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本王可以饒你一命，可若是你解釋不清，胡亂污衊本王王妃……本王怎麼將你救就下來的，就能怎麼送你上黃泉路。甚至，本王的手段會更殘忍。」

夜天絕的話冷意凜然，小羽絲毫不懷疑他在誇大其詞。

說得出，夜天絕一定做得到。

話已經說出了口，眼下她在夜天絕的面前，已然沒有什麼退路了，不論如何，她都得繼續。

因為即便她不開口，她也要承受夜天絕的怒火。

心想通了這一層，小羽索性打定主意要黑夏傾歌一把。

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夜天絕和素衣不讓她好過，那她就拉上夏傾歌，讓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不好過。這樣，她的心裡，還能更舒坦一點。

更何況以她的本事，就算真與夜天絕撕破臉皮，她也不至於落得一死……

她沒什麼好怕的。

心裡想著這些，小羽心下稍安，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之後她微微思量，便看向夜天絕，冷著臉說道。

「王爺，素衣撒謊，污衊小女子，不是想要將小女子趕出閑雲山莊，就是想借王爺之手弄死小女子，而這背後的原因，都是為了戰王妃。因為，小女子曾誤打誤撞，發現戰王妃的一個秘密。」

「秘密？」

呢喃著這兩個字，夜天絕盯著小羽，眼神幽深。

倒是不懷疑夏傾歌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只是，夜天絕想要知道，小羽這舌燦蓮花的本事，到底能無中生有出什麼秘密來？

後宮的女人，夜天絕見了太多了，爭風吃醋、互相陷害，這種事他也見了不少。

如今來了滄傲大陸，沒了後宮，沒了女人……

可還有小羽這種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玩意來裹亂……或許，是這裡的人還不夠了解他的脾氣。大約他應該做些殺雞儆猴的事，來讓那些有著異樣心思的女人，都清清心。

夜天絕的心思，小羽絲毫不知，聽著問話，她急忙繼續。

「是，小女子昨夜裡，曾瞧見戰王妃去了軒轅公子的院子，而且在軒轅公子房裡逗留許久。不但如此，而且他們二人在房內交談密切，話語中多有曖昧，當時小女子和素衣都在門外，那些話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深情款款，而且……」

「夠了。」

冷冷的打斷小羽的話，夜天絕面猙獰，他厲聲吼道。

「這樣的話，本王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否則，本王一定要了你的命，絕不手軟。」

話音落下，夜天絕轉身拂袖而去。

而素衣也深知留下來危險，趁著夜天絕還未走遠，小羽不敢輕舉妄動，她迅速起身離開了。

這花廳里，一時間就只剩了小羽。

沒了看客，做戲也沒了意義，小羽索性緩緩起身，她臉色陰冷。

「該死的賤婢，等事情了了，我一定送你上路。」

小羽心中怒意沸騰，她嘴上忍不住嘀咕，不過她才稍稍說一句，就見素問快步走了進來。

臉上沒有厭惡和驚恐，相反，素問的臉上還有些許擔憂。

一進來，素問便急急的開口，「小羽姑娘，你可還好？」

「哼，」小羽冷哼，她看著素問，心裡滿是防備，所以出口的話也有些刺耳，「才走一個冤枉我的，你又來做什麼？怎麼，你也想說我要殺你，然後置我於死地？」

「小羽姑娘誤會了。」

面對著小羽凌厲的質問，素問絲毫不慌張，她迅速解釋道。

「素衣的事是怎麼回事，奴婢不清楚，可是奴婢瞧著小羽姑娘不是那心狠會殺人的人。更何況，素衣只是一個侍婢，身份卑微，小羽姑娘並沒有對她動手的理由。這件事，怕是中間有什麼誤會，想來是素衣搞錯了什麼事，才會牽累了小羽姑娘。」

素問的話說得認真又貼心，小羽聽著，不禁挑眉，她有些難以置信。

「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

對上小羽的眸子，素問的眼神沒有一點迴避，她很懂得看別人的心思，同樣也懂得讓如何信任自己，哪怕自己說的是謊話。

四目相對，素問一臉坦誠。

「奴婢是個簡單的人，自來有一說一，那些繞彎子討好人的話，奴婢不願說。尤其是奴婢哄騙小羽姑娘也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

「嗯。」

這話說在了點上，小羽微微點頭，她憤怒的容顏緩緩換上一抹楚楚可憐。

雖然素問只是一個婢女，可只要她肯信自己，那之後很多事，她都可以通過素問的手來辦理。這枚棋子，她必須拉到手。

心裡想著，小羽望向夜天絕消失的方向，她低喃。

「或許，我們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你都明白的事，王爺卻不願明白，不願去想。說到底，還是他在乎王妃，不願相信我所言為真。是我命苦，如今任憑人污衊，卻百口莫辯，這就是命吧……」

說完，小羽忍不住沉沉的嘆息了一聲，連那流淌的氣息里，都帶著幾分壓抑。

這戲，她做的連自己都有幾分相信了。

素問瞧著小羽那模樣，眼神幾不可見的暗了暗，開口閉口就提夏傾歌，一心想要取而代之……

她也不看自己到底配不配？

人沒本事，沒容貌，沒家世背景，這些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人沒有自知之明。

不過，這些都與素問無關，她只要做好夜天絕安排的事，引導著小羽往他們預設的路上走，著就夠了。

心裡嘀咕著，素問低聲道，「小羽姑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你可別不愛聽。」

「什麼？」

「其實，小羽姑娘你也沒必要太難過，王爺只是與我家王妃鬧了矛盾，拌了嘴，這才會心情不好，對其他事少了幾分耐心，缺了些許考量。你和素衣這事，出在了這個檔口，弄到了眼下這局面，其實也是在情理當中的，畢竟我家王爺和王妃，還沒吵過呢。或許，等明日我家王爺心情好些了，你再將事情和他說說，他會相信你的。」

聽著素問的話，小羽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些許詫異。

「你說王爺和王妃鬧了矛盾，拌了嘴？」

「是啊。」

說著，素問往外看了看，見沒有其他動靜，她才沖著小羽靠近幾分，而後低聲開口。

「奴婢一早去王妃院子里，聽涼嬤嬤念叨的，據說是因為昨兒夜裡，王妃去了軒轅公子的院子，才鬧出的事。」

「去軒轅公子的院子？」

小羽聽著這話，眉頭緊縮，心裡更多了幾分複雜情緒。

一方面，夏傾歌去過軒轅文的院子，指不定軒轅文會藉機跟她說些什麼。

或許，現在夏傾歌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也不一定。那之後，夏傾歌肯定會想辦法對付她，她在這閑雲山莊的處境，將會更尷尬，更艱難。

可另一方面，小羽卻也有些欣喜。

她剛剛信口編了胡話，扯上了夏傾歌和軒轅文的情感曖昧，原本她也不過是想黑夏傾歌一把，卻不成想誤打誤撞，真的壓中了寶，說中了事。

夜天絕是王爺出身，自小養尊處優，他那樣的人高傲、霸道，容不得背叛。

若是夏傾歌很的和軒轅文有些什麼，那於他來說，就是一種背叛。無疑，這對夜天絕來說，是種傷害，也是種挑釁。

剛剛她的話，大約是戳到了夜天絕的痛處了。

所以，夜天絕是因為想起和夏傾歌之間的不快，才發了那麼大火的嘛？他的憤怒，其實與她關係並不算大，是嗎？

心裡有幾分忐忑，小羽不太敢確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暗暗的尋思著，或許找個機會，再找其他人問問，確定一下消息，之後再安排下一步的行動比較好。

這樣，也能有的放矢，算無遺漏。

心裡嘀咕著，小羽就聽到素問開口。

「小羽姑娘你或許不知道，其實原本在天陵的時候，那會兒軒轅公子還是雪燕太子，他就對我家王妃有些心思，只不過我家王妃和王爺關係極好，他從一開始就晚了一步，沒有辦法，他才不得不認了。」

聽著這話，小羽的眼神，不禁更亮了不少。

目光灼灼的看著素問，她急急的問，「那這事王爺知道嗎？」

「知道，」素問點頭，眼裡更多了幾分無奈，「也正是因為知道，我家王爺對軒轅公子的事，才會那麼忌諱，其實這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他根本放不下。

涼嬤嬤說，昨兒夜裡，王爺和王妃本是同時去的軒轅公子那，可三人說了沒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就回了。但之後夜裡，王妃又單獨去過一次軒轅公子的院子，當時王爺出去辦事了，他壓根不知道這情況。一直等到他出去辦事回來，王妃還沒回來，他這才發了火。」

說完，素問又往外張望了一下，之後才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

「小羽姑娘，王爺不願人提起昨夜的事，奴婢這也是看你難過，才跟你說的，你可不要再將這些話往外傳了。你只要知道，王爺的火氣不全是針對你，自己寬心了就好，其他的就爛在肚子里吧。否則王爺和王妃知道了，奴婢怕是沒活路的。」

說著，素問的臉上還露出一抹驚恐忐忑的表情，那樣子逼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