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你可想好了，願望達成便不可反悔。」
雲疏月點頭：「想好了。」
她頓了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守護者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放心，這一次無需付出代價。」
雲疏月猛地愣住，「這一次無需付出代價？」什麼意思，難道除了這一次，還有上一次？
那名小姑娘說她面熟，守護者也明顯認識她，難道……曾經來過這裡的人不是月南枝，就是原主雲疏月，是么？
……
有一束光圍繞著她轉了兩圈，而後倏然飛往上空。
「交換完成，不得反悔，離開無妄后，願望開始實現。」守護者在她走之前再次溫聲道：「雲姑娘，多多珍重。」
*
「算算時日，國師應當回來了。」皇帝負手站在御書房的窗前，語氣十分不善，「怎麼，蒼王還是沒有消息？」
一名黑衣人恭敬的單膝跪下：「回稟陛下，自國師離京那日起，蒼王殿下便也沒了蹤跡。」
「沒了蹤跡。」皇帝冷哼一聲，「他是完全不怕朕知道，他就是蕭蒼衍，朕居然被他蒙在鼓裡如此之久！」
「陛下息怒！」
「息怒？讓朕怎麼息怒！好啊，朕最信任的國師，最信任的天醫谷，到頭來全都是蕭蒼衍的爪牙，雲疏月……呵呵，雲王府人人皆知雲疏月是個草包廢物，朕想著許配給蕭蒼衍正好，他蒼王殿下權力太大，一個草包做王妃在合適不過……」
皇帝說到這裡就很的牙痒痒，他當時將太子不願意娶雲疏月，他高興還來不及。
太子被他寄予厚望，若是有個這樣的太子妃，那如何得到支援？光是太子妃母族就差了許多。
所以太子蕭長墨悔婚，皇帝並無反對。
並且想了個好辦法堵住悠悠眾口，那就是把雲疏月許配給蕭蒼衍。
可誰也沒想到，雲疏月居然是雲初！
他多次懷疑，可是卻全都被一次次騙了過去！
「可惡，可惡！」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曹岩！還有曹岩！陪朕一起長大的人，居然也被蕭蒼衍收買了！」
曹岩就是曹公公，大內總管，是皇帝身邊唯一的紅人。
可前些日子莫名的失了寵，就連公主求情也沒用。
黑衣暗衛道：「陛下請息怒。」
「呵，騙了朕這麼久，雲凌雲初這兩個身份多好啊，誰能懷疑？國師是誰，天下皆知國師是朕最信任的臣子，結果倒好，那人竟然是蕭蒼衍！」
皇帝后槽牙動了動，「派人去天醫谷，請天醫谷眾弟子進京做做客！朕倒要看看，他蕭蒼衍是繳械投降，還是看著天醫谷一眾弟子死在他面前！」
暗衛動了動嘴唇，很想告訴皇帝，這些東西威脅不了蒼王殿下。
然而話到嘴邊，他還是低頭：「是！」
*
三人一同離開無垢靈脈，落在了靈脈下方的一處小鎮。
「雲疏月，你做了什麼！」蕭蒼衍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語氣低沉，氣氛壓抑。
「……你先鬆開，我沒做什麼。」
「一個人返回無妄，只是為了看看第二份禮物裡面是什麼？以你的細心會在第一次的時候忘了看？」
雲疏月被捏的手腕隱隱發疼，她裝作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殿下覺得我是那種有雄心大志的人嗎？難道我還能有什麼願望，非要在無妄才能實現不成？我雖然算不上舉目無親，但也確實沒什麼牽挂，許願要麼為我，要麼為別人，殿下覺得我能為了誰？」
蕭蒼衍不答。
「我無病無災身體好得很，也沒有遠大抱負也不想富甲天下，自然不會用什麼代價去換取未來的安穩；至於旁人……」
雲疏月看了他一眼，「難道你覺得，我是為了你才返回無妄的？」
男人身體猛地一僵。
「蕭蒼衍，你覺得可能嗎？」雲疏月唇角帶著一抹笑，說完這句她不再多言：「我很惜命，我的這條命，我比誰都看重，你覺得我會犧牲自己來成全什麼嗎？」
「雲疏月，手給我。」
雲疏月大大方方的將手心放進他的掌心，蕭蒼衍猛地握住她的手，閉上眼睛。
——確實沒有不對勁。
按理說若是她許了什麼願，付出了代價，那麼離開無妄的一瞬間就會生效。
可她現在生機勃勃，她沒事。
那麼……真如她所說？她不會為了什麼人犧牲自己，更何況這個人是他。
「你說什麼？挖出來一塊玉？」不知道人群里的誰忽然驚呼一聲，聲音蓋過了雲疏月的低喃。
她瞬間回過神，掩飾自己的情緒，「玉？」
那邊又有人在說話：「我們鎮里還能有玉？何況是這等美玉！」
雲疏月四下觀察一番，這應當是一個邊陲小鎮，接近西域。
這種地理位置該是盛產和田玉的，挖出了玉脈都不稀奇，何況一塊玉，只是早年眾人不知地下有玉礦而已。
「喜歡玉？去看看？」蕭蒼衍將她居然感興趣，默默觀察了一番，確定她無恙，才抬頭看向眾人聚集的地方，「不如我去問問，買下來送給你，也好做幾件首飾。」
雲疏月：……
楚傾瀾嘖了一聲，他怎麼感覺蕭蒼衍在刻意討好疏月呢？不過也確實，瞞了那麼大的一件事，誰能輕易原諒啊。
但疏月第二次進入無妄，如果說與蕭蒼衍全然無關，他也不信。
這件事要告訴清宴才行，他不知道疏月付出了什麼代價，得到了什麼心愿，總之關於她的一切，都不能馬虎。
只是……他還能信任雲清宴嗎？他最好的兄弟，一起長大，他以為自己知曉他所有秘密，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不過是被雲清宴利用的一枚棋子。
「三皇子。」蕭蒼衍冰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三皇子要不要一同前去看看那塊美玉？」
楚傾瀾這才發現自己的臉色實在太差，他點了點頭，「蒼王殿下請。」
三人遠遠看了一眼，雲疏月看不懂玉，蕭蒼衍到是嘖了一聲，「還不錯。」
能讓他評論一句還不錯的，自然品質上好。
這是她全無興趣，正打算問問該如何返京，忽然眼角餘光掃到了玉石上的一處花紋。
雲疏月猛地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