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的話，赤裸裸的，沒有一點遮掩。

軒轅文顯然也沒想到，小羽會提這樣的要求，一時間，他看向小羽的眼神，更多了幾分玩味。

他抿抿唇，想要開口。

見狀，小羽倒也不怕什麼，她直接動手，為軒轅文解開了穴道。

「怎麼樣，我的提議還可以吧？」

「你看上了天絕？」軒轅文凝眉，他嘲諷的冷哼，「別痴心妄想了，天絕和傾歌兩個人情比金堅，根本不是你能取而代之的。你想得到天絕的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軒轅文的話，說的倒是篤定，只不過這並不能改變小羽的心思。

嘴角微揚，小羽臉上滿是笑意。

「軒轅公子，你要知道，這世上從沒有什麼事是絕對不行的，尤其是這男女感情，更是如此。我承認，夏傾歌看起來是不錯，可是，她心裡對夜天絕也並沒有多關心。眼看著夜天絕陷入危險，她自己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可是，她連派人去幫忙都做不到，這樣的女人留在身邊有什麼用？她配不上夜天絕，被取代，這再正常不過了。」

想著昨夜裡，夜天絕單槍匹馬的去追黑衣人，而整個莊子上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小羽的心裡，就更多了幾分自信。

她的話，也更多了幾分篤定的意味。

軒轅文雖然不知道昨夜的事，可是，他知道這些日子裡，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都經歷了什麼。他們為了彼此，甚至連命都可以豁出去，根本不是小羽說的那樣。

她怕是被自己迷了眼，陷入在自己的假象中，不知所以了。

看向小羽，軒轅文冷哼。

「你根本不了解他們的感情，這麼妄下判斷，也太草率了。你若是聰明的話，我勸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多看看他們相處的情形，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我不了解他們？」

碎碎的念著這幾個字，小羽微微點頭，她笑著繼續。

「你說的對，或許我的確不夠了解他們吧，不過那又如何？我了解他們的以前，也不需要了解，因為往事總歸會成為過眼雲煙，而夜天絕以後的生活里，只會有我。既如此，那過去如何，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羽自信，自信到狂妄。

從認識夜天絕和夏傾歌開始，軒轅文也不是沒瞧見過往夜天絕身上撲的女人，可能達到如此目空一切水平的，大約也就只有一個歐陽芊芊了。

甚至於連歐陽芊芊，也不及她。

這女人，腦子都有水嗎？看不上夏傾歌，卻將自己捧得老高……

誰給她的膽子？

心裡嘀咕著，軒轅文想要開口，只是，他才一張口，小羽便抬手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微微傾身，幾乎靠在了軒轅文的身上，小羽輕喃。

「別說出來，你想要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呵……」

軒轅文冷笑，他用力的扭頭，躲開小羽的手指，而後冷聲道。

「看來，你心裡也是明白我要說什麼的，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你所說的事有多荒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所說的事，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也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污，沆瀣一氣。」

「有骨氣……」

直起身子，輕輕的拍了拍手，小羽淺笑。

「可是軒轅公子，你要知道，人這骨氣有時候是最沒用的。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可以幫你治療屍蠶，讓你活下來，不再受病痛之苦，不再受死亡威脅，這些都是夏傾歌所給不了你的。」

「傾歌都做不到的事，我憑什麼信你能做到？」

軒轅文也不傻，他很清楚小羽這個人詭計多端，嘴裡沒有什麼實話。他就算想活命，也不可能和她合作。

尤其是，一旦他站在了小羽這邊，那就是在傷害夏傾歌。

他怎麼忍心？

軒轅文的心思，在小羽面前，幾乎是透明的，她看的通透。她輕輕的笑了笑，隨即又道，「你是喜歡夏傾歌的吧？」

「……」

「即便你不開口，我也看得出來，有些感情是能從眼裡流出來的，未必要說出口。」

「……」

「聽說你曾經也是一朝太子，身份比之王爺，還要更尊貴不少，你就這麼甘於人下，甚至於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拱手相讓？軒轅公子，你這胸懷，是不是也太大度了一點？」

小羽話語犀利，專挑軒轅文的痛處戳。

軒轅文聽著那些話，臉色暗沉的厲害，因為小羽說的不錯，他心裡對夏傾歌的確還保留著幾分喜歡。

不過，喜歡不一定是佔有，愛也可能是成全。

看向小羽，軒轅文道。

「不用再浪費口舌了，你這三言兩語，挑撥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誘惑不了我，想將我拉入你的陣營，為你辦事，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真的不怕死？」

「怕。」

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這世上的人，但分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又有誰心甘情願去死的？他也很惜命，他也很想再活下去。

只是，活著和活著還不一樣。

被夏傾歌救回來，他活下去，心裡揣著的是感恩。而與小羽同流合污，做了傷害夏傾歌和夜天絕的事，他活了下來，那是苟延殘喘，是心中有愧。

那樣的日子，活著倒不如死。

看向小羽，軒轅文冷聲道。

「你這種奸詐小人，根本不可能明白，大丈夫生而為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軒轅文和你不一樣，我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做不了那種與人狼狽為奸，坑害朋友的事。」

「朋友？」

呢喃著這兩個字，小羽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嘲諷的冷笑。

「你把他們當朋友，可他們真的將你當朋友嗎？你現在這是還有神志，還有一口氣，他們為了拉攏人心，彰顯自己的情深意重，所以不得不救你。可是一旦你死了，他們會如何？說白了，為你流兩滴眼淚，他們都會覺得麻煩。

人家夫妻倆，沒了你照樣過日子，照樣生兒育女，三兩日過後，誰還記得你是誰？誰還為你的舍你為人而感動？

你，早被他們拋到腦後了。

軒轅公子，想想這場面，你不覺得悲涼嗎？想想你也可以好好的活著，甚至是將夏傾歌拴在自己的身邊，雙宿雙飛，這不比死更好嗎？軒轅公子，你是個聰明人，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選擇，真的還要我苦口婆心，再浪費口舌嗎？」

小羽的話說的直白，而且十分犀利。

軒轅文聽著，腦海里也不禁閃動著他離開之後，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歡聲笑語，攜手白頭的畫面。

若說心裡沒有羨慕，沒有遺憾，那是假的。

不過，他的羨慕並沒有病態。

遠的不說，就說今日，為了給他治療，夏傾歌整個人虛脫昏睡了一日，而夜天絕也跑前跑后的，去了凌霄閣找鬼醫尊使……這種付出，他看得清楚，他不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得到了還不滿足，還奢求更多。

看向小羽，軒轅文勾唇，冷冷的道。

「我早就說了，你的挑撥和誘惑，於我來說都沒有用。人固有一死，差別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已，我從中了屍蠶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所以我沒什麼可怕的。日子總歸是要過的，我死了，就像秋風落葉，不起波瀾，大家以後各過各的，過得滋潤，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倒是希望傾歌和天絕兩個人都不為我的離開而悲傷，他們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軒轅文的話說的篤定，沒有一絲勉強。

看著他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小羽的臉色，不禁更暗沉了不少，她討厭這種強硬不聽勸的。

這種人，不能為她所用，就必須為她所毀。

目光灼灼的看著軒轅文，小羽眼神猙獰，她冷聲道。

「軒轅文，我也沒那麼好的耐性，一遍遍的勸你。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你若主動幫我，那我可以為你治療屍蠶，讓你好好的活下去，甚至於幫你得到夏傾歌，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你若再冥頑不靈，那你就只能成為我的傀儡，到時候你就算活著，也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說到最後，那些話，幾乎是從小羽的牙縫中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威脅和憤怒。

傀儡，木偶……

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詞，軒轅文眉頭緊鎖，「你想做什麼？」

「呵……」

聽著軒轅文的話，小羽不禁冷冷的笑了一聲，她微微靠近軒轅文幾分，也沒瞞著他。於她看來，此刻的軒轅文，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擺布，她沒有隱瞞的必要。

「你知道，我是怎麼被夜天絕救的嘛？那時，有一匹餓狼在追我。」

「你……」

「呵，若是我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一群餓狼追，但是它們卻不會傷我分毫，這叫做馭獸之術。當然，這還只是皮毛而已，只要我願意，人也是可以被我操控的。就比如你……」

微微停頓，小羽的手，緩緩撫摸上軒轅文的臉頰。

她眉眼帶笑，嫵媚至極。

「若是你一直不答應與我合作，那我就會操控你，讓你成為我的傀儡，按著我的吩咐去做事。到時候，你就和那些餓狼一樣，沒有自主意識，沒有靈魂，你的腦海里只有我的吩咐……現在，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