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還在琢磨現在是怎樣的情況,沉重的院門忽然被打開。
她和其他人來到屋檐下,看見一位瘦削修長的黑衣男人出現在院門前。
他坐在輪椅上,周身攜著陰沉氣息,狹長雙眸頗具壓迫感。
他看著蘇酒。
穿水青色琵琶袖襖裙的少女,小臉白嫩,姿容清艷如蓮。
她俏生生立在冬日的陽光下,一雙鹿眼比光還要乾淨燦爛。
男人捻著帕子,不動聲色地掩住唇瓣輕咳幾聲。
拿這種極品去玩那種血腥遊戲,未免太過可惜。
掩在寬袖裡的手指骨節分明,他掐算了下,再望向蘇酒的目光越發變了。
他改主意了。
他推著輪椅轉身,「帶她走。」
那個自稱趙慎的男人恭敬拱手,「是,少主!」
蘇酒怔住。
少主?
帶走二姐姐的男人不是趙慎,這個輪椅上的男人才是?!
她驚訝的功夫,假趙慎已經面無表情地走過來,「請,蘇姑娘。」
蘇酒眉尖輕蹙,為了避免被他們抓過去,只得自己主動邁步往前。
走著走著,她小聲詢問:「我二姐姐呢?」
假趙慎始終保持冷酷,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我二姐姐未婚先孕,都是因為你。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告訴我二姐姐在哪裡!」
蘇酒氣勢強硬幾分。
侍衛仍舊冷酷,半個眼神都沒有。
前方傳來一聲嗤笑。
趙慎聲線潤朗乾淨:「蘇酒,你實在很有意思。對一個毫無感情的死士說這種話,就不覺得可笑嗎?」
「死士?」蘇酒又望向侍衛。
他面部表情毫無波瀾,顯然是真的沒有任何情緒和感情。
他竟然是個死士……
哄騙二姐姐感情的,佔了她身子清白的,竟然是個死士!
而如今二姐姐生死未知,一腔單純愛意都餵了狗……
她抬袖捂住微微濕潤的眼睛,卻聽見前方傳來銀鈴般的清爽笑聲。
她望去,趙夫人站在路邊,寵溺地對趙慎說話,「慎兒不是說要拿這蘇酒玩遊戲嗎?怎麼又改了主意?莫非我們慎兒也學會憐香惜玉了?之前娘給你挑的十幾個美人,可都被你扔進四合院逼瘋了……」
趙慎回眸瞥了眼蘇酒,笑容意味深長,「她不一樣。」
趙家府邸非常大,居中一座七層寶塔,巍峨聳立氣勢非凡。
蘇酒被帶進了寶塔頂層。
趙慎沒有拿手銬什麼的限制她的自由,把她帶上來以後,就自顧提筆寫字,壓根兒不去管她。
蘇酒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自個兒站到窗前俯瞰,但見趙家有很多很多小四合院,裡面的人隱隱約約瞧著,似乎是在手舞足蹈,看著很不正常。
「看出名堂了嗎?」
男人頭也沒抬,淡淡發問。
蘇酒不答反問:「被關在小四合院里的人,是做什麼的?」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蘇酒只得思索片刻,輕聲道:「整座府邸的布局,和尋常富貴人家不一樣。我在道家的書籍上看見過這種布局圖,好似跟推演有關。」
她是在寶錦的書上無意中瞅到過一次。
趙慎勾唇,「有人信命,有人不信。但命格這種東西,確實可以提前推演出來。知道我為什麼沒把你扔進那種血腥的院落嗎?」
「為什麼?」
「因為我剛剛推演了你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