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瓶子,「諸位不是問,我是如何斷定偷盜之人便是詩郡主嗎?答案就在瓶子上——」
「瓶子?」眾人紛紛交頭接耳,不相信:「怎麼可能啊,瓶子又不會說話。」
「就是呀,你少糊弄人,不要為了嫁禍詩郡主而胡言亂語!」
江流詩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還以為雲疏月有什麼高招呢,居然是想用這個瓶子證明,蠢嗎?!
她眼珠一轉,假惺惺的流下幾滴眼淚,「疏月妹妹,別再執迷不悟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難受,但你偷了天靈水,就要接受懲罰,不要再錯下去了……」
看,她多麼善良懂事呀,即使雲疏月誣衊她,她卻依舊為她著想呢。
旁人也都紛紛點頭,不明白雲疏月到底在耍什麼花招,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
「你別再狡辯了,讓你拿出證據,你卻拿了瓶子,當我們都眼瞎嗎?」
「就是呀,你就是想嫁禍給詩郡主,我們都看出來了,你直接下跪道歉吧!」
雲疏月冷笑一聲,她還沒說完呢,江流詩就迫不及待想讓她下跪了?
這群人急什麼,怕自己欺負他們最善良最美好的詩郡主么?
蕭蒼衍見到那隻小豹子的神色不冷不熱,也沒有帶上絲毫怒意,她語氣依舊清冷,高聲道:
「大家可以看看,這個瓶子上沾了什麼。」
那個瓶子被穩穩的放在中間,可是那麼小的瓶子,眾人離得遠,哪裡會看得出上面沾了何物。
連江流詩也下意識的伸長脖子去看,卻什麼都沒看到。
「什麼呀,上面什麼都沒有啊,你在糊弄人吧!」
「上面好像有一點點紅色,呵呵,你不會說這就是詩郡主偷盜的理由吧,也太好笑了!」
雲疏月不急不惱,淡淡道:「皇上,能否給臣女一盆水和一塊白色的布?」
皇帝沉著臉,准了。
她將白布沾濕了水,擦了擦瓶身,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諸位看好了。」
話音剛落,她將白布展開,露出淡淡的紅色在眾人面前。
這算什麼?就這樣證明?
江流詩不屑的嗤笑,哼,雲疏月果然是在擾亂視聽。
她正想出言嘲諷兩句,卻突然聽見一名女子『咦』了一聲。
「這上面怎麼有紅紅的東西?哎?那顏色是胭脂?」
「啊!我想起來了!這是雲裳閣的胭脂『暖陽』,我記得好像是……好像是冬季限量,只有這一盒呢!」
瓶子上有精緻的雕花,就在某個雕花的凹凸處,有些紅色的膏體,加上雲疏月將這些膏體溶解擦拭在了白布上,眼尖的女人立馬認出來,那就是雲裳閣的胭脂。
「這胭脂不是很貴么,似乎最後是被詩郡主買走了的……」
「是呀,當初詩郡主花了一萬兩白銀買下的,我們都好羨慕呢……」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面帶懷疑的朝江流詩看過去。
江流詩的胭脂,怎麼會出現在天靈水的瓶子上!
她面色一變,渾身僵硬,腦中一時半會想不出對應之策,下意識開口:「我的……我的胭脂前些日子就丟了,沒想到是被疏月妹妹撿走了,還……還利用胭脂來嫁禍我!」
雲疏月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蠢嘛,還知道反駁。
江流詩朝蕭蒼衍看去,怎麼辦呀,她的胭脂居然沾上去了,萬一被揭發,自己可是要入獄的呀!
蒼王哥哥一定會幫自己的,自己和雲疏月,蒼王哥哥肯定選自己,讓雲疏月去死的。
沒錯,沒錯,她這麼高貴,讓雲疏月替她去死怎麼了,那是雲疏月的榮幸!
不行……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引起旁人和蒼王哥哥的同情,不讓雲疏月繼續說下去。
這個小賤人居然發現了這一點……那就只能去死了!
如果現在她被雲疏月『打』了,那大家一定會更憤怒的,說不定蒼王哥哥會直接給那個賤人定罪呢……
想到這裡,她表現的更為可憐,走上前,在背對著眾人的地方,抓起雲疏月的手,狠狠往自己身上甩了一巴掌!
接下來,就響起了萍兒不敢置信的吼聲:「雲三小姐!你不僅嫁禍我們郡主,你還……你還偷偷摸摸打她,太過分了!你就是覺得我們郡主好欺負,不會揭發你!」
眾人這時候看到,詩郡主轉過身來,她眸中含淚,瑟瑟發抖,對著萍兒搖頭:「別、別說了……」
旁人瞬間惱了,雲疏月不會是被詩郡主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怎麼還打人呢?
反而那個當事人不疾不徐,淡淡問道:「嗯?詩郡主,我打你了?」
江流詩的目光有些躲閃心虛,但她語氣依舊柔弱無比:「疏月妹妹,你不要再錯下去了,雖然你打了我……啊,沒有,沒有,你沒有打我呢……」
「郡主,你太善良了!你就說實話吧!」萍兒怒吼。
江流詩哭的梨花帶雨:「萍兒,你怎麼這般不懂事!現在說疏月妹妹打了我,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
雲疏月看著兩人的表演,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啊,真是影后啊。
江流詩看似在為她脫罪,可字字句句都在說『疏月妹妹打了我』,既然如此……
『啪——!』
在江流詩痛哭流涕說到一半的時候,腦袋突然一偏。
眾人的呼吸驟停,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江流詩只覺得自己的左臉火辣辣的疼,屈辱感湧上大腦,雲疏月打她了……雲疏月打她了……
「怎麼會有人希望被我打?雖然不明白,不過既然詩郡主有這個願望,我還是會滿足你的。」
眾人:……
感情雲疏月這一巴掌,還是滿足詩郡主了?
「啊啊啊!!雲疏月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打本郡主!!」一時之間,江流詩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憤怒出聲。
和方才那個為雲疏月『脫罪』的詩郡主,判若兩人。
她現在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了,她只知道雲疏月打了她,她不甘心!她要打死雲疏月!
「你這個賤人!本郡主要你不得好死!」
雲疏月絲毫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目光淡然:「詩郡主,我想告訴你的是,我貴為蒼王妃,至少現在還是蒼王妃——我打你,用不著偷偷摸摸。我想打你,就這樣打了,懂么?」
方才江流詩的婢女說,雲疏月偷偷摸摸打了郡主一巴掌。
現在雲疏月說,我想打你就能打你,用不著偷偷摸摸,因為我是蒼王殿下承認的蒼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