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百分之一萬的真心
夏唯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自以為將臉上的不適掩飾得很好，殊不知一早就被顧亦然發現了端倪。
他不動聲色的朝她的位置走去。
夏唯一見此連忙將那本相冊蓋好收了起來，從動作上看去，倒是有些做賊心虛似的。
顧亦然心中狐疑更甚。
夏唯一其實也並不是怕他什麼，只是身防他看到那張舊照，顧天然又會藉此在他面前出言打趣他們登對的問題，這事說起來尷尬，若只是笑話她一個還好，可現在顧亦然就在身前，到時又不免徒增不自在。
於是，還是想著先偃旗息鼓為好。
可哪知道，她極力掩飾，顧天然那小丫頭卻還是說出口了：「哥哥，我和唯一姐姐剛剛看到一張你和她小時候緊抱在一起的照片呢。」
「哦。」顧亦然雖然還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但眼底里卻閃過明顯的流光。
「是哪一張，拿出來給我看一下？」他坐在了顧天然先前坐著的椅子上，轉眼與夏唯一緊挨著一起的人就成了他了。
夏唯一沒有理他，心裡很想把那相冊攔下不給他看，可是又怕做得太過刻意，那沒什麼反倒就顯得有什麼了。
於是，她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顧天然歡欣鼓舞的把她特意合上的那本相冊翻出來給顧亦然看。
然後，直接攤開了最後一頁。
「就是這一張，哥哥你看。」
顧亦然看著她小手指著的地方，濃眉輕挑起來，眼底和嘴角好似下意識的都染上了一抹淺笑。
原來就是這一張啊……
夏唯一觀看著他的神態，心裡一時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
顧亦然伸出手將那張照片從塑料覆膜里取出來，然後拿到了眼前，近距離的細看。當那張六寸大小的紙片被他修長的手指拿捏著舉起來時，夏唯一驀地看到那相片背後竟然還留有一行小字。
和唯一第一次見面。
後面跟著寫的是時間和地址。
夏唯一用眼盯著那些字，沒想到這就是在她五歲那年與媽媽初次到顧亦然家裡做客時發生的事情。
看著那上面留著的字跡，筆力稚嫩卻不失端正，想必應該是顧亦然寫的吧？
她正猜想，顧亦然忽然把相片反轉，看到背面上的字，竟然微微彎起嘴角，還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於是，她這下便更加肯定那就是顧亦然寫下的字了。
顧天然站在旁邊笑著說：「唯一姐姐小時候長得真好看，哥哥也一樣帥氣，你們兩個人這樣抱著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看起來了也最為般配了……哥哥說是不是？」說著的同時，還不忘天真的沖著夏唯一眨眨眼睛。
夏唯一長卷的睫毛顫了顫，心中暗呼：小丫頭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嗯，是很般配。」顧亦然非常認可的點頭。
夏唯一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從他嘴裡說出的回答，幾乎都要以為出現幻聽了，便又見他對著自己問，「你覺得呢？」
她看著他面色不改的臉上寫著滿滿的理所當然，額角忍不住抽了抽。
「問你話呢！」
顧亦然用手臂碰了碰她，她清醒過來，立即瞪大眼睛。
般配個鬼，你是黑心肝，我要是跟你般配，那我成了什麼？黑心肺？
她不服氣的在心裡暗哼，到底把話忍下沒說，只送給了他一個白眼。
顧亦然毫不在意，重拿起照片又兀自欣賞起來，心裡真是越看越滿意，越滿意便越覺得天然的話說得在理。
他和夏唯一，可不就是天生一對么！
夏唯一無法理解他嘴角上慢慢掛起來的謎之一樣的微笑，抬眼瞅著站在那裡笑得甜膩的顧天然。
呵呵，小丫頭真是好大的膽子。
顧天然見她微微眯起了眼，頓時有了種危機意識。唯一姐姐這怕是要找自己算賬了……
她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想著三十六計，還是先走為上。唯一姐姐很容易忘事，等自己晚點再回來，她肯定就把這事情給忘了。
「哥哥，唯一姐姐，我想起來補習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還沒有完成，我先去哥哥房間做下作業了，所有相冊都在這裡，你們兩個人慢慢看……」
她快速的把話說完，提起房間里小書桌上的書包就直接撤了。
夏唯一看著她跑的比兔子還要快的身影，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這下子想說什麼也可以隨便說了。
「你怎麼忽然間想起來看我的相冊了？」顧亦然揚起眉梢，隨意的翻了翻手上的那本，發現還都是自己十歲以前的舊照，不由勾著唇角漫不經心的問道：「這該不會是準備追想我的那些孩童時光吧？」
夏唯一昂著頭哼道：「你少自作多情了，如果不是天然讓我來看，誰會想要看你啊。」
顧亦然感慨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想呢，何況你又是最喜歡口是心非，我要不懷疑都不行。不過，」
相冊一合，他便又挑眉道：「你要是真的對我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的話，我可可以直接說給你聽的。」
夏唯一傲慢的睨著他：「聽你說，我還不如去問秦阿姨……」
「我媽的記性可沒有我好。」顧亦然道。
夏唯一嗤之以鼻，看著他的眼神便似告訴他：「你自己五歲以前都只是個小蘿蔔頭，記事不記事還得另說，也好意思講秦阿姨的記性不好？！」
顧亦然看懂了，卻說道：「我比一般的孩子記事得早，三歲以後的事情大多都還記得。」
夏唯一看著他，表示懷疑。
顧亦然對視著她的眼睛，摸摸她的臉蛋，揚起唇角道，「笨蛋，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騙你的。但你放心，我在國外的時候，絕對沒有交小女朋友，更沒有招惹別的小女孩。」
夏唯一聽著他後面的話，黑線齊齊冒了出來。
「好呀，那麼小就知道談小女朋友，這到底誰才是小色魔啊？」
她撇嘴道，以眼神鄙視著他。
可我還不是八歲的時候就看上了你！顧亦然在心裡這麼說，不甚在意的轉回視線，一手摸著嘴角兀自低聲喃喃，「我要是沒能開竅得早，又怎麼能早早的把你牢牢抓在手裡……」
他的聲音太小，夏唯一根本沒有聽清。
顧亦然又低頭看著那張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緊抱成一團的照片，那個時候他也確實還不懂的什麼是喜歡，但是對喜愛之人的強大佔有慾卻似乎是天生的，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在想……
這個妹妹是我的，要把妹妹緊緊抱在懷裡，絕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思緒罷了，他忽然間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笨蛋，」
他喚著她，揚眉笑著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打電話同你說過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因為不捨得分開而強吻我的事情？當時拍的那張照片正巧就放在我房間裡面，要不要我現在拿來給你看？」
夏唯一自然是記得的，「小色魔」三個字可不就是他當時給她強制貼上的新標籤。
可眼下再提起這事兒來，她難免又有些窘然，便是沒好氣的拒絕道：「不想看！」
如果照片是真的，那叫她的臉往哪裡擱，「小色魔」這個標籤以後豈不是都要如影隨形的跟著她了？她最好還是不要看的好，至少心裡多有幾分底氣，當做不存在的話以後再反駁他時也可以理直氣壯一點。
顧亦然哪裡會不知道她心裡打的那些小九九，忍俊不禁的看著她，忍不住又想要逗弄一番，便故作失望的嘆道：「這樣啊……那真是可惜，我還想著讓你看了之後對我負責呢。」
夏唯一睨著他。
他糾纏著她的目光，不容她有絲毫退縮，自，然後顧影自憐的道：「想我先是初吻了被你強佔了，現在連初婚也被你奪走了，笨蛋你算算看，自己現在到底虧欠我多少了？」
夏唯一薄薄的麵皮不爭氣的漲紅，對著他這麼個沒羞沒燥的樣子，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她哪裡就佔去了他多大便宜，明明就是他自己總是對著她又親又抱又摟的，他欺負她也罷，竟然還反過來倒打一耙？
顧亦然毫無佔盡便宜的自覺，斜斜的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彷彿她要是不給個說法，就真的像是把他吃干抹凈后拍拍屁股就走人的負心人一樣。
夏唯一氣得脖子都紅了，氣惱的說道：「要你這麼說的話，你的初吻不也是我的初吻，你的初婚不也是我的初婚，這兩方比起來，你一個男人能有什麼損失的？要虧欠，也該是你虧欠我的！」
「你說得好像是有點道理。」顧亦然漫不經心的點頭，隨即便揚起一臉真誠的笑意，道：「既然你覺得是我虧欠你，那我完全可以選擇對你負責啊！」
「……」要來是挖了坑在這裡等她呢！
夏唯一氣噎了半晌，臉上更精彩了，可是嘴裡卻是毫不客氣的送了他一個字，「滾！」
顧亦然笑意依舊，嘴角彎起的弧度不由擴大一分，摸著她的頭說道：「先不要這麼快就拒絕，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絕對是百分之一萬的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