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還是不救？

站在南宮哲的角度上，似乎這兩種選擇都不會有錯，他可以突然善心大發，提前出手幫浩宇城的百姓消滅邪魔，拯救那兩千萬亡魂，避免他們死於非命。

這是強者的仁義道德，會受到弱者的感激敬仰。

他也可以選擇漠視一切，冷眼旁觀，看著那兩千萬鮮活的生命死在自己腳下，不投去一點憐憫的目光。

這是強者的孤高無情，會被弱者唾棄咒罵。

這就是強者的任性，而南宮哲這樣的強者，顯然擁有這種任性的資格。

他高坐在靈山之巔，每日修鍊，品茶，又何須在乎世俗之人的死活，便是浩宇城一夜間蕩然無存了，他或許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看著南宮哲的態度，李玄夜又忽然想到了高高在上的神族。

那些宇內無敵的至尊神靈們，是否也懷著和南宮哲一樣的心態，用一種冷眼旁觀的姿態去審視這個世界的眾生呢？

神生而無情，魔生而無義，人有七情六慾，故而為人。

李玄夜微微吸了口氣，說道：「南宮掌教，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但你似乎弄錯了一點——弱者是沒有能力綁架強者的，強者只會聽從自己的內心，心中有善者，即便遭天下人唾棄咒罵，也會心存光明，普度世人，心中生惡者，便是受到萬眾敬仰愛戴，也早晚會墮落到與邪魔為伍，而你，明顯是後者。」

南宮哲凝眉看著李玄夜，沉默了片刻后道：「所以……你是準備用你心中的善，挑戰我心中的惡？」

李玄夜躍躍欲試的握緊雙拳：「說那麼多沒什麼意思，不如轟轟烈烈的干一架，什麼強者弱者，什麼善念邪惡，說的再好聽，終究得看誰的拳頭硬，誰才有話語權。」

「哈哈，正合我意！」

南宮哲大笑一聲，身軀忽然爆起一團強烈耀眼的金芒，那金芒的穿透力何等強大恐怖，彷彿要將整座靈山都籠罩其中，浩浩蕩蕩的威勢，似乎要將天地萬物都吞噬掉一樣。

「義父！」

「師尊？」

南宮熙和南宮瑞雯都蒙圈了，這什麼情況，剛還不聊的好好的嘛，怎麼說動手就動手，男人的思想都是這麼簡單粗暴的嘛。

等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玄夜和南宮哲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

雲端之上，金輝散落。

李玄夜氣吞星漢，眸中戰意沸騰鼎盛，青龍法相化作一尊萬米高的龍魂虛影，盤踞在他的身後，俯瞰大地，神聖威嚴。

南宮哲金紋纏身，絲絲縷縷的金紋在虛空中穿梭遊盪，他雖是一人，卻彷彿和萬里山河融為一體，大地化作了他的雙足，天空成為了他的羽翼，浩瀚星辰似乎也聽從他的意識。

突如其來的大戰氣息，驚動了整個靈山派，山上山下頓時冒出無數人影，紛紛仰頭圍觀。

「什麼情況？居然有人敢挑戰掌教，這是哪來的狂人啊！」

「有意思了，掌教的實力可是能夠在藍宇界域排名前十的，能逼得他老人家出手的機會可不多，上次挑戰掌教的，還是八百年前號稱拔山力士的楊沖虛，那可是一位真正的猛人，結果面對咱們掌教，十招就敗北了，從此隱世不出，音訊全無。」

「楊沖虛算什麼，掌教曾經和是和藍宇戰榜第九位的瑤華大帝約戰過的，那一戰是何等的驚天地泣鬼神，神裂禁區知道吧，就是掌教和瑤華大帝當年戰鬥過的地方，至今寸草不生，生機全無。」

「少說廢話了，掌教的英勇事迹我們誰不知道，我更好奇另一邊那位是誰，這氣勢……居然不比掌教要遜色多少啊，要知道哪怕是尋常的神紋級強者，在我們掌教面前，能站直身子的都不多見。」

「聽說浩宇城的邪魔，就是被那小子給滅了，叫什麼李玄夜，好像是從其他界域來的。」

「域外高手嘛，難怪這麼膽大包天敢挑戰掌教，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今日靈山腳下，怕是又要多一具無名野屍了。」

南宮哲風輕雲淡的注視著李玄夜：「遠到是客，你先出手吧。」

「那多不好意思。」

李玄夜咧嘴一笑，隨手便撕碎了一張奇異的卡片。

「轟！」

一聲劇烈的悶響，從南宮哲體內傳出，他瞬間形象全無，口鼻之中黑霧翻滾而出。

李玄夜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南宮哲的對手，既然如此就不必客氣，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的手段，就直接施展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絲勝算。

「嘶！」

「我去，什麼情況，掌教居然受傷了。」

「太詭異了，李玄夜分明一動未動，他是如何傷到掌教的。」

「掌教的防禦可是無比強大的，金紋加持之下，同境界內能傷到他的人都不多，那李玄夜莫非境界超過了掌教？」

「不可能，那傢伙氣息不過聖靈級巔峰，充其量也是神紋初級罷了。」

「肯定是李玄夜這小子用了什麼詭計偷襲掌教，太無恥，太下賤了！」

「掌教加油！」

南宮哲這一下被炸的不輕，足足用了數秒鐘時間才恢復過來，他非常不能理解，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是如何在自己體內醞釀而出的，隱約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呢喃道：「是因果規則的力量嘛，看來李兄和神族關係不淺嘛。」

「不過是開胃菜罷了。」李玄夜咧嘴一笑，已經出現在了南宮哲的面前。

威勢十足的一發虛空神拳，正面轟擊而出。

拳鋒一出，空間直接被積壓成一道道環形波浪，恐怖的拳威將南宮哲封鎖籠罩。

南宮哲收起了心底的輕視之意，他指尖劃破虛空，一道道宛如髮絲的金紋遊盪而出，居然硬生生的擋住了虛空神拳的威力，將拳勢隔開，從南宮哲身邊兩側轟出。

轟隆隆……

遠方數座山頭轟塌一片，其中一座山峰中心都被掏空，勉強屹立不倒。

「有點意思。」南宮哲忍不住大笑起來：「好久沒遇到過能讓我產生戰鬥慾望的對手了，要不要賭一場，你若能在我手底下撐過十招，我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反之，你就要加入我靈山派門下，為我靈山派效忠千年！」

李玄夜毫無畏懼之心，眸光一轉，指著地上一臉錯愕的南宮熙道：「如果我贏了，這個小姐姐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