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愣。
楚鈺已然走到蘇櫻身邊,他僅僅佇在那兒,清瘦的身形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強大和堅定,像能為身旁那人擋去所有風雨。
事實也是如此。
楚鈺低頭,對上蘇櫻的視線微微一笑,抬頭再看齊王,已恢復一貫的淡冷。
齊王的臉上先是出現驚訝之色,又漸漸轉為陰沉,晦暗的視線在蘇櫻和楚鈺身上不斷徘徊,沉聲道。
「大皇兄,這……」
他千方百計想要拉攏的女子,居然跟他最大的競爭對手走到一起。
要他如何不氣!?
蘇櫻乖乖地,往楚鈺身後挪了挪,把自己主動歸入那位的保護範圍。
這個小動作,讓楚鈺眸底漾起細碎的笑意,也叫齊王的臉色更難看了。
齊王狀似不經意地說:「原來皇兄跟師小姐也有交情嗎?」
也——這個字,用得還真是好。
「錯了。」楚鈺說。
「什麼?」齊王問。
楚鈺的聲音不響,卻不容抗拒:「三弟,你該叫皇嫂的。」
齊王:「……」
楚鈺彎腰,把蘇櫻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瞧向齊王的目光卻是冷清不含任何感情。
「不要隨便用那種身份的東西跟本宮的太子妃比,三弟——慎言,還是要本宮請太傅再教導你幾日?」
他在蘇櫻面前自稱「我」,對齊王卻自稱「本宮」。
師冉衣被齊王納為侍妾這事,楚鈺如何不知?
現在是在提醒對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楚鈺嘴裡說的是師冉衣,卻也有指桑罵槐的意思,暗指無論比較哪點……
齊王始終都是不如他的。
大概從小到大類似的話沒少聽,齊王的臉色僅僅是黑了一秒鐘,很快又恢復正常。
可即便他故作大方,眉宇間還是藏著些許陰沉和不甘,連帶看向蘇櫻的那邊,都多了幾分戾氣。
他自然沒忘當日筵席上蘇櫻不留情面的拒絕給他造成的羞辱,但現在這人卻向楚鈺投懷送抱……
齊王的眼神陰森帶毒,又故作大方地笑笑。
「如此嗎?是弟弟唐突了,居然不知皇兄同師小姐早有私情。」
在古時,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男子有私,這擱哪都是極毀名聲的一件事。
楚鈺淡淡道:「那三弟又錯了,賜婚是父皇的意思。」
「哦?那我如何不知?」齊王故意刁難。
旨意還沒下,這兩人就是名不言順!
在一旁掛機多時的蘇櫻總算站了出來,她眨眨眼:「若是齊王殿下沒有把那麼多時間花在王府後院,那知曉的事或許還能多一些,畢竟這京城也就那麼大。」
這是說齊王沉浸女色了。
楚鈺的手落在蘇櫻頭頂。
「頑皮。」他說,臉上一副縱容之色,還糾正道,「要叫三弟。」
太子妃的身份可不比齊王低……咳咳,雖然賜婚的聖旨還沒有落下……
齊王的臉色黑成一塊炭,哪裡還有半點君子之風?
齊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蘇櫻拉著楚鈺一同告了辭,因為心情太好,她還有些得意忘形了,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在上個世界的封池面前養成習慣了,竟不小心走到了楚鈺這個太子前面。
蘇櫻停了停,想等楚鈺上來。
後者卻伸手在她腰間抵了抵,說。
「走吧,你在前面,我跟著。」
他向來都是走在最前頭,唯有在皇帝身邊會落後些許,可今日,卻不自覺在她身側放緩步伐,身體相當習慣,又好像就這樣跟在她側後方,走著走著——
能一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