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巫天蝶,我離開了這裡,不過,我卻不敢走遠。我返回樹林,將巫天蝶平放在地面上,兩手並指,點點靈力凝聚指尖,點在巫天蝶額間,然後掏出一個藥丸,將其碾碎,為她服下。
我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救治比較早,否則三魂七魄出竅就完蛋了,到時就算治好,精神也會出問題。」我站起身,退到一棵樹下,坐了下來,靠著樹榦,閉著眼假寐。
半晌,我睜開了眼,說:「速度很慢啊。」
遠處莫歸帶著一群屍體,緩緩而來,聽到我的話,嘴角泛起一絲淺笑,說:「為什麼不生火?」他看了一眼巫天蝶,問:「她怎麼了?」
「一點小事。」說著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灰塵,說:「你休息一下吧,我去揀點乾柴。」
「再找些食物。」莫歸沖著遠去的我大叫。
我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腳下卻未停,很快融入夜色中。
莫歸安排好屍體,坐在一顆樹下,靠著樹榦,微微抬起眼皮,瞥了地面上巫天蝶一眼,輕輕嘆息:「又是一個既可憐且苦命的人啊。」
十來分鐘后,我抱著一些乾柴,手抓著一隻野兔和一條蛇走了回來。
莫歸笑笑說:「收貨不錯嘛。」
「經驗問題。」
我將乾柴扔在巫天蝶一邊,微微皺眉,點火這事是個問題啊,我撇撇嘴,看莫歸。莫歸淡笑:「你不是在原始森林呆過嗎?這就被難住啦?」
你妹!
我撇撇嘴,幫下會死啊。我看了看拳頭,灌注靈力,凝聚出熱量。我吸了口氣,破空一揮,氣流都發出「嗤嗤」響聲,一條火花在半空流動,落在乾柴上,「砰」的一聲燃起了火焰,乾柴被點燃了。
yes!我拍了一下手,得意地瞥了莫歸一眼,搞定!
莫歸眯起了雙眼,心說:「以靈力凝聚轉化熱量,再用極快的速度滑動空中氣流,磨擦大氣生火,有趣有趣,真虧你能辦得到……該死,你這傢伙是不是人,人不可能辦到的。」
我添了些柴,開始剝野兔與蛇皮,去掉內臟,擺起支架,開始燒烤。做完這些,我瞥了巫天蝶一眼,站起身,走過去,脫掉了身上羽絨服,蓋在她身上。
莫歸看著這一幕,說:「小心凍病。」
「嗯。」
「聽說,大城市流行姐弟戀。」
我:「……」
這傢伙是不是欠揍?
「來,過來聊聊吧。」莫歸對我招了招手,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了他一邊一顆樹下,看著灰濛濛的夜空,沉聲說:「好安靜,風雨欲來啊。」
莫歸嘴角抽搐,一拍額頭,說:「聊聊別的吧,我看你出拳,與一位前輩有點相似。」
「嗯?」
「李江山。」莫歸緩緩吐出三個字。
我心中一震,猛地看他,眼中閃過兩道冷光,他居然認識李江山,可李江山卻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騙人?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我默然問:「你認識他?」
莫歸輕笑:「看來我猜對了。」
「你說的沒錯,拳確實是李江山前輩教我的。」這點沒什麼好隱瞞的,因為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圈內人一看也會猜到,就如龍魄指,只要我用出,沒人不知道。
莫歸說:「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而且有過一次合作。」
「原來如此。」我恍然。
莫歸說:「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苗族一事?」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望著夜空,陷入沉思。黑衣人?鬼門?謎一樣的組織,謎一樣的巫天蝶,謎一樣的事。
我不再理會莫歸。我走到火堆旁,看著濺起的火星,翻了翻燒烤的野兔與蛇。
待烤好后,我將蛇肉扔給莫歸。
莫歸吃了一口,點了點頭,確實不錯,看來說在原始森林呆過不是假話,不過,為什麼給蛇肉?莫歸異樣了,看了過來,說:「喂,要不換換。」
「哪涼快哪呆著去。」跟你不熟,給你就不錯了,居然還挑食。
莫歸:「……」
我只吃了一點,然後將剩下的收起,靠在巫天蝶附近一顆樹榦,包抱在懷裡,閉上了雙眼。
莫歸嘆:只穿一件保暖衣……」
……
當巫天蝶醒來,已經是四點多,這個時候,天色依舊很暗。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兩人,最後目光落在蓋在身上的羽絨服上。
她沉默著。
許久,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醒啦。」我睜著眼看她。當她坐起身那一刻,我便清醒過來,但是,我並未出聲打擾,因為,我想看看她的反應。果然,不愧是警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過,她哭泣讓我無法忍下去,只好開口。
她微微一怔,緩緩起身,擦了擦眼淚,走了過來,蹲下身體,將衣服遞給我,說:「謝謝!」
我默然不語。
她在我一側坐下,靠著我身後的樹榦,望著天空,默然無言。
該如何勸說?
我嘆息說:「天快亮了,我會陪你再去一趟。」
「嗯。」她只是木木點頭。她眼神暗淡,似乎失去了所有神采,那是絕望,是無助,深深的無力。
沉默,長久的沉默。
巫天蝶輕輕說:「現在陪我去吧。」
「好。」我思慮了一下,點頭答應。
「他怎麼辦?」巫天蝶看向一邊的莫歸。
我無奈苦笑,從地上撿起一節枯枝,拋向莫歸,說:「別裝了,你騙不了我的。」
莫歸很是隨意的揚起手,接住了那節枯枝,扭過頭來,睜開了雙眼,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睡?」
「猜的!」
莫歸:「……」
「因為呼吸。」
「你很聰明。」
「多謝誇獎。」
莫歸再度無語,這傢伙是不是有點自我感覺良好,真是自戀,人家就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我站起身,說:「我跟她出去一趟,你就在這裡呆著吧。」
莫歸深深看了我們一眼,提醒:「小心鬼門的人。」
「多謝。」
我一拉巫天蝶便走。心中已經大叫起來:果然,果然,這個傢伙果然知道鬼門的存在,他知道鬼門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也就是說,他或許是鬼門的人,又或者,他一路說過的話,都是騙人的。
不能信,絕對不能相信這個人。
我呼吸,深深呼吸,步伐加快,與巫天蝶很快融入黑暗中。
現在還不是與莫歸翻臉的時候,因為隱藏在暗處的,還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組織:鬼門!我無法同時應付他們。
何況,我身邊還有一個巫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