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幾乎是在小羽話音落下的瞬間，軒轅文就已經開了口，許是心裡為夏傾歌和夜天絕擔憂的緣故，他的聲調也不自覺的提高了不少。

看向小羽，軒轅文起身，他冷著臉開口。

「小羽姑娘，感情的事，強求已經很不光明磊落了，若是再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你就算得到了，能夠安心？」

「我當然能。」

對於軒轅文說的那套道理油鹽不進，小羽冷笑。

「我只問結果，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同樣，我也希望軒轅公子不要胡思亂想，按照我說的做，將我說的事情辦好……這就是你最該想的事。至於其他的，少費心。」

「可我做不到這麼對傾歌。」

「有什麼做不到的？」

小羽不以為意，她看著軒轅文，眼底神采奕奕，帶著幾分曖昧和興奮。

「你將夏傾歌引來，毀了她的清白，不但能夠讓她和夜天絕鬧掰，幫我得到夜天絕，你更可以幫到你自己。幫你自己治好這一身的屍蠶，幫你自己得到心愛的女人……軒轅公子，這不虧本的買賣，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在猶豫什麼？

若是在最初認識夏傾歌和夜天絕的時候，若是在這份友情，還沒有佔據他的心，他的感激和良知還不這麼強烈的時候，他自然不會猶豫。

可現在，他真的做不到，哪怕是做戲也不成。

看向小羽，軒轅文道。

「小羽，我警告你一次，我的確有求於你，可是這不代表我就真的要受你擺布。活到了我這份上，我不怕魚死網破，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拉著你一起死，讓你給我墊背。」

軒轅文的話，說的咬牙切齒，恨意濃濃。

可是，小羽竟然全然忽視了，她的臉上笑意盈盈，她談笑風生。

「陪你一起死……原來你喜歡我……」

「你……」

「一廂情願是孽，這是軒轅公子你說的，」打斷軒轅文的話，小羽勾唇冷笑，「雖然軒轅公子你喜歡上了我，可我暫時還對你沒什麼興趣，你對我這麼造孽，只怕是不太好的。」

歪曲軒轅文話的含義，小羽的話說的一點都不臉紅。

倒是軒轅文，一臉的無奈。

小羽這性子，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尤其是他的這條命，還被小羽拿捏著，他更少了幾分底氣。這種栽了，並且栽的死死的感覺，讓他整個人不痛快極了。

將軒轅文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小羽一臉的滿足。

「行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給你兩日的時間，你好好安排，兩日之後我一定要得到讓我滿意的結果，否則，事情會怎麼發展，我可就不確定了。」

威脅著說完，小羽起身出了軒轅文的房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該安排的事情，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可是從這屋子裡走出來，她心裡卻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憋屈。

回到了外院，小羽心裡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更加的強烈。

她忍不住換了身衣衫，出了閑雲山莊。

小羽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後有一道人影追隨。

從閑雲山莊往北，小羽去了與夜天絕、司徒浩月等人相遇的紫竹林。沒有絲毫的猶豫，小羽直接進了紫竹林，一路向西北走，很快她就到了一處竹屋。二層的竹屋，並不算大，可遠遠的看去，在月色下，倒顯得很精緻。

只不過，看樣子那竹屋所用的竹子很新，似乎剛建了沒多久。

小羽快速進了竹屋。

竹屋臨窗有一簇燭光，小羽進去之後，直接坐在了窗邊，很快就有一個女子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回來了？事情怎麼樣？」

一邊說著，女子一邊從床上起來，她的身上穿著一身紅裙，緩緩走到窗邊。在燭光的映襯下，在夜色里，她那副裝扮，倒是更多了幾分嬌滴滴的柔媚。

若是夏傾歌在，她一定能夠認出來。

這女人，就是之前在凌霄閣中，在他們對面包廂里，蒙著面紗的紅衣女子，是與那白衣公子在一起的人。

聽著紅衣女子的話，小羽微微的嘆了口氣。

「璇姐姐，我心裡好堵得慌。」

「堵得慌？」林情璇看著小羽，秀眉微挑的，除去了面紗，她的表情中更多了幾分嫵媚，「我可從來都不知道，你這沒心沒肺的，心裡還有堵得慌的時候？怎麼，難不成你真的愛上夜天絕，不忍心對他下手了？」

說著，林情璇搖搖頭，快速將這個想法否定了。

「說不通啊，若是你真的愛上他了，將他拿下，拴在自己的身邊，豈不是正合你意，怎麼會心裡堵得慌？看來，我是得好好瞧瞧了……」

一邊說著，林情璇一邊看向外面。

知道林情璇精通占卜觀星，她這往外瞧，多半都是在看星象呢。

小羽見狀，一把將她拉回來。

「璇姐姐，你就別看了，那星象看不出人心來，你與其去觀星，還不如多關心關心我。我可是為你去辦事的，你也不說心疼心疼我，太沒良心了。」

聽著小羽抱怨的話，林情璇不由的笑笑。

她看向小羽，隨即道。

「你是幫我去辦事的，可實際上，實惠不是全讓你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盯了夜天絕一陣子之後，就已經對他動了心了。說到底，你還是在幫你自己，我最多不過是收了個漁翁之利罷了。」

她之前就和師兄說過，她會將夜天絕和夏傾歌，都控制在自己手裡。

而小羽，就是她控制夜天絕的一根線。

有了小羽，夏傾歌和夜天絕的關係，會按照她預設的路走，他們會各自成長，直到達到一定程度，能夠為自己所用。

不過現在看來，這根拴住夜天絕的線，似乎出了些麻煩。

微微嘆息一聲，林情璇道。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關鍵時候，你可別給我掉鏈子。」

「璇姐姐，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見過了軒轅文之後，我從他的房裡出來，突然覺得心裡很堵得慌。」

「軒轅文？」

林情璇挑眉，顯然對於軒轅文不太了解。

小羽見狀，解釋道，「就是用來挑撥夜天絕和夏傾歌關係的棋子，一個中了屍蠶，病入膏肓的男人罷了。」

「屍蠶？棋子？」

呢喃著這幾個字，林情璇看向小羽，她的聲音不禁冷了冷。

「小羽，雲姑姑給你的東西，你不會給軒轅文用了吧？你給他治療屍蠶，然後讓他為你辦事？」

「是啊。」

「呵，」林情璇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不少，「雲小羽，我是應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雲姑姑跟你說過多少次，她治療屍蠶的方法，是不外傳的，那東西也不可以輕易給人用。」

林情璇說的，小羽自然是明白的，她也記得娘親說過。

可是，她也不算太輕易給軒轅文用啊，她不是還讓軒轅文幫她辦事了？

蹙著眉頭，小羽有些不解。

將小羽的模樣看在眼裡，林情璇恨鐵不成鋼，「你和雲姑姑可真是母女，居然都是因為屍蠶栽了。也怪雲姑姑當初沒有跟你說清楚，才讓你這麼精明的丫頭，居然在這事上犯了傻。」

「璇姐姐……」

「得了。」

打斷小羽的話，沒好氣的白了小羽一眼，林情璇努力平息自己的心緒，半晌他才開口。

「從今日開始，你就別回閑雲山莊了，那裡的事，也不用你管了。」

「為什麼？」

小羽聽著林情璇的話，眉頭緊鎖，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璇姐姐，當初是你讓我去接近夜天絕的，我盯了他好些日子，心裡也喜歡上了。事情都安排到了這個地步，你讓我收手……我這心裡已經夠堵得慌了，你難不成想讓我心裡堵死？」

現在，她怎麼可能罷手？

別說她心裡真的對夜天絕有幾分傾慕，就算沒有，她也不允許自己在這種事上半途而廢。

她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聽著小羽的話，林情璇聲音清冷，「我不是想讓你心裡堵死，我是怕你再繼續留在閑雲山莊，會讓我心裡堵死。」

「璇姐姐……」

「若是想知道，就回去問雲姑姑，多餘的話我不便說。」

直接止住了小羽的問話，林情璇壓根不給她開口的餘地。

小羽聞言，不禁有些氣惱。

「璇姐姐，我會聽你的，幫你辦事，可我也不是你的奴才，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事情要怎麼辦，我自己說了算。閑雲山莊，我必然是要回去的，夜天絕，我也一定會得到手。」

林情璇了解雲小羽的脾氣，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著實是隨了雲姑姑。

微微嘆了口氣，林情璇妥協道。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不攔著你，只是，在你回閑雲山莊之前，你要去一趟卿山別院，幫我辦件事。」

「卿山別院？」小羽挑眉，「皇甫霖？」

「是。」

林情璇眉頭緊鎖，她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隨即到書案邊上，提筆快速寫了一封信，而後封好遞給小羽。

「你去卿山別院，將這封信交給皇甫霖，他看過之後，自會明白一切。把這事辦完了，你想回閑雲山莊，還是想去哪，還有你想做什麼，我都不管你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