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絕的心思,夏傾歌並不完全知道。
真正的忙起來,她也有些顧不上夜天絕了,這一陣忙碌,一直到兩個時辰后,才漸漸停止。
濃郁的葯香,在藥房內四散蔓延。
夜天絕起身到夏傾歌身邊,他眼神炙熱,「這是什麼葯?」
「改良過的玉露丸,還有百消丹。」
「玉露丸?百消丹?」
對於葯,夜天絕並不是特別懂,現在聽著這兩個名字,他也不是太明白。
夏傾歌看著他,微微一笑,緩緩道。
「這玉露丸,應對夜天承心肺劇痛,嘔血的毛病,本是好東西的,只不過,我將裡面的兩種藥材,用其他藥材替換了,見效更快了一些,但是並不穩固,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所反覆,夜天承吃了之後,還有的苦要受呢。」
「不錯。」
夜天絕聽著夏傾歌的話,讚賞的點頭,他喜歡看夜天承痛苦的模樣。
那都是報應,是夜天承應得的。
正尋思著,夜天絕就聽到夏傾歌道。
「那玉露丸換了藥材之後,就不算什麼了,這百消丹,才是好東西。」
「哦?」
「之前,我給過夜天承一種百毒丹,按照時間來算,應該有些效果,但是距離真正爆發,還遠著呢。現在,我將這百消丹送給他,將百毒丹替換下來,混合著玉露丸一起,不出一個月,夜天承一定會心跳劇烈,五臟俱痛,而且會有神識恍惚的狀況。」
「這麼厲害?」
從夏傾歌的手裡,拿過百消丹,夜天絕問道。
夏傾歌聞言,緩緩嘆息了一聲。
「我的東西,可都是有毒的,若是不厲害,何苦千里迢迢的送到夜天承的手上?」
怎麼說,這葯也花費了她兩個多時辰,更用了不少藥材的。
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
這些,自然是要從夜天承的身上,一點點的討回來。
聽著夏傾歌的話,夜天絕心裡舒坦,一個心裡再沒有一點夜天承影子,更無所謂感情的夏傾歌,是他最愛的。
只是,他也有擔心。
「夜天承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又趕上他身子狀況不佳,這個時候,入口的東西,他勢必會加倍的小心。你這百消丹和玉露丸,送到他的手上,不會被他看出什麼來吧?」
若是被發現,夜天承不吃這葯,還是小事。
他轉頭來對付夏傾歌,那才是麻煩。
夜天絕雖然不懼夜天承,可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逼著夜天承和夜天放聯了手,夏傾歌的危險,就會成倍的增加,那他還是早做準備,防患於未然的好。
知道夜天絕在擔憂什麼,夏傾歌笑著點點頭。
「夜天承的人,應該發現不了。」
「有把握嗎?」
「八成的把握,」夏傾歌毫不隱瞞道,「人說萬物相生相剋,這話用在葯上,更為合適。玉露丸雖然替換過了兩種藥材,但換的還算精妙,單獨檢查,以及用藥效果檢測,短期來看都不錯,至於這百消丹,更是好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將兩種葯混合檢查。」
「那若是他們混合檢查了呢?」
「不會,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眼中閃動著算計的光芒,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低聲開口。
「一會兒,我會修書給夜天承,告訴他百消丹只有一顆,要在服用了玉露丸三日後再行服用,以鞏固藥效。只有一顆百消丹,沒了混合玉露丸實驗的可能,他能發現這葯有問題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這點,夏傾歌早有考量。
當然,退一萬步講,就算夜天承真的發現了這葯有問題,又能如何?
他們之間有的,是血海深仇。
撕破臉皮,不過是早晚的事。
若是夜天承沒發現,他們還能相安無事的相處一些日子,她就趁著這個工夫,將夜天放之流,全都清理乾淨了。可若是夜天承發現了,她也不介意快刀斬亂麻,送夜天承和夜天放一起上路。
後面的這些話,夏傾歌沒說。
可是夜天絕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恨,更看到了狠。
他明白她的想法。
攬著夏傾歌,夜天絕低聲道,「放心吧,不論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你都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還有我。」
他會做夏傾歌最堅實的倚仗。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的雙眸,忍不住泛起一層淺淺的水汽。
這次,她沒有躲。
對上夜天絕的眸子,她低聲道,「那不論我做了什麼,你可都要一直站在我的身後。」
「那可不成。」
「你……」
「我還會站在你的身側,站在你的身前。」
夜天絕的話,說的很輕很輕,卻字字清晰,這是他對夏傾歌的許諾,自然要她聽得清清楚楚。
夏傾歌聞言,臉上笑意蕩漾。
「記好了你說的,若是你做不到,看我怎麼毒傻你。」
嬌嗔的說完,夏傾歌快速去了桌邊,她拿過筆,迅速按照剛剛和夜天絕說的那般,將囑咐之詞,全都寫在了紙上。臨到結尾處,她還不忘提點一句:注意日常入口的東西,謹防身邊人下手。
人心,是最經不起挑撥的。
雖然,依照夜天承的精明,大約早就猜到,對他下手的是夜天煥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直白的挑明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話落在紙上,會讓夜天承感到羞辱。
他對夜天煥的敵視,會更濃。
夏傾歌的字,夜天絕看的一清二楚,她的心思,他也看的明明白白的,不得不承認,夏傾歌很懂布局,也很懂人心。
夜天絕正尋思著,就聽到夏傾歌問道。
「怎麼樣?」
聽著問話,夜天絕勾唇,他腹黑的開口,「你還可以告訴夜天承,夜天放已經去富安縣了。」
夏傾歌聞言,微微凝眉。
金礦,在諸皇子的眼中,都是肥肉,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便宜了其他人。
夜天承現在遭人算計,身子狀況差。
他正是心情陰鬱的時候。
將夜天放的行蹤告訴他,他肯定能猜出,金礦的事與夜天放有關。
夜天承向來隱忍,表現的懦弱,加上身邊有夜天煥盯著,這個時候他絕不會強出頭,暴露自己。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夜天煥,與夜天放周旋。正巧,現在他正恨著夜天煥呢……
他對夜天煥的算計,對夜天放的攻擊,還能輕的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夜天承隔岸觀火,自以為是黃雀。
可他大約不會知道,在夜天絕點火的時候,他已然成了夜天絕眼中的烤黃雀。
這火燒到他身上,絕不會太遠。
想著,夏傾歌不禁笑著睨了夜天絕一眼。
「人說最毒婦人心,卻不成想,戰王爺你這心,可比婦人毒多了。」
夠壞!她喜歡!