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觸感,讓夏傾歌臉頰不禁泛紅。
努力忽視掉自己的羞澀,她仰著頭道,「我當然棒,醫毒雙絕的名聲,可不是虛的。」
「有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得了,別吹了。」
雖然夜天絕的話很好聽,夏傾歌也知道,他的話出自真心,只是,她真的聽不來那種甜言蜜語,有點客套。
而且,再吹捧,她怕她能飛起來。
心裡想著,夏傾歌看向夜天絕,低聲開口。
「對了,我還要跟你說呢,溫雅給咱們的冊子,我已經讓上面的字都顯露出來了,只是,我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
「嗯。」
夏傾歌聳聳肩,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上面的字我倒是都認識,可那應該有暗記密碼,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來。」
「好。」
聽著夜天絕應聲,夏傾歌快速回了自己房間。
她將之前收好的冊子,拿給夜天絕看。
對於官場上的事,夜天絕比夏傾歌知道的,到底要多一些,一看那冊子,他就明白了大概。
「這是一份名單,是溫良知道的所有太子黨人的名單,上面記錄的,是這些人在什麼時間,為夜天放做過什麼事,或者是有過多少金銀往來。」
「是嗎?」
夏傾歌拿過冊子,又看了看,只是,她依舊看不懂。
「看不明白。」
看著夏傾歌那好奇的樣子,夜天絕也樂得為她解釋。
「這每一列的頭兩個字,記錄的是科舉年份,下面的數字,是科舉名次,這樣就確定了是誰。緊接著的數字,靠上面的是冊子的頁數,緊接著的是相應頁數對應的列和行,往後翻就可以確定時間,和相應的內容。金銀往來,是記錄了具體數字的,至於其他的,多半都只有日期,而沒有內容。但是,你也知道,和科舉名次一樣,在這官場上能明著來的,都有史官記錄,哪怕是一本奏摺,也都有據可查。」
「那這暗著來的呢?」
明面上的,好歹是能見人的,可真正的陰謀,又有幾分能見人,能真正的被史官記下的?
聽著問話,夜天絕微微勾唇。
「暗著來的,要將這本冊子,倒著看。」
「倒著看?」
「確定了年月之後,再以年月所對應的數字,從后往前翻,查找相應的內容,每件事只有零星的幾個字,卻足夠點明一切了。」
可以說,溫良的這本冊子,羅織了大半太子黨的罪狀。
而且,都是鐵證!
溫良這些年做官,到底為百姓謀了多少福利,夜天絕不知道。不過,他對太子一黨的探查記錄,倒是夠細緻的。
能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有本事。
心裡想著,夜天絕將冊子合起來,他低聲道。
「這冊子,我會拿去找人做翻譯,將所有的內容,都一一羅列清楚。不過,暫時咱們還用不到。」
如今,夜天放就像是躲在暗處的老鼠,連頭也不露。
拿到這東西,攻擊他也沒用。
至於對這些官員下手,剷除異己……現在的天陵,怕是也經不起那麼大的動作,他最多也就挑幾個重要的下手。
其他的,還得徐徐圖之。
知道夜天絕的意思,夏傾歌倒是不甚在意。
「暫時用不到也不要緊,總歸有用到的時候,夜天放不可能永遠都藏在暗處,皇上壽誕前後,總歸有會有一場風波,夜天承、夜天煥都怕失去先機,急不可耐的跳出來,我就不信他能隱藏的太久。
古語云:假天用事,名之順也。
夜天放仗著有赫連家,有恃無恐,可逆天而行,民心向背,他就算贏得天下,也會為人詬病。這份證據,是溫良的全部心血,一旦公之於眾,夜天放就像是一個被剝光了的人似的,沒有一點秘密可言。到時候,還有的鬧騰呢。」
更何況,夜天放也沒那麼容易得天下。
「嗯。」
夜天絕聽著夏傾歌的話,微微應聲,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這時,素心走了進來。
「王爺,大小姐……」
見到素心,夏傾歌微微挑眉,「什麼事?」
「回大小姐,肅親王來了,正在前院。據傳話的人說,肅親王的臉色不太好看。」
「肅親王?」
夏傾歌疑惑的低喃,她下意識的看了夜天絕一眼。
這肅親王,夏傾歌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他這會兒上門,為的只怕是夜天海。
感受到夏傾歌的眼神,夜天絕微微一笑。
「我過去就成,你不用管。」
「可是……」
「夜天海在我手上,夜天肅要找,自然也是找我。」說著,夜天絕便起了身,「你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抬手寵溺的揉揉夏傾歌的頭,「休息一會兒去,我來應付。」
「可……」
「等我。」
霸道的打斷夏傾歌的話,之後,夜天絕也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直接離開了花廳。
素心並沒有跟著,她湊到了夏傾歌身邊。
「大小姐,王爺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吧,別過去了。剛剛來傳話的下人說,肅親王的臉色特別差,而且口氣也不好,你要是過去,少不得要看人臉色。」
「嗯……」
夏傾歌應著,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不去,是不用看人臉色了,可是,夜天絕去,總歸得看不是嗎?
比起在這等,她更想陪著他,一個肅親王而已,她還不至於怕到避而不見。
卻說夜天絕這邊。
從花廳出來,他直接到了前院。
彼時,夜天肅正在院子里等著,他身姿挺拔,穿著一襲黑衣,渾身帶著威儀,透著冷意,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絕世而立的感覺。
這也難怪下人怕他。
心裡想著,夜天絕緩步上前。
聽到腳步聲,夜天肅快速回身,看著走來的夜天絕,他冰冷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戰王爺,沒想到你也在安樂侯府。」
「本王以為,肅親王是知道本王在安樂侯府,才來這的。」
「呵……」
聽著夜天絕的話,夜天肅淡淡一笑,他緩步走到夜天絕的身邊,與他四目相對。
「許久不見,你說話還是這麼直接,本王也好奇,你這樣不懂情調的人,是怎麼甜言蜜語,哄到夏大小姐,讓她對你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