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到天亮時在堪堪停下。
許是心裡安了,蘇櫻這一覺睡得尤為舒坦,近中午才悠然醒來,白狼已不在身旁,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為她遞食物的高大男人。
一夜的雨水將一切洗得煥然一新,特別是在這純天然無污染的原始社會,蘇櫻走出門,滿目都是洗滌后蒼翠的綠,鼻翼間嗅到的也是空氣的清新。
她忽然想起,今天她應該是去長老那學習獸語的,但現在……中午都過了啊。
蘇櫻看看身側的男人,恰好有途徑的獸人路過,挺友好地打了個招呼,見昨日剛來的人類還在此處,便提了兩句,問雷蒙德是不是將這事給忘了。
「我記得——」雷蒙德回,「但她太累了。」
他醒得很早,卻還是縱容蘇櫻一直睡到現在。
可落在那頭獸人的耳中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意思:「嘿!雷蒙德我的兄弟,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啊,折騰了一整夜么……天!你真是太殘忍了!不過我喜歡!……現在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你也該送你的雌性去巴爾長老那了。」
雷蒙德輕諷,「你沒可能的。」
蘇櫻:「……」
污污污,好好說著話怎麼就突然飆起車來?
雷蒙德又說:「我們馬上就去。」接著他稍微彎腰,與蘇櫻的視線對上。
雨後的地潮濕而泥濘,蘇櫻這具身體穿越時穿的是毛衣、牛仔褲配球鞋,但也經不起泥潭的折騰,正糾結著要怎麼過去,雷蒙德就攬著她的腰將她一把抱起——
扛在肩膀上!
跟抗麻袋似的!
蘇櫻:「——!!!」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獸人這種物種真的是沒有腦子的嗎?還是說,現在該慶幸她穿的還好不是裙子?!
蘇櫻現在整個人都彎折在對方肩頭,這姿勢實在是太尷尬了——半點少女心都激不起,蘇櫻掙扎著要起身,卻被雷蒙德在屁股上拍了下,警告道。
「安靜點,別發騷。」
我騷你爸爸哦!
最後蘇櫻還是在惡勢力下低了頭,她泄憤地戳著男人背部的肌肉,默默將她昨晚那句承諾收了回來。
對他好點?
不不不——
不可能的!沒有的事!
何況這種對象……還談什麼戀愛?
直接打死算了!
-
雷蒙德家離長老巴爾很近,走一回就到,路上幾乎沒遇到人,沒給蘇櫻丟臉的機會。
她被雷蒙德從肩膀上卸(?)下來,才鬆一口氣,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的田蜜,蘇櫻只掃了她一眼,就被雷蒙德攬著肩膀,去屋裡找長老了。
從頭到尾都沒瞧田蜜一眼。
長老是上了年紀的,頭髮和鬍鬚都染著白色,儘管也高大,卻比年輕那些看上去多了幾分慈祥,見他們兩人也遲也沒多說什麼,而是露出一種欣慰的、我們都懂的、孩子終於長大了的表情。
蘇櫻:「……」
獸人世界的每一位都那麼野性洒脫、狂放不羈還有……老司機?
雷蒙德低頭看了眼蘇櫻:「先教她一些基本用語,平常能交流就好,她要覺得困難或者是不想學……」
他頓了頓:「那就由我來學習她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