笑出聲。
蘇酒嫌丟人,衝上來拽住他往府外走。
……
這是蘇酒第二次來皇家獵場。
七國的使臣隊伍非常龐大,帳篷一望無際,宮女和侍衛來來往往,相當熱鬧。
白露和霜降已經把帳篷布置妥當,蘇酒梳洗一番,得知周寶錦沒來,頗有些失落。
正欲在帳中稍作休息,隔壁帳篷突然傳來大喊:
「趙舞陽,老子再碰你一下,老子就不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