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辰有些不知所措,他懂這些病症,可從沒真正的給人看過呀,那小不點兒看了一眼陌辰「他和我差不多,會醫病?」
墨硯笑道「小娃有所不知,這位可是我們怪醫的徒孫,厲害這呢」
墨硯的話讓這小不點兒不信服,可摸了摸口袋,倒沒說什麼「那你幫我爺爺看看吧」
坐下的老漢看了一眼一旁的孫子,想說什麼,卻又沒開口
陌辰定了定神,有模有樣的坐了下來「老爺爺是哪裡不適?」
老漢軟弱道「四肢睏倦。嗜卧盜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陌辰用小手提起老漢粗糙的大手診脈,又望了舌象,然後說道:「老爺爺發病之前都吃過什麼,做過什麼?」
老漢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的孫兒,猶豫片刻說道「前天我勞作回來,不見孫兒回來,就去外面找,可走了兩道街也沒見蹤影,回來時又趕上下雨,淋了些雨,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如此了」
老漢說完,一旁的小不點兒慚愧的低下頭陌璃夏做制完葯,看看時辰,快到午時了,這才出來看看陌辰,走的后廳,竟看到陌辰在為人診病,心下驚訝,一直躲在門口偷偷觀察
陌辰見老漢這麼一說,沉思了片刻很快寫好了方子,交給墨硯,叮囑道:「老爺爺這是年紀大了,傷寒過汗…。」說完像是遺漏了什麼,又抓起老漢的手腕把了脈半天脈
一旁的小不點兒見此,皺起眉頭「你到底會不會診病,告訴你,你要是給我爺爺診錯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陌辰一聽,放開老漢的手,憤憤道「一個小不點兒,還自稱小爺?哼,告訴你,本小爺我的醫術可不是吹出來的。你爺爺可不是常見的傷寒盜汗……」說著瞪了小娃一眼,快速的在宣紙上唰唰幾下,落顯生澀的筆記也掩飾不了自身的自信,寫完,就把單子給了一旁的小娃「趕緊去抓藥,先喝上一道,一天三劑湯藥。不出兩天就好了。」
小娃拿著藥方大致掃了一眼,可自己不認字,瞪了陌辰一眼,又小心的扶起爺爺「爺爺,您先走」
「阿衡,這不好……」老漢還沒說完,就被這個小不點兒阿衡打斷道「爺爺放心,等咱有銀子了,會還的!爺爺先走。」
老漢無奈嘆氣,默默的走出藥鋪
陌辰見這老爺爺有些虛弱,想上去攙扶,可一看到那小不點兒的警戒的眼神,又坐了回去,自言道「不講理!哼」
叫阿衡的目送著爺爺走出藥鋪,等了一會兒,正好見有人來抓藥,磨磨蹭蹭排到了病患後面,等到他時,已經有一刻鐘了「小娃,你的葯好了,一共一兩……」墨硯這邊剛把葯遞過去,用算盤算著小娃的葯錢,可還沒說完,就見那小不點兒飛快的跑了出去
「唉,唉,你站住……」墨硯見此趕緊跑出葯櫃追了出去
一旁的陌辰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墨硯追出去,才恍然「這小子,竟然想賴賬?」心裡想著,也趕緊追出門
可門口哪兒還有小不點兒的影子?這小子倒是賊遛的很……
墨硯在藥鋪這幾年,這種形形色色的怪事經歷過些,這種事兒見怪不怪,抓住還好,抓不住自認倒霉,這種小財,擱不住報官!
陌辰可不是墨硯,他第一次給人診病,就出了這樣的事兒,心裡不是滋味
墨硯拍了怕陌辰的肩「哎,今天算是咱行善了」
「那小子,一看就是個不省心的,哼,居然青天白日的做這種……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
陌璃夏笑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診桌旁,見兩人進來,淡然的笑了笑「陌大夫……」
「我都看見了」陌璃夏喝了口水,見陌辰那氣憤的小臉,又笑了笑「今天表現不錯!」
陌辰一聽,苦著臉羞愧道「師父,都是我不好,我剛剛就不該給他們診病。」
陌璃夏沒有接話,問道「你給師父說說,那老爺爺是什麼病因?」
陌辰抬起頭,正經道「本來徒兒以為是簡單的傷風熱感,可最後徒兒又想了想那老爺爺說的話,跑了兩條街,又淋了雨,徒兒突然想到師父教的,這種病症很像虛虧……不知徒兒分析的可對?」
陌璃夏點點頭「恩,診的很對,那老爺爺就是這病症……只是」
「只是什麼……」
陌璃夏哈哈大笑「只是辰兒第一次診病就被人坑了,師父想……這件事要不要記入千氏醫譜」
陌璃夏這一打趣,更讓陌辰惱羞「師父……」
「呵呵,好了,逗你呢,剛剛我在後面觀察了,那老爺爺確實是病了,那小娃倒是大膽,我估計他們真的是沒銀錢?……好了,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點兒」墨硯低頭應道,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陌辰依然皺著臉,心裡不知在想什麼,陌璃夏笑著攬過他的肩「好了,不要傷心了,今天你做的很好,及時糾正了病因,要知道有些大夫面子重於一切,明知道錯了,卻瞞而不改。這樣的醫品太差,害己又害人。」
陌辰朝陌璃夏點點頭「師父,徒兒知道了。」
墨硯這邊招呼完客人,笑著打趣道「陌大夫,小少爺雖然年紀小,但醫術真是沒的說,這柴大夫的診單,小少爺都會,要我看,咱們也別招人了,乾脆讓小少爺坐堂算了」
陌辰見墨硯這麼說,眼睛期待的看著陌璃夏
「不行,該招還得招,辰兒太小」
「師父」陌辰有些撒嬌道「求求師父了,辰兒會很仔細的,再說這樣,辰兒才用學的更多。」
陌璃夏笑道「也不是不可,等坐堂大夫招到了,你沐休時跟著大夫,慢慢的在診病,你也要讓人信服你才行,今天那小娃,是打定主意要賴賬,沒錢,所以勉強讓你看了,要換做別的病患,指定不行」
陌辰聳拉著頭,表示同意
「陌小姐」熙春這時進來,手裡提著籃子
「熙春,可有事?」
「陌小姐,我家小姐已經準備好飯菜,等著您和小少爺一塊過去呢」
「啊,我…我不餓」陌辰一聽連忙搖頭
熙春乾笑了兩聲「小少爺放心,這次是廚娘做的」
陌璃夏和陌辰相對一笑,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