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影衛便是隱藏在暗處的影子。
沒有白日,沒有自我,他們心裡有的只是任務。夏傾歌也明白,那樣清冷的影衛,或許於任務有利。
但是,影衛首先是個人。
有喜怒哀樂,人才算完整,才不枉活一生。
她喜歡看這樣的熬戰。
夏傾歌的心思,涼嬤嬤明白,她點了點頭,其實她也喜歡看見熬戰這個樣子。只是,有太多的時候,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能過到如今這副模樣,是熬戰的幸運。
希望以後,能有更多的影衛,過成這樣。
當然,這只是涼嬤嬤心裡的想法,現在,距離那還太遠。
索性涼嬤嬤也不多言。
戰王府。
夜天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京基大營的鎮國軍,算是素養不錯的,可是,夜天絕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們有脫胎換骨的蛻變,他特意制定了一套高強度的訓練方案,今日是第一次試行,其中有諸多不順,再加上對鎮國軍各個細節的調整,也花費了不少工夫,他這才忙到現在。
疲累的厲害,可夜天絕還不能休息。
富安縣的狀況,各種亂事的調查結果,還有新任務的安排……
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因著這些事,夜天絕便沒去安樂侯府,也免得她跟著自己一起熬夜,沒法好好休息。
只是,才一進門,王管家就迎了上來。
將夏傾歌交代的話,絲毫不落的告訴夜天絕,王管家像是完成任務一樣,臉上帶著笑意。
夜天絕聽著王管家的話,微微蹙眉。
「傾歌說的?」
「是,大小姐專門讓熬戰過來交代的,說是葯已經練成了。既然不死毒王頻頻出招,咱們不妨也主動一次。青月崖很可能和不死毒王有關,所以,越早去越好。」
「嗯。」
微微嘆息了一聲,夜天絕低聲應道。
「明日本王還要去京基大營,你去安樂侯府走一趟,告訴傾歌,後日一早本王去找她,一起去青月崖。」
「是,老奴明日一早就過去。」
「嗯。」
夜天絕應著,隨即去了書房。
書房裡,冥七已經在等著了,夜天絕讓幽冥山莊查的事情,已經有的消息,冥七全都帶了過來。
一見夜天絕進來,冥七就一一彙報。
事情多如麻。
不過,最吸引夜天絕的一條消息,是關於今日尚書府大火的。
根據幽冥山莊的人追查得知,今日,尚書府大火,與一夥江湖勢力有關,可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他們查到的不是不死毒王,而是金翎鬼剎。更讓夜天絕詫異的是,那個放火燒掉了小廚房的人,是工部尚書邱閔文的妾室徐嬌嬌。
夜天絕對邱閔文的妾,沒有興趣。
只是,這徐嬌嬌名字中的「嬌」字,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鬼嬌娘。
金翎五鬼中的第五鬼。
邱閔文是夜天承的人,鬼嬌娘也是夜天承的人,如此想來,那尚書府的一把火,比之之前猜想的嫁禍,更像是一出自導自演的鬧劇。
心裡想著,夜天絕的眸色不由的暗冷。
「讓人盯住徐嬌嬌。」
「已經派了人盯著了,自尚書府出事之後,她那倒是沒有什麼動靜,不過,我們的人打探到,就在不久之前,她才青月崖附近出現過。」
聽著這話,夜天絕更確信了徐嬌嬌是鬼嬌娘。
而且,她出現在青月崖,倒也合理。
之前,宮中百花宴,出現過攝魂鈴,險些操控了夏傾歌,做了錯事。那日用攝魂鈴的,就是鬼嬌娘。那時候也有消息稱,鬼嬌娘出宮後去了尚書府,只是還沒落腳,就遭遇蝙蝠襲擊,她與御獸的仇雲交過手,被逼的墜了青月崖。
如今想來,這一切倒是有了解釋。
只是,鬼嬌娘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墜青月崖遇紫雲蛛而無事……
她,不容小窺。
心裡想著,夜天絕微微點頭,「將她盯死了,若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
「富安縣那邊怎麼樣了?」
「夜天放、夜天承和夜天煥三人交過手,夜天放顯然不敵,現在,夜天承和夜天煥的手上,想來都掌握了不少的證據,可以證明夜天放與富安縣金礦的偷采有關。只是,他們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不曾有密奏呈上來,看樣子是在等什麼。」
「等?」
聽著冥七的話,夜天絕低聲呢喃,他眉頭緊蹙,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逝。
只是那念想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抓住。
不過,那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是騙不了人的,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他們三個,肯定沒憋什麼好主意。」
尤其是夜天放……
太子之位,離皇位只是一步之遙,不論是夜天承還是夜天煥,他們心裡對那個位置的渴望,都十分強烈,若不是心有盤算,若不是夜天放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們在手中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可能不對他發起攻擊。
所以,夜天放一定有用。
或者說,夜天放一定在謀划著什麼,而這個謀划,於夜天承和夜天煥都有利。
心裡想著,夜天絕冷冷的看向冥七。
「去左相府和上官府各走一趟,讓左相和上官大人,時刻注意從富安縣呈上來的奏摺,尤其是密奏。」
「王爺的意思是,這奏摺里有問題?」
聽著冥七問話,夜天絕微微搖頭。
「不知道,有備無患而已。」
「屬下明白。」
冥七應著,隨即退了出去,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得快點去左相府和上官府,否則天一亮,他再行動,難免受限。
看著冥七離開,夜天絕臉色暗沉沉的。
心裡的不安,愈發的濃了不少。
這一夜,夜天絕註定無眠。
只是,夏傾歌那邊,對於夜天絕這邊的煩惱,她毫不知曉,隔日一早,她得了王管家的信,便去準備去青月崖下要帶的葯了。
不過還沒等夏傾歌準備好,小藥房的門就被推開了,涼嬤嬤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嬤嬤,怎麼這麼急,可是出了什麼事?」
聽著問話,涼嬤嬤也不耽擱。
「大小姐,長樂公主昨日去了上官府,和上官小姐發生了衝突,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可是回宮沒多久,她就渾身瘙癢,而且身上開始起膿包,由小變大,十分駭人……她請了太醫,可太醫們束手無策,她遷怒上官小姐,說上官小姐害她,她現在正在上官府外,帶人抓上官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