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並未回答。

蘇杭低頭，在蘇櫻臉頰上又吻了一下，那滋味在舌尖蔓開，素來沒有味覺的他，第一次知曉了眼淚的味道——

很苦，很澀，像……

似曾相識。

見蘇櫻沒有拒絕，蘇杭冰冷的唇在她臉上遊走了好一段路，到唇邊才緩緩停下，這種感覺很奇妙——甘美又苦楚，讓他有種重新活過來的錯覺。

他想看到她受自己影響，流露出更多更多的情緒；

笑也好，苦也罷，都只為他一人！

卻又捨不得她有半點難過。

蘇杭最終黯啞著嗓音低聲道：「姐姐，為什麼不開心？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有什麼是蘇杭能做的，讓你重新開心起來的事？」

少年徐徐誘哄。

「說出來吧，姐姐，告訴我——蘇杭一定為你做到。」

蘇櫻的雙眼逐漸恢復了焦距，她依舊有些木訥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張了張嘴：「……蘇杭？」

「嗯。」

少年握著她的手，而唇純情地在蘇櫻額頭又點了點，「對，蘇杭在這裡。」

蘇櫻又跟著輕聲念了一遍，而後，她緩緩地笑起來，那笑容很美，也很空靈，不見半點凝聚的實質，像是在盼望一個實現不了的美好願望。

「開心的事？」

「我希望我跟我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希望末世能快點過去……不想再看到這樣灰濛濛壓抑的天了。」

蘇杭握住她的手緊了緊，薄唇用力抿起，又鬆開，綻出一個漂亮的笑容：「所以姐姐最在意的人是誰呢，是不是『蘇杭』？」

他固執地要給自己討一個肯定的答案。

蘇櫻看著他，也笑：「對。是我很弱很弱的弟弟——蘇杭。」

不是視人命於無物喪屍皇，蘇杭。

蘇杭的笑容像午夜曇花，一點點地綻開盛放，本就柔美的外貌更是艷麗得叫人不可直視，甚至被賦予了魅惑的魔力。

「太好了，我就知道——對姐姐來說，最重要的人，還是我呢。」

蘇櫻臉上那丁點的淚水，已經被蘇杭悉數抹去，可那張柔婉的臉，襯著白皙的膚色，依舊叫人憐惜，蘇杭強勢地將蘇櫻的腦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學著過往蘇櫻的模樣，在少女的背上輕拍。

像哥哥在安慰膽小的妹妹。

「好啦，姐姐都那麼大的人了，不要遇到一點點事情就哭鼻子哦，像個小女孩一樣，真的很孩子氣。」

他的語氣輕柔的彷彿催眠。

「只要姐姐以後都乖乖的，那麼……」

「一切都能如你所願。」

蘇櫻像聽進去了，又像被他哄得真要睡著了，只是很輕很輕地應了一個「嗯」。

【原來你這次苦肉計的施展對象不是我啊。】

系統恍然大悟，語氣還是不太贊同：【不過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套路，往後你還是少用用吧，傷身又傷腎。】

把它跟蘇杭都騙到了……

真的是演技嗎？

蘇櫻闔眼，抬手勾了一縷蘇杭的碎發，卻在心底說：「……對不起。」

騙了你，對不起。

蘇杭回頭，對著蘇櫻恬靜的睡顏，甜甜一笑。

「好夢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