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看著他,他對江流詩到底是什麼感情啊,似乎很矛盾,他可以看著江流詩摔跤,卻也在她哭泣之時,對雲疏月說『適可而止』。
她不懂蒼王殿下心裡在想什麼,垂下眸,「我覺得不開心所以離開,有什麼不對嗎?」
他怒火中燒:「雲疏月,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去留,本王說了算!」他允許她走了么?
雲疏月一聽這話差點爆炸,「蒼王殿下,雖然我們是假裝夫妻互利互惠,但你的毒只有我可以解,你憑什麼這樣要求我!」
「假夫妻?」蕭蒼衍眸子微眯:「聖旨是真的,年後本王要娶你也是真的,你如今住在本王的蒼松院更是真的,你卻告訴本王,你與本王是假夫妻?」
雲疏月心裡一顫,他什麼意思?
不是說好的,做一對假夫妻,他保她安穩,她救他性命嗎?
雖然這期間有些偏差,她險些守不住自己的心,但現在懸崖勒馬,和他做一對假夫妻,平平穩穩的度過這一年,還是來得及的吧?
然而蕭蒼衍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眸中滿含風雨,抬起她的下巴:「雲疏月,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魂。江流詩本王必須留著,但本王也說了,日後等她無用之時,隨你處置,至於現在……」
雲疏月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個男人猛地俯下身來,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她渾身一顫,四肢百骸浮起一股酸麻感,身子軟了下去,「蕭……」
能得蒼王之吻,那是種什麼感覺?
直到雲疏月渾身癱軟時,蕭蒼衍才放開他,神色依舊淡漠,怒火卻已經漸漸消退:「至於現在,不準惹本王生氣。」
「……」憑什麼啊!她掙扎,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心裡卻已經漸漸平復了下來。
「雲疏月,不是假的。」他冷著眸:「本王娶你,你嫁給本王,這都不是假的。」
娶了她便要對她負責,蕭蒼衍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負責的人。
她別過頭,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怪怪的,他說他有不得已的理由。
雲疏月很糾結,她凝眸看著蕭蒼衍,終於下定決心:「蕭蒼衍……」
「殿下,郡主傷口複發,正哭鬧呢,您能不能去看看……」突然,門外傳來了萍兒的哭聲。
雲疏月猛地一顫,頓時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郡主?江流詩!
「殿下,郡主只有您了,您能不能去看看她,郡主她……」然而萍兒的話音未落,就只傳來了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被暗衛帶走了。
雲疏月心口的那股怒氣又浮了出來。
呵呵,江流詩病了,要讓蕭蒼衍去探望?別說蒼王殿下沒去這種話,光是萍兒能夠自由出入蒼松院這一點,已經讓她很不開心了!
原本江流詩霸佔了丹芷院,她倒也沒什麼,但是她沒想到,蕭蒼衍居然同意了她們主僕出入蒼松院。
呵,一個想做側妃的女人都能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她這個王妃是笑話么?
她原本還想服個軟的,現在?滾!
雲疏月冷笑一聲,退開三步,陰陽怪氣:「殿下對詩郡主就是好啊,連她的侍女都能隨意出入你的蒼松院了。」
她可記得,她剛來蒼王府的時候,蕭蒼衍嚴禁她往蒼松院跑的呢。
十年的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啊,只有她才是外人!
她這個外人,留在蒼松院豈不是惹人嫌棄?
雲疏月越來越憤怒,惡向膽邊生,指著門口:「蕭蒼衍,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愛去看誰就去看誰,我不稀罕了!」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蒼王殿下瞬間蹙起了眉:「雲疏月,你再說一遍?」
當今天下,誰敢對他說『滾』這個字?
門外的暗衛都嚇傻了,半個字都不敢說,那可是蒼王殿下呀,王妃居然敢吼主子,不要命了嗎?
全天下敢吼主子的人,全都死了呀。
「……」蕭蒼衍有著與生俱來的衿貴與驕傲,為了一個女人,他已經有了太多的破例,真是寵的無法無天了,敢讓他滾!
「殿下,殿下,郡主暈過去了,殿下……」門外又傳來第二個江流詩婢女的聲音。
這一下,瞬間將雲疏月的怒氣點燃,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一陣酸澀:「蕭蒼衍,你給我滾蛋!我最討厭你了!」
江流詩的侍女都可以隨意出入蒼松院,曾經的她卻不行。江流詩暈過去了,與他何干?要在深夜千方百計的跑來蒼松院喊走他?
一般人都知道,晚上兩位主子休息了,而且還住在一起,江流詩現在來『打攪』,是安了什麼心?
偏偏蒼松院的暗衛無人阻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的命令了。
她委屈又想哭,狠狠一跺腳:「你去陪你的江流詩吧!」
蕭蒼衍:……
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她又哪裡生氣了?
因為她們可以隨意出入蒼松院?
蕭蒼衍心裡突然疼了一下,他怎麼忘了,這丫頭才來蒼王府之時,他說過,不准她進蒼松院的,所以……
她是吃醋了?
然而雲疏月已經說了三個『滾』字,本就滿懷怒氣的蒼王殿下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她生氣,自己留在這裡,會讓她更氣,還不如離開。
原本還想告訴她天靈水的事,誰知道這女人就知道鬧。
雲疏月抬頭,見他真的走了,心裡一愣。
他……他的寢殿就在這裡,讓他滾只是一時氣話,他真的走了,去見江流詩?
呵呵,去見江流詩?
雲疏月冷笑一聲:「你回來!」
男人頓住腳步,心裡一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喜悅浮上心尖。
但他面無表情,聲色不動,步伐沉穩的走了回去。
正想問問這女人是不是服軟了,不鬧了,卻見她走到了自己面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滾吧!」
蕭蒼衍:……
這女人!
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勁?小腿上的傷口裂開,他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依舊面色沉穩,恍若鐵血修羅。
雲疏月不看他,心裡卻在打鼓。
完了完了,她剛剛那一腳踢的好重,蕭蒼衍會不會打她……
要不要道個歉什麼的……
她剛一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下意識一個哆嗦:「殿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零一焦急的聲音:「主子,宮中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